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份录音（上）
牢房外。 “小心点，别弄死他了，家族还需要拷问出他的情报。” “没事的，哥，你没听说家族收到了一批新型的云端芯片吗？它既可以模拟大脑脉冲，给士兵以错觉，让他们身体濒临死亡的时候也能保持意志清醒，还可以隔绝他们神经的疼痛感。 “那个魔鬼不是说了嘛，只要吊着命就行了。那我们就给他植入这个芯片，但是用相反的功能！我们让他的疼痛感强化几倍，再吊住他的命，这不是比我们的手段有效果的多？” “要我看来，这才叫真正的技术力量，这就是在利用科学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我们真的有收到这样的芯片吗，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那我明天等那个男人走了之后，就去试试申请一下。” “我是真的不想和他再打什么交道了，让他审批简直像是让我自己受审讯一样，就是在活受罪。” ... ... 录音开始播放 “兹兹兹......你开始说吧，我们会把一切你所经历了的，你记忆中关于黑渊的事情和人......兹......全部记录下来的。” “不要故意拖慢速度！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兹” ... ...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没有，老大，我一点异常都没有观察到，今天甚至可以说的上比以往还要安静。” “说起来，这是老大你今晚第三次问我了吧，以前那么多天那么多个月，这个哨所只有我们两个人值班，你也没这样子反复地问过。”年轻人问道。 地下五公里，有一个庞大的建筑，两个哨兵各有心事，哨所所长的身边则站着一个新来的客人。 新来的客人四处打量着监控室内部的设施，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正和年轻哨兵对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得发亮。 宁惟玉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时，就觉得他像一只正在捕食中的棕熊。 那个男人身上总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而他的衣服则像是要被那结实的肌rou所撑破。 即使是在这个地下四五公里的深处，即使这里平均温度只有十四五度，男人也一直穿着灰白色的背心。 他的背上背着一把能喷出高能粒子流的粒子武器，如果什么时候缺乏了能源，男人就可以马上在哨所的充能点补充好电能。 “你看，这不是有来视察的贵客嘛，我们得保证他的安全。更何况我今天总是心神不宁，感觉要发生什么事，多注意安全总是不坏的。” 中年男人向旁边让了让，露出了后面的人。 年轻人这才发现了老大后面所站着的客人，看到他的脸的时候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那个人皮肤白净，带着一副固定式的电子眼镜，穿的大衣柔顺而华丽，身上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质。 两相对比起来，自己穿的衣服就好像从战场上的死尸身上扒下来的。 那副电子眼镜遮住了客人的眼睛，年轻人只好猜测这个客人和他一样也是联盟国的人。 男人向宁惟玉伸出手：“刚一见到你就把你带来了，毕竟哨所外边有些不太安全。” “现在我正式介绍一下，初次见面，我是这个哨所的负责人，维斯；坐在这些显示屏前面的，是我的记录员兼副手，你叫他阿莱就行了。” “你好，冯家，冯向志，来视察这里的情况。” 年轻人没有加入对话，两人便继续说。 “很高兴你们能在执勤过程中接待我，想来挺麻烦的吧” 维斯连忙摆手：“不不不，怎么会忙呢！我们每天的任务就是监视这里的生物，不要让他们出现暴乱。” “但事实上，我们在这里这么长一段时间，只是偶尔见到一两只怪物迷了路，也有自动武器处理它们。而你来这里，还给哨所带来了些许生气，总是对着机器人是非常无聊。” 宁惟玉敏锐地听到了“怪物”两个字，想要问些什么。 但维斯自觉失言，连忙转移话题：“你来这里是视察的对吧，那我来带你走走。” “你在这个恶劣环境里待久了估计也不舒服，早点参观完，我可以送你回去。” 男人用他那结实的手臂拍了拍阿莱，打开门走了出去。 宁惟玉好奇心更重了，可也只能先跟着维斯走下了楼梯，维斯将一个内存卡交给了他，然后带着他四处参观。 哨所很大，很难想象会有人愿意会在这么深的地下，毫无回报地部署了许多自动机器人，建筑出一个不知用途的瞭望塔和围墙， 委托人只是要自己绑架冯向志并拿走机密资料，而宁惟玉现在拿到了内存卡，再搞些破坏就行了。 可是这个建筑物中明显还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宁惟玉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宁惟玉斟酌字词：“为了流程完整，我要仔细地询问一下。” “除了我以外，过去还有没有到这里检查的人？” “半年一次，都是按规定来的。”维斯答话到。 “一般来这里的人都会做些什么？” “参观，检查一下设备运转，不过一般我们自己就检查完了。以前来检查的人都很上心，毕竟你们家族对于要求追加投资的事情很敏感，我们可以理解。” “对，我也是一样的。”宁惟玉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周围很安静，只有围墙和洞xue弹回了一些他们的说话声。 周围有些机械在运作着，有一个足足有三个人高的机器人手臂上搭载着机枪，正从他们的身边安静路过。 维斯突然认识到，面前这人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在参观时，处处爱惜着自己的衣服，语气高傲而散漫，确实是家族子弟的作风。 这个视察者既不没有关心一下哨兵们，也没有仔细检查核对这里的工作。 男人发觉自己之前做的准备工作算是都浪费了。 “其实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我们家族要投资这里。” “这么深的地下准备了这么多先进的武器，说实话，我觉得有些武装过头了。”宁惟玉旁敲侧击。 维斯摇头：“你们没有在这里实际工作过，所以会说这些话。但可要知道，这里的环境非常危险。” “这里，是黑渊，联盟国乃至世界范围内有许多像这样的地下入口，它们都深邃无比，没有人能探得到它们的尽头。” “十几年前，它们随着地球上灾变的发生而逐一出现，有人便看到了这些地方中跑出的凶猛野兽。” “森林或者草原。沙漠或是高山上，它们几乎没有对手。” “野兽，其实是弱化了它们的形象，其实我们都叫它们叫怪物，研究者叫它们为异兽。虽然形态不一，有许多的品种，但它们都表现出极高的侵略性。混乱、恶毒，它们之间会互相攻击，弱rou强食的法则在它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就好像是......” “是什么？”宁惟玉追问。 “......怪物。它们完完全全是从地狱里爬出的生物。” 男人轻声吟咏，声音好像从无穷远处飘来：“当禁锢的大门被打开，所有人都被宣判有罪，骨之舟在海上漂浮，海底的城市便重回了尘世。” 宁惟玉有些愕然：“原来你有自己的信仰？你相信那些神话传说吗？” “不，我只信我自己，其他的都是我的生活手段罢了。只是我偶尔会听到阿莱会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便记下了一两句。” “你想，我什么都信一点，不管是神佛还是魔鬼，天堂或者地狱，只要能保护我在这肮脏的洞xue中活下来，我做什么都行。” 额，这大概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吧，宁惟玉没经历过在这里看守的日子，对他的理念不可置否。 维斯继续介绍：“看这个充能点，可以给我们的武器补充电能，用于武器的粒子加速。” “这个，是极峰公司所生产的自动机枪，粒子武器是有好处，可实弹武器穿透力更好，伤口更大。” “所以即使现在各个国家都流行用粒子武器，我们这个要时刻参与战斗的场所，还是配备了一些早就不能再改良的实弹武器。” “墙壁那里，看那个缺口，机器人正在修补那个断裂处。大型的怪物有时会发疯，就撞倒了墙壁。” “其实这里的防御薄弱的很。我的上任，上上任就是死于了有着大型怪物的兽潮。” 宁惟玉有些疑问：“兽潮？兽潮有什么前兆吗？” “这里的野兽们，或者说怪物们并不会四处迁徙，一般都比较安分。但是，如果发现以前开辟好的路段上突然有很多蚂蚁怪物，便可以判断是兽潮或者大型怪物在移动，它们受到惊吓便出来乱窜。” 宁惟玉想起了一些东西：“你说的蚂蚁怪物是不是拇指大小的？黑色和灰色的身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墙壁上有许多。” 宁惟玉发现，这个如棕熊一般强壮的男人，那黝黑的脸居然也能变得发白。 周围洞xue墙壁开始抖动，有石块从头上掉落。 “敌袭！敌袭！真的有兽潮来了。”阿莱从监控室里跑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到他们面前。 整个哨所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地面微微颤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