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草木皆兵
鸡鸣狗叫，旭日早已高悬东方。 许令威、张行、雷万春、南齐云等人吃过早饭，全副武装，来到城楼观看敌情。 两脚刚站稳，双目刚瞭望，叛军已竖起‘尹’字大旗，四面冲锋，朝着睢阳城合围而来。 很显然，只为见个高下，分个输赢。 叛军躲过或挡住守军的弓箭，靠近城墙，浮桥摆上护城河，杀人用弓箭，登城用云梯，破城车来撞，慑敌机投石，重弩射箭塔，防身借木驴，免受伤害备木槾，巢车往前推。 守军心细且大胆，弓箭射远敌，刀枪搏近身，木桩砸梯，石头砸车，硫磺油料等易燃物一个抛出，火海腾飞龙，滔滔滚浓烟。 要说战争多惨烈，救死扶伤全由天。 进攻，防守，撤退，休整，反反复复，来来往往。 张行在睢阳城上设置‘暗哨’，叛军攻城吃大亏；尹子琪命人造‘钩车’，顶设铁钩，‘暗哨’被毁；张行又命人在大木顶端扎上铁链、铁环，套住钩车车头，挂入城内，截去铁钩。 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斗智斗勇，见招拆招。 尹子琪机关算尽，损兵折将，对着睢阳城那‘铜墙铁壁’，终无机可乘，只好来了个‘望洋兴叹’，壮志难舒。 如果仅限于守城，而不积极出击，终会处于被动的局面。 张行则不然，深知叛军急于攻下城池，借助将士们那高昂的士气，时不时出其不意，主动出击，使叛军防不胜防。不仅要消灭叛军的有生力量，还要夺取叛军的粮食与装备，真是，器械、甲杖皆取之于敌，未尝自修。 面对守军的死缠烂打，杨朝宗倍感无奈，谏言道：“大帅，我们何不绕过睢阳，直接挥军南下，夺取江淮富庶之地。” 尹子琪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要是睢阳守军没事就劫夺我们的粮道，我们拿什么来填饱将士们的肚子。况且张行太过狡猾，胆子又大，时不时偷袭我们，防不胜防。” 令狐超道：“大帅，那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假意南下，围攻南边的城池，来个围点打援，让睢阳守军出城救援，设伏加以消灭。” 尹子琪道：“此计是好，可到那里去实施？官军有城池做依托，进可攻，退可守，耗得起。我们住在野外，要是一招不慎，就会前进无路，撤退无门，处境将极为凶险。” 叛军一听，大声道，那就攻城吧！ 张行一听，回复道，那好，来吧！ 你攻，我守，战斗不停地打响，尸体遍地，血流成河；也不停地结束，仓皇逃窜，哀怨有声。 叛军一接触到城墙，就死伤无数；官军一主动出击，就收获颇丰。 尹子琪见苦战为国，除了损兵折将，就是兵锋受阻，很不情愿地让部下休息起来。 天气炎热，麦子成熟，漫山遍野，叛军在城外收麦以充军粮。 张行立于城楼，一个观望，见到叛军收割麦子，很是高兴，赶忙集结士兵，擂鼓鸣金，摆出一副即将出战的架势。 叛军见状，立马停止收割麦子，积极备战，只待守军到来，一决雌雄。 张行见叛军斗志昂扬，偃旗息鼓，让军士稍作休息。 叛军见状，以为守军是孬种，四散而开，接着收割麦子。 张行见状，赶忙叫醒士兵，鸣金擂鼓。 叛军听过鼓声，停止收割麦子，积极备战，苦等守军到来。 张行又来了个偃旗息鼓，让士兵稍作休息。 如此往复，几轮试探，叛军终于不耐烦起来，听到鼓声，再也不愿放下手中的镰刀，继续收割麦子。 张行一见，大喜，抓准时机，命南霁云率军冲出城门，直奔尹子琦大营。 叛军武备松懈，没有防备，仓皇迎战，几个迎战，溃不成军。 杨怀先见状，火速率领两千骑兵直逼睢阳城下，欲招降张行，想兵不血刃地拿下睢阳城，建立不世之功。 张行极为狡诈，立于城楼，一边与杨怀先答话，一边暗中派出两百死士，手持钩、陌刀、强弩，从城上吊下，潜入无水的护城壕中。 杨怀先依仗人多势众，也没想到张行如此狡诈，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败逃而去。 尹子琪见张行三十六计不仅背的滚瓜烂熟，还能运用自如，是为强敌，再也不敢小觑。 交战几十个回合下来，叛军除了死伤了好几万兵马，攻城器械被官军烧毁一大半，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只因张行将全城兵马分区cao练，让手下将领灵活运用阵法而习兵，还时不时来个思想教育，增强内部团结。 为了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尹子琪派出得力助手，四处打探睢阳城的破绽。 终于，一个探子回报，睢阳城中粮草紧缺，只因前不久，有将领进入城中，以朝廷的名义将城中粮食拉走了一大半。 尹子琪听之，大喜，赶忙下令，让士兵深挖壕沟，布防栅栏，将守军困死城中。 张行一见，很是难受，这怎么能行，长久下去，就是不投降，也得活活饿死。 于是心生一计，让将士们没事就朝驻守在城外的叛军射箭，心想，就算杀不死敌人，sao扰一下也是好。 叛军见城楼射来的箭头犹如雨点，慌忙躲藏，一个不小心，身中数箭，身子却是安然无恙。 捡起箭羽一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守军以无箭可用了，竟然拿草稿做箭使。 一小将拿着草稿箭，上报尹子琪。 尹子琪接过草稿箭一看，大声道：“守军已到了穷途末路，连草稿箭这种小孩把式都使上了，明日攻城。” 手下的将领一听，很是高兴，连忙备战，只等天一亮，拿下城池。 张行见叛军来攻，很是高兴，终于有事做了，组织守军反击，陪着叛军战斗了大半个上午。 尹子琪见守军射来的箭雨中，夹杂着一部分草稿箭，很是高兴，吃过午饭，接着攻城。 张行见叛军越战越勇，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很是高兴地对着南齐云道：“南将军，能不能击退叛军，解睢阳城之危，就看今日。” 南齐云很是不解，问道：“大帅此话何意？” 张行道：“古语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一箭射死了尹子琪，叛军失去主帅，将不战自退。” 南齐云道：“大帅，我也想啊，可我们不认识尹子琪。” 张行道：“等一会，我写上书信一封，绑于箭头之上，射下城墙去。你拉好弓等着，只要叛军将那根箭羽送给谁，你就射杀谁，不会有错。” 南齐云道：“谨遵将令。” 张行在一小块绢帛上写上一些字儿，绑在箭头上，射下城。 叛军士兵一个发现，捡起箭羽，见有书信，赶忙送给尹子琪。 尹子琪不知这是陷阱，展开绢帛，慢慢地看了起来。刚将绢帛上的字儿看完，城楼上一支箭羽射向了他。 叛军一个惊呼：“大帅小心！” 可是太晚了，箭如流星，尹子琪来不及躲闪，左眼中箭，血水很快流出，痛苦难耐。 尹子琪割舍痛苦，大声喊道：“给我拿下睢阳城！给我拿下睢阳城！” 叛军见主帅受伤，士气低落，斗志全无。 部将们见主帅受伤，士兵又失去了斗志，只好鸣金收兵，奔离战场。 尹子琪被送回营帐，军医一个处理伤口，建议尹子琪好好休息，毕竟伤的是眼睛，一个搞不好，就会留下后遗症。 尹子琪被南齐云一箭射瞎了一只眼睛，虽心有不甘，但因伤势过重，睢阳城又苦攻未果，只好下令退兵，返回汴州，疗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