宣告
‘哈哈哈,你这是在哭吗?’伊恩凭借着年轻力气大的优势,一把抓住对方被划出一条大裂口的左臂,他用拇指狠狠地掐入对方的手腕,加速了霍尔的血液流失 ‘感受到了吗,生命流失的感觉。’伊恩将自己心底的事都吐诉了出来,连同积攒已久的愤恨和痛苦‘她离开之前还在叮嘱我要和同学们和睦相处,我还记得她温润的嘴唇吻在额头。如果不是那棵榕树,我怎么会知道她被你们打晕后丢在了乱石岗连同那些无辜的工人’ 伊恩收起狰狞的表情,将刀从霍尔腕关节出拔出。改用军刀式握法,又在对方的大腿上扎了一刀 ‘这是替那些被掩埋在黑泥土,无辜的员工的一刀’ 他的力度再次加大,但表情愈发单纯的像小孩 ‘你总是说她是一个下城区的女人,没有文化也不需要名字’又一次拔刀,霍尔低着头,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被揪心的痛压了下去‘你将那些工人的命视为草芥,你该为自己的自私而忏悔’ 伊恩用刀尖抵住对方的胸口,缓慢地向着心脏的方向划过,连带着血和rou。最终,这把军刀停在了霍尔的心脏处,等待着伊恩下达最后的命令,届时它将一步刺入对方的心脏。 而此时,霍尔积攒起全部的力气,也是最后的气力,他双手握住伊恩的持刀手。他失去大量的血液,基本丧失意识,仅仅出于本能抵抗。 伊恩很惊奇的发现,霍尔的手臂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不错的气力。一个暮年之人在失去如此多的血量之后还有力气阻止自己。而且这份力气随着刀的递入还在加重,伊恩很快判断出自己没法再让军刀深入一分一毫了 眼前的男人,双眼微合伊恩仍然能看见对方棕色的眼眸。他就那么跪在地上,双手握住伊恩的军刀,身边流淌着血与泪的混合物,难免让人联想到那些为表忠诚献出心脏希望步入天堂的圣徒们,而此时霍尔就像是那《圣罗马诺之战》里生命涣散的士兵,临死前还想抓着自己的旗帜。 ‘你真的死了吗?’伊恩低声发问 这间承载了太多东西,伊恩在得知母亲去世后闭门漫长时间的房间里再无一人说话 ‘你真的死了吗?’伊恩再次发问,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到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但预期中的喜悦和解脱并没有到来 ‘你真的死了啊’他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既是上司又是父亲的中年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他仿佛看到这个男人笑容依旧地等待着自己喊出那个名词,在一旁为自己预留了位置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失落,也许伊恩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在看出自己想法后反抗一下,用身后的画框痛砸自己的脑袋 他的手提包最里层,安静的放着一把左轮手枪。这是用来防备霍尔随身的枪支,为最糟糕的情况做打算的...... ------ 在两小时后,水仙花街主街道一号 来来往往的人群驻足于此,突兀的在人流中形成一个包围圈 包围圈的内圈,四五名警察叉腰站立在原处,成功控制住了躁动的人群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有白格制服,戴徽章软帽。其中一位留着棕色络腮胡的男人于嘴前握拳,宣告了这次事件的大致结果: 霍尔公司的新星,新兴能源的代言人伊恩-拉瓦,在一个月前的一次旅途中被有意之人洗脑,杀害了自己的的上司霍尔 一代能源大亨,就这样突兀而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同时,伊恩也将面临着终身监禁最高死刑的刑罚 ------- 与此同时,铜玫瑰街一间普通的单人房里 路西恩在客厅及卧室里来来回回地检查,有将自己的行李翻了一遍后,终于长吁一口气满意地背上了背包 这是一间公寓,装饰风格延续上一任主人的喜好充斥着古典欧美风味的布置,租下房子的时候,路西恩将一间杂物间清理干净,又用街边小摊手中买下的劣质香水喷了一遭,摇身一变成了一间卧室。 当然,他自己的卧室留给了另一名租客,一名纽芬兰裔的青年女子雅各布-卡诺。两人分担着房租,让还在读大学靠着实验室补助和教授私人接济的路西恩有了喘气的机会
他轻敲了对方的房门,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卡诺还在某条街道卖唱挣钱。大约三次后,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路西恩拿出一张纸,从口袋中摸出一支实验室摸出来的铅笔。思忖一会后,动起笔来 ‘教授交托了我重要的事情,需要出门前往拉普达村进行一场实验调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晚上你要多注意,这里的小偷很多而我的资料没有带走.....你要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水龙头和木炭的使用要经过房东的允许和监管........’ 很好,我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我要不要给隔壁弗兰奇先生打个招呼,免得卡诺带几个奇奇怪怪的人过来 他将笔收进口袋,随后将留言纸插在卡诺的房间门缝上面 想想即将到来的假期,路西恩心情大好。他用水打湿毛巾,清洗脸上的灰渍,又抽出一张手帕认真擦拭着衣服 很快,路西恩手提笨重的大皮箱,背包中带着足够一周的干粮。他刚一出门,就在转角处和房东撞了个正怀 ‘弗兰奇先生,我最近要出去两天。’路西恩看见这张熟悉的脸,内心不由的有些忐忑‘这个月的房租已经交过了,用水没有超出约定的量’ 少有的,路西恩看见房东收起了那张板着的脸。房东伸手示意路西恩继续走,自己跟在他的后面。 这是发的什么病?路西恩本来就讨厌房东每次收房租时那张咄咄逼人的脸,现在这么一个精打细算的老头子跟在自己身后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先生,我们1月份时商讨过房租问题’路西恩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弗兰奇皱了下眉毛,‘我不是来涨房租的’ 他接着说道 ‘你实验室的那群朋友们托我传达点信息,关于拉普达村的一些风俗’身材矮小的弗兰奇看了路西恩一眼,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白色织布‘这是他们让我给你的’ 他将织布绕路西恩脖子转了两圈,又小声嘀咕道‘我看起来像是不守合同的房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