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十亿

    送走了里长，罗英石的情绪变得有些烦躁，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进去，表情不怎么好看了。

    阿九心里有点抱歉，毕竟这件事是他的设计，虽然在他看来并没有伤害到罗英石什么，但总归是给他添了麻烦。

    “灿荣啊，看到没有，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罗英石郁闷道：“这就是趁火打劫，他就是吃准了咱们不可能换地方拍摄，所以才提出这种要求……气人吧？呵，等你干这行久了，你就会发现，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你不能真生气，你要是真生气，早晚气死了。”

    原来不是真生气……阿九瞄着罗英石的表情，问道：“PD，你不生气啊？”

    “生气！”罗英石拍桌子道：“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当然生气，这就是敲诈！”

    “那你刚说不生气……”

    “我那是劝我自己呢！”罗英石没好气说道：“你说说你，我给你使眼色，想让你帮我说句话，你可好，你怎么就答应他了？”

    “PD，你也说了，咱们不能换地方，不答应还能怎么？”阿九按计划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出来：“房子是村民的，他们想做民宿，咱们也阻止不了。再说了，我说的是‘如果’我们做纪念品或者特产方面的活动优先考虑他们，我们要是不做，他们还能说什么。如果我们做这方面，直接找他们采购，价钱还能便宜点，也算两全其美了。”

    “这……”罗英石听了阿九的解释，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道：“是这么回事，但我就是生气。合同已经和镇上签好了，他们还有没有点契约精神？”

    阿九拿起酒瓶给他倒了杯酒，笑道：“PD，你不是说这种事情你经历多了么，怎么还想不开啊？”

    “经历多了就要想开？”罗英石哼了声，愤愤道：“谁规定的道理，我是经历多了，我也让步了，但我就是生气，遇到一次生一次气，现在没气死，是我抵抗力强！”

    阿九忍俊不禁，道：“行啦，你也别气了。我不是也提出条件了么？让他们给安排住宿，这可省不少钱，你想想，我们整个组，拍摄的时候至少也得五十人，五十个人的住宿，一天可就是上百万韩元，要是能把这笔钱省了，一年下来也几千万将近一亿了。”

    罗英石在心里算了一下，舒服了一点儿，这世上唯有钱能瞬间让他消火，乃是屡试不爽的良药。罗英石想了想，道：“也是，是能剩下不少钱，但他们要是不答应呢，他们要是不答应，咱们还得答应他们，算下来还是吃亏了。”

    阿九拧起了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罗英石也叹气，又喝了一口酒。

    “有了，PD，我来这里几天了，知道里长家在哪，刚才咱们闹得挺不愉快，要不一会儿吃完了饭，再过去和他商量商量，咱们得在这儿拍摄，他也指望咱们帮他宣传，互利互惠的事情，我觉得没什么不能谈的？”

    罗英石点点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

    吃完了饭，阿九开车送罗英石去了里长家。把步骤搞得这么麻烦，目的是想让罗英石深信不疑，而且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把他逼到死角，再给一线生机，让他感觉到现在的状态或者结果已经是得之不易了，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得多。

    阿九虽然不愿算计别人，但不代表他不会算计。国家是不会给一个山里出来的小子直接派任务让他送死的，出山之后的九个月，阿九一直在接受各方面的训练，他属于‘行动人员’，技术性的东西没学多少，但保命技巧，沟通技巧，简单的设局，等等基础都学习过，只是他不经常用这些，一般都是采取最直接的方法。

    罗英石进屋和里长商量，阿九借口上厕所，躲了出来，坐在车里等着。不一会儿，东值不知道从哪儿摸了出来，拉开车门也钻了进来。

    “老大，怎么样了？”

    “差不多……”阿九看看东值，道：“你那边呢，联系好了么，玉笋峰有多少家可以提供民宿？”

    “至少五十，我在努努力，六十七十也差不多。”

    阿九把手机掏出来，找到计算器开始计算：“五十家，注满了能招待二百人左右，每个人消费十万韩元，两千万韩元！”

    “这、这么多！一天？”东值瞪大了眼睛，完全呆住了。

    “想什么呢，两千万能都是咱们的啊？再说也不可能每天都注满啊。”阿九继续算，道：“如果节目火起来了，估计拍摄的日子差不多能住满，保守算百分之八十，一百六十人，一千六百万韩元，这一千六百万，我们拿五百万，一千万给村民……”

    “那还剩一百万呢？”

    “给罗PD。”

    “啊？”东值不明白了，道：“老大，给他干什么啊，他又没出力。”

    “不能太贪心，我们其实也不算出什么力，真正出力的是村民和这个节目。每个月拍摄日是六天，六天净赚三千万，剩下的日子零星再赚点，这个钱是稳定收入，你也算对你爸有个交代了。”

    “是，和我以前相比，算是有了个交代。”东值点点头，认同了阿九这句话，但转念一想，他又说道：“可是老大，你不是要一年赚十亿么，就凭这点钱，也凑不到十亿啊。”

    “我也没指望在这出十亿啊。”阿九看向东值，道：“我有说过在这出十亿么？”

    东值呆了一呆，道：“好像……是没说过，那你在哪出这些钱啊？”

    “我不是还有一个日用品厂么、”

    “红酒也能喝多？你那个是正常的日用品厂？那是个倒闭的日用品厂，连个塑料盆都生产不出来，你指望它还不如指望民宿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这里赚点，那里赚点，我就不信一年凑不出十亿！”

    东值拧着眉毛，道：“你干嘛非得执着十亿这个数字啊，不就是想买房么？赚不到十亿，五亿也能买啊，首尔的房子也不都是那么贵吧。”

    阿九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你嫂子赚得太多，我要是连两位数都赚不到，怎么有脸和人家交往。”

    “哦……”东值了然，他以为阿九在说泰妍，点头道：“确实，嫂子一年可不止十亿。”

    阿九眼前浮现出Krystal的样子，他还真没问过她收入多少，十亿……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