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计划

    城南不知道有些什么，云溪看得出神，连陈昊的目光移过去之后，也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陈昊没有注意到，云溪的手什么时候按在了他的后背上，甚至没有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变化，在两组经脉的汇合之处，那团若隐若现的漩涡逐渐变得凝实，最后化作一枚闪烁着灵光的泉眼。

    忽然，陈昊感觉脖子上凸现一股凉意，猛地回过神来，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雪寒月，还有横在他脖子上的含霜，而他原本所看的方向，正有个柳腰婀娜的姑娘走进巷中。

    “寒月，你听我解释…”

    陈昊还没缓过劲来，出于本能地就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刚才的幻境好似是一场梦，除了他自己，再无人知道，就算要讲出来也不能是在这种地方。

    雪寒月懒得跟陈昊计较，刚才那个姑娘身段是不错，可若是论起样貌和身份，连府中的丫鬟恐怕都比不上，所以她根本就不怕陈昊多看上几眼。

    “茶也喝了，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

    见雪寒月收回了含霜，陈昊顺势抓住了她的胳膊，只要不拿出剑来，雪寒月就没有什么危险性，这是他半个月来总结出的经验，当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我还想替人族办点事，现在城里来了这么多外人，要是没有人为他们出头，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

    “平时也没少被欺负…”

    “那不一样，自己城里的事情好解决，但这些外来者不同，他们伤了人，糟蹋了东西，如果没人管的话，损害的可不只有人族的利益。”

    雪寒月沉默了下来，虽然她不关心这些事情，但是道理还是懂得，妖族看不起人族似乎是传于骨子里的东西，平常欺压也好，打骂也罢，总归还会给他们留条活路。

    原因谁都知道，那就是妖族需要人族，没有人族层出不穷的智慧和灵巧的双手，妖族过的将是茹毛饮血的生活，但是出于本能，他们又会乐意于将天生体弱的人族踩在脚下。

    “我没当过奴隶，但我每天都跟你们眼中的奴隶生活在一起，知道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他们艰难的活着不是怕死，而是同样把这座城当成了家，责骂和屈辱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我…我没有看不起过你…”

    “我知道，我该谢谢你才对，晨星跟我说了，那天你拿走我记着仇人的木片之后，把上面的人都给教训了一顿，现在他们可老实了，南城都在传说有神仙下界，却不知道都是我小娘子的功劳。”

    “不准再叫，我跟晨星都是殿下的丫鬟，当不得名分。”

    “那可不行，今天你也听紫陌说了，按照人族的规矩，我叫你娘子，你该叫我相公才对，莫非你是怕翎羽怪你？我不信你到现在还是为了翎羽交给你的任务。”

    “妖族规矩，你与殿下成婚之前，不能再行男女之事，有事去问晨星，少来烦我！”

    两人一路朝城南而去，陈昊一声声小娘子喊着，雪寒月却不为所动，连一个字都不肯应，也不肯去听陈昊的话，叫他一声相公。

    陈昊并不气馁，雪寒月吃软不吃硬，只不过是眼下没有能讨好她的东西而已，等回到栖梧殿，他拿出醉相思，别说一声，就是十声八声雪寒月都会毫不犹豫地喊出来。

    有了醉相思，就是抓到了雪寒月的软肋，不怕她会不听话，每每雪寒月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陈昊都有机会，但每次都是激起她一丝清醒，待她变回狐狸才将她抱到床上。

    最终陈昊还是没能讨得到便宜，毕竟是在大街上，就算雪寒月带着面纱，会让人不自觉地把她给忽略掉，但说笑归说笑，也不能真的像在家里一般可以随意玩闹。

    不过雪寒月说让陈昊别烦她，陈昊就跟没听到一样，也就是在修炼的时候，她才会说一不二，但凡陈昊出一点差池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而平常却没少在陈昊这里吃亏。

    雪寒月能说出口的最多也就几句威胁的话，除非真的把含霜架在陈昊脖子上才会让他收敛一些，其他时候都是陈昊占上风，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能让她无所适从，陈昊最喜欢的也正是这种时候。

    路过林易做工的裁缝铺，陈昊想去见见林易，店里的伙计还认得他，没等他拿出南宫翎羽的信物来，便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去。

    “大人您稍后，小的这就去叫我家老爷。”

    伙计很有眼色，没有问陈昊来意，倒好茶后就匆匆离开了房间，上次陈昊虽然没有讨到多少便宜，但是之后雪晨星来了一趟，直接找到铺里掌柜，自那之后少掌柜就再也没出过门。

    不难猜出一切都跟陈昊有关，少掌柜连续栽了两次跟头，伙计可没那么高的地位，一次恐怕都要掉了脑袋，所以他才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男人捧着个木匣子进来，先是冲着陈昊鞠了一躬，然后笑呵呵地将匣子递上，颇为谄媚地说道：

    “犬子平日骄纵顽劣，多谢大人代为管教，在下不才，只经营得一家裁缝铺子，这点心意还请大人收下，若是需要做衣服，大人随意吩咐就好。”

    其实陈昊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是雪晨星顺道给带回去的，不过他来的目的自然不是收取好处，否则又与那些仗势欺人的妖族有何不同。

    陈昊站起身，将匣子推回到掌柜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

    “掌柜你误会了，我们来并不是讨债的，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家里多留点钱总不是坏事，拿来给我完全就是浪费了。”

    掌柜又鞠了个躬，颤颤巍巍地将木匣子收了回去，陈昊看都没看就给推了回来，说明他并不是在意数量，而是压根就没有收钱的意思。

    虽然他只是个小掌柜，没有见过几个城里的大人物，但是私下里为了铺子的正常经营，没有少花钱维持，实际的收入少得可怜。

    如今自家儿子少了一条胳膊，他已经近乎倾家荡产才凑出了一份上得了台面的赔偿，以求陈昊能将胳膊还回来，但是陈昊不肯收钱，虽然是好事，却让他接下来不好再去开口。

    “大人您真是好人，不知您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在下如有所能，定为大人，为郡主殿下赴汤蹈火！”

    “掌柜不必如此，今日我来确实有事相求，顺便将公子的胳膊还回来，这段时间一直没能得闲，所以耽搁地久了些，还请掌柜莫怪。”

    掌柜一听陈昊要把自己儿子的胳膊接上，当即顾不得其他，连匣子都没来得及放下便跪倒在地，说了一大通千恩万谢的话。

    “掌柜可知道雪阳城有多少人族多少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