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他人对对双双

    连夜起程赶来的小童，终于到了米仰，城已经被攻破了，就剩下孤零零的宫殿还在抵抗。宫殿外，伊国军士正要发起最后的攻击，而宫墙上的离人面如死灰，亡国的命运等着他们。小童立刻去了元帅大帐，父亲正亲布军士如何攻下宫殿，看到小童到了，未等她问安，就长叹一声：“你不该来的。恕木阳等铠甲在身不跪贵嫔。”就安排下属让小童去别营。旁边的将军们都低头不语，让个宫妃来替他们，他们觉得十分屈辱，但对权贵的做法也无能为力。小童能感到父亲等人的无奈，但她也没办法，出大帐，远远看到寂寞的辉煌大宫和营帐前抬过的伤员，觉的这战争该停止了。突然听到远处宫人的哭喊声，最后的之战开始了。

    到了别营，小童才知道，为了那一页天子兵书和米仰的宝物，父亲没有采用火攻。小童听到这里才为离勉仁稍稍松了口气，她明白自己不应该担心敌国的人，但有棵小藤蔓在心里生长，她记起小时候，看到离勉仁躺在大树上，还有那俊朗的少年对自己的崇敬之情。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也许媚己就不会死，大家都会幸福。但这一切都敌不过人的野心，如泡沫一样破灭开，不留痕迹。小童不恨愈言哥哥的意志，他就是不这样，伊国也会沦为战争的牺牲品。是月让故乡更美好，晚上了，小童望着月儿，心里不断的祈祷：一切都会好。

    一会儿，军士来报，外殿已经攻下，战争告一段落。小童在想离勉仁没事吧，就听见一阵笛声，是上次离勉仁吹的情思，小童立刻寻声而去。在别营外的小竹林里，看到眼睛红红的离勉仁，他满腹委屈，吹断笛声，在一个小土包上蹲着呢。听到来人的脚步，他也不回头，说：“我们走吧。”小童想到愈言哥要为此被世人耻笑，心里立刻拒绝这事。小童回答：“不能。”

    “你还想着他，他是你亲哥哥。”离勉仁如鬼魅，来到小童面前。

    小童心里立刻暗潮涌动，胆里的苦味来到心田，一时间好像身在太妃宫中那样。但她没有失去理智，无论怎样，她都不会离开愈言的。“开玩笑吧。”她知道这是真的。

    “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离勉仁真切的说着。

    “你离国百姓怎么办，你侄子怎么办？得不到那一页天子兵书的太妃会放过他们吗？”

    “我可以献上它。”

    “离勉仁，你想得太轻巧了。你献上它，却不在朝中，太妃还是会以假的论处。”小童冷静的分析。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愈言和你的王后梦，你醒醒吧。”

    小童心何止痛，但为哪个？为愈言是自己丈夫、亲哥哥，还是离勉仁的口不择言。都来得太快，像被万马踏过，不留草迹。小童站直身子，对离勉仁说：“我是伊王的贵嫔，自然为伊国而来降你，你去吧，过几天我们在米仰宫中见。”

    离勉仁脸带决绝，说起话好像隔世：“好个伊国贵嫔。他送你来离国可为你着想。你回去后还怎么当王后？他一国之君，会要一个通敌的王后吗？你一后宫嫔妃哪有出来见人的道理。”说完伤心而去。走时留下一句话：“我会等你。”

    小童等他走后，才哭出来。她的爱情在这一刻终于破灭了，连亲情都被震过，也成了快要塌的房子。最信任的人都在这一秒变成飘渺的轻烟离她去，自己生活在谎言里。远方，攻击的号角再次响起，她站稳身子，以一个伊国的军人身份去往明天，是该结束这该死的战争了。

    可是，这一刻来得要比小童想象的快多了，第二日，父亲就让小童去离勉仁的宫中竹楼。一路上，小童看到很多死去的人，被拖出去的宫人，伤心的失去同伴的军人，连同这华丽的宫殿，传达着亡国的绝望和胜利者的威严。一明一暗在小童心里交错，父亲刚刚交代的话在此时响在她的耳边“今天的离国就是伊国的明天，要想摆脱这样的命运，就得靠自己”。小童反复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可当她看到离勉仁时，她觉得一切都错了。

    离勉仁正坐在矮几前描昙花，身边都是伊国的士兵，他以自己话凄凉。小童一身铠甲，让他和小童一样想起长村相遇的情景。好几年了，两人命运坎坷的走来，不带欢笑，只带风霜。离勉仁微微一笑，说：“我们避不了这一天。”

    小童走到矮几前，对离勉仁轻轻的说：“你已经被围了，就交出兵书吧。”她只希望这一切都快结束，但楼外小离王尖叫道：“叔，你不能啊······”话音还未落，离勉仁的右手已将笔刺入小童的胸口，留下毛笔的笔尖滚落在矮几旁。这立刻引来伊国士兵的刀剑，但小童忍着剧痛，喝道：“刀下留人。不可。”众人只得用刀架到离勉仁的脖子上而已。离勉仁抖抖衣裳：“我用了毒，小将军，你好自为之。”众人一看流出的血是黑的，脸色大变。小童痛得倒地，难怪小小的伤口居然流出这么多的黑血，中毒已经很深了。离勉仁离开矮几来到小童身边，士兵正要阻拦，小童挥挥手放过他，而勉仁在小童倒下的地上放下一张纸，苦痛的说道：“这是你要的，我圆你的帝后梦。”听到这里，小童觉得心已经碎了。

    国破别离犹自在？泪满衣襟不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