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欢喜？
自那以后雪是了解到了阿凌不喜欢别人，哪家小姑娘来阿凌都冷漠的拒绝了。雪倒也不在意，依旧觉得阿凌还小，感情的事也不着急。阿凌看着雪不在意的模样，想起初遇时雪离开的决绝和无奈。 “等你翅膀长硬了赶紧离开吧。” 这句话萦绕在阿凌心中让他难受至极，清晨便早早的出门上山去了。 采完雪需求的药，阿凌坐在枯木上许久，突然察觉自己是否在避着雪。天空开始稀淋得飘起了雨，阿凌所有的想法都化为乌有，他在想雪此刻有没有避雨，如此畏寒淋着雨很容易生病吧。于是阿凌匆匆忙忙的赶回去，却并未在熟悉的地方看见雪。阿凌有点慌乱，随手放下草药去询问村里的人，一个妇人才颤颤巍巍开口道自己的孩子丢了，看着雪之前是有些身手的所以让她帮忙找。 雨越下越大，阿凌也顾不上什么立马冲向雨幕寻找着雪的痕迹。大雨会很快冲刷痕迹，阿凌凭着自己天生敏锐的观察力和嗅觉寻找，每到一处就能看见一时连大雨也冲刷不了的狼藉一片，甚至一头灵兽身上还有雪的气息。阿凌的气息一下子冷凝下来，落下的雨滴到了阿凌身边都变成了冰，那一瞬间灵兽也被冻成了冰随后破碎，毫无声息。 平日再怎么沉稳阿凌此刻也慌了手脚，墨色的眸子带着肆虐的疯狂，天地间仿佛所有的动作都化为了静止。所过之处灵兽均化为冰雪弥散，天地间都在震颤，仿若炼狱一般。直到某一刻，阿凌所有的动作都停下了。 那是雪一直随身携带的雪雀儿，不知为何明明是冰雪化成的却一直没有融化，想起某次帮雪包扎的时候看见就要扔，雪却宝贝似的夺回了它。雪告诉他里面有一块很小的纳灵，容不下很多东西却是耀送的，后来沟通雪花变化时将纳灵放在里面可以造出一些出其不意的小花样，先生就一起拿手中团成了雀儿，雪眯着眼睛笑着说，这东西宝贵着呢，说不定哪天我死了，还能给你当传家宝。 你看这话，是温柔的，也是残忍的，明明说好的不会离开，却把离开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所有的冰雪之力化为泡影，阿凌拿着雀儿茫然又绝望，墨色的眼眸空洞又麻木，身边全是灵兽的尸骨，阿凌跪坐在尸骨上任由雨滴打在身上毫无知觉，甚是失魂落魄。 “...阿凌。”雨过于庞大导致这声音传来的都很破碎，阿凌转过头看向发声处，看见雪狼狈的模样，好像是被阿凌的眼眸吓到般，雪整个人都后退一步。 阿凌的手紧了紧，想过去触摸一下雪是不是真实存在，又怕是泡影闪电般缩回了手。 “雪……”阿凌踉跄的爬起来往雪那边跑却又摔倒在地，泥水混着血渍沾了阿凌满身，阿凌却依旧不要命似的把自己撑起来，狠狠地撞进雪的怀里一起倒在地上。 是雪，还活着。 一时间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心情很是复杂的带着愤怒般咬了下雪，雪想开口让阿凌停下动作唇却突然被堵住，雪有些不可置信。 “真乖” 雪总是愿意这么温柔的夸他，阿凌那时明明那么喜欢。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句长辈般的“真乖”变了味道。 阿凌会感觉到内心酸涩，几次想开口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却只能像小兽那样般舔了舔雪的脸。 阿凌想起雪说起成亲，是两个人在一起组成新家，永远不分离。阿凌眼睛亮亮的，问那阿凌可不可以和雪成亲呢？ 雪笑着给阿凌一个爆栗：“小孩子懂什么。” 阿凌想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想把自己的心意都告诉她，然后看着她永恒不变温柔的表情变成惊愕，慌乱与无措的，阿凌想撕开那个带着温柔面具的雪，但又怕雪就那样的离开了。因为至始至终，雪都未曾将阿凌当做她身边永恒不变存在的关系。 雪是阿凌的什么？ 阿凌这样问自己，但也不明白。 是长姐？是长辈？好像什么都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阿凌似乎不愿意安于现状的关系，他想了想，雪确实是他无法割舍的存在。 她会在所有人惧怕的时候温柔的抱着他，然后贴着脸说“阿凌很厉害，救了我呢” 阿凌很喜欢这个动作，每次雪这样安慰他的时候阿凌就会感觉身心都是暖的，是雀跃的。 在阴暗的世界中，阿凌在看见雀儿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那种感情是什么，是的，那是雪，悄悄在心中，爱意说不出口，只能静看着的雪。 现在雪在这里，是鲜活的。 即使雨再大，她在，这就足够了。 但是阿凌不想止于此。 阿凌动作带着劫后余生又痛心的狠劲，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雪那温柔的眼眸充满了惊慌与错愕。她受惊般挣扎推开了阿凌，阿凌就听见雪语气不再是温柔慈和，而是慌乱与干涩：“抱歉。” 阿凌不想要雪抱歉，只是叫了雪一声，然后又靠过去。 “阿凌，我是雪，是你的jiejie，是长辈。” 你看这话，多么温柔和残忍。 阿凌僵在原地，可能是暴雨的缘故他看不清雪的神情，也听不出雪的语气，但他依旧伸手抱紧了雪，口中还带着雪的气息，阿凌的唇却开始发白。 过度的使用能力让阿凌一夜之间长大许多，雪还是不想让阿凌被当成怪物就离开了这片地方。 那个大雨的事二人都不再提及，好不容易找到了新的住处雪却如期的再次病倒，但是因为阿凌的照顾雪很快就慢慢的恢复起来，雪好的差不多了就在屋内发呆思考，但雪却从未再开口。终于在某一天阿凌再叫她雪的时候，雪开了口：“叫jiejie。” 阿凌看着雪眉宇间带着郁结，依旧叫了声雪，随后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我吗？” 雪眼神有些闪躲，摇了摇头没说话。 阿凌垂眸看着雪的发丝，现在阿凌依旧比雪高出很多，他沉默了许久，小心翼翼的抱住了雪，声音带着沙哑：“……jiejie。” 阿凌妥协了。 雪嗓子内溢出了难过，昏黄的烛火中却并未让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