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修炼（十一）

    拉着张长夜相对而坐，龙王问道：“长夜，你对这片大陆的历史感兴趣多一些呢，还是对这荒境感兴趣多一些呢？”

    张长夜看着始终笑眯眯的龙王，心说：桂婆婆骗我？！

    这念头一闪而过，张长夜就被龙王的问题，所吸引了。

    张长夜思考了片刻，道：“唔...我都挺感兴趣的。”

    龙王笑呵呵的道：“但是，我们今天时间有限，所以，你只能先知道一样。”

    张长夜直接道：“那我选择这片大陆的历史。”

    龙王问：“为什么选择这片大陆的历史？”

    张长夜道：“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先知道，这片大陆的历史。”

    龙王点点头，道：“好，那我们今天，就从这片大陆的历史来说一说。”

    说着，龙王从身后，拿出一本书，翻开第一页，龙王讲到：“我们这一片大陆，其实，是从一个叫做炼金大陆之上，剥离出的一个大陆。也就是说，其实，我们这片大陆，也可以叫做炼金大陆。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这个名字就逐渐叫的少了，到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不知道，这片大地，应该叫什么，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张长夜不解的问：“为什么会逐渐的，不叫这里叫炼金大陆了呢？”

    龙王一指天空，道：“那是因为，在这片天空之上，也就是真正的炼金大陆的那些人，他们认为，我们这种小地方，不配称为炼金大陆，而且，这里是罪人之土，所以，他们不希望这里叫炼金大陆。而为了讨好这些从上面下来的人，很多势力就不允许人们称这里为炼金大陆了。”

    看了一眼张长夜似懂非懂的眼神，龙王继续道：“炼金大陆这个名字，其实可以分为两部分解释，一部分为炼金，一部分为大陆。而其中的炼金，指的，是无数种过程。没有错，炼金其实并没有一个非常准确的定义，因为，他无所不在，大到炼化天地，改造人体，重塑生命。小到炒菜烧水，洗手净面，呼吸喘气。”

    张长夜疑惑的问：“炒菜烧水？洗手净面？呼吸喘气？这也算是炼金吗？”

    龙王点头，道：“炼金的概念，大体上，可以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通过等价交换，使物体，发生改变的过程，我们叫做炼金。而所谓的炼金产物，就是指这一过程后，我们所得到的结果。就拿之前的炒菜来说，他所谓的炼金，就是通过加入不同的辅料和调味料，通过各种工序，让主料发生改变的这一过程，叫做炼金。而其炼金产物，就是完成的菜品。当然，这虽然也是炼金，但是，在炼金大陆上来说，这并不允许被称为炼金。因为，炼金大陆的人认为，所谓的炼金，那是修行之人才该掌握的，所以，在炼金大陆上，只有修炼、灵符、丹药、锻器、阵法、机关等，只有修行者才可以用到的，才称为炼金。至于大陆二字...怎么说呢，在很早很早以前，据说，炼金大陆，其实是炼金世界的一片大陆，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分离了出来。当然，这只是传说，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证实，是否存在炼金世界这个地方。”

    张长夜听得云里雾里，消化了许久，随后一脸期待的看向龙王。

    龙王继续道：“之前说过，我们这一片大陆，其实是从炼金大陆上，分离出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以前叫做蓬虞。而这蓬虞的主人，就是无量大人。”

    张长夜问：“为什么，我们这一部分，一定要被分离出来呢？”

    龙王叹了口气，道：“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我们慢慢讲。”

    抿了一口漆黑的茶水，龙王道：“想当年，蓬虞在炼金大陆，其实也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个高人，叫做无量。还有一个宝贝，叫做无量仙山，也就是无量大人的灵宝。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会有起伏波澜的，就好比，有一天，无量大人在打坐的时候，忽然做了一个梦，一个让无量大人，都胆战心惊的梦。而当无量大人大梦初醒以后，无量大人就始终眉头紧锁。不久，无量大人就独自一人离开了蓬虞。”

    缓了缓，龙王继续道：“而在无量大人离开的这段期间，不断有各种各样让我们无法接受的信息，传了回来。有的说，无量大人一怒，涂炭上百万性命。有的说，无量大人为一物，而屠杀一族。有的说，无量大人为一句争执，灭一门九族等等等等。这些消息，让我们很愤怒。因为，无量大人，他乃是宅心仁厚之人，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绝不会肆意杀生。所以，我们当时对这消息，根本不信。”

    “一直到后来，有一天，无量大人忽然回来了。回来之后的无量大人，看着精神非常的萎靡，看起来，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折磨一般。我们这些人有心问，可是，无量大人却一句话都没说，只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攻打而来，那我们就打开护山大阵，等待他出关。交代完这一句，无量大人就去闭关了。”

    “很快，无量大人说的这一天，就来到了。”

    说着，龙王看向天空，陷入了回忆：“记得那一天，天被撕裂成五块，而在这五块之间，则是漆黑的虚空。虚空不断的扭曲，有无数的强者，被那虚空吞噬，扭曲，旋转，最终粉身碎骨。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无量大人脚踏于无量山顶，以一人之力，力战五位强者的画面。记得那一天，无量大人以一道炼金禁术，以无量山为祭品，强行将那五名强者，瞬间毙命！可惜，那五个强者在最后的那一瞬间，也拼死挣扎了起来，让无量大人，虽然得手，可也重伤在身，眼看就活不成了。”

    “就在这个档口，无量大人将我的祖爷爷，也就是那时候，无量大人的四大护法，召集了起来。在简单的吩咐了一些事情后，无量大人就以身体为祭，强行将蓬虞炼化，炼制成了这样的存在。可遗憾的是，无量大人终究不是神，所以，在最后一刻，无量大人体力不济了。而我的祖爷爷见事情如此，赶忙交待好了后事后，共同献祭。而也正是因为这段空白的时间，让其他的势力，追踪到了我们蓬虞，连接炼金大陆的入口。这才有了，炼金大陆之人，下界到此的事情。”

    张长夜听的云里雾里，说实话，如果这事不是龙王亲口说的，那他一定不会相信的。

    许久，张长夜终于是慢慢的将事情的脉络整理清楚，张长夜问：“那无量他都交待什么了？”

    龙王道：“其一，未来炼金大陆之上，必有一劫。此劫，必然会波及整个大陆，包括我们这些看似脱离了大陆的存在。其二，无量大人穷尽其心思，找到了一个他觉得，可以带领众人，渡过此劫的方法。为此，无量大人才残害了那么多生灵，为的是人类多一种可能性。其三，此法，为炼金禁忌中的禁忌，即造人之术。此术若想成，只可引导，不可强求。否则，必有神劫降世，破碎此界。故，此术，留下三颗火种，以增期望。”

    张长夜听着，不解的问：“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劫难，会让无量这种，可以撕裂天空的强者，都束手无策呢？还有，按照无量说的第三点，那如果一个都没成，你们怎么办？难道要一直等下去，一直到大劫来临之际？而且，我觉得，那兴许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

    龙王摇摇头，道：“无量大人，是一位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他的天算算法，超越了几乎所有人。而这样的天算者，在打坐时，忽然做了那样一个梦，那只能是一种预兆。当然，这预兆可能是几年后，几十年后，几千年后，甚至是几万，几百万，几亿年后的事情，但是，他一定是会发生的。所以，无量大人的话，根本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而无量大人之所以这么做，那肯定说明，这劫难，并不是他可以应付的，不，应该说，是炼金大陆上，没有人能应付的了的。至于说，无量大人最终成功与否，其实，鬼算的爷爷临死前，以半城人的性命和他的性命，起了一卦，不过因为鬼算的爷爷精魂耗尽，所以只说了一个‘有’以后，就死了。”

    张长夜无奈的问：“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龙王看着张长夜，笑着道：“你觉得呢？哈哈。”

    看着开怀的龙王，张长夜有些奇怪的问：“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龙王摇摇头，道：“长夜啊，如果你真的好奇，那你就不断的变强吧，等你强大到，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游刃有余的时候，那为师就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毫无保留的告诉你。还有，长夜，你要记住，我跟你说的事情，切记不可传出去，否则，你我二人的小命，恐怕就要再交待一次了。”

    张长夜默默的点了点头。

    龙王又问：“对了，长夜啊，我看你目光清澈，应该是还没学那窥乾坤。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张长夜道：“昨天因为一些事情，没来得及研究。”

    龙王看着张长夜有些闪烁的眼神，道：“好了，你想什么时候学习，为师不逼你。但是，为师还是觉得，有些事情，越快越好，要知道，你并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也有家里人，他们也会想念你的。还有，这窥乾坤，其他人如果没有药物辅助，那一定会失明，所以，这窥乾坤，你自己修炼就好了。”

    张长夜称是，随后忽然反应过来，道：“师父，您是那时候的人？您还是那个无量的...”

    龙王手指一拄嘴，道：“嘘~这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你知我知就好。而且，长夜，你要知道，像我这样旧时代的残党，其实在这一片大陆之上，还有几个。而这些人，是你绝对不能招惹的，至少，在你没有碎天柱的能力的时候，是不可以招惹的。”

    张长夜一耸肩膀，道：“我没事招惹他们干什么？”

    龙王道：“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要招惹，而是不得不招惹。甚至有的时候，是他们主动招惹你呢。”

    张长夜有些迷茫的点头。

    龙王道：“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好了。明天，我们再说其他的。”

    张长夜称了一声是，随后就迷迷糊糊的离开了。

    张长夜一走，就有一个身影，从龙王的身后，显现了出来。

    身影一出现，就有些担心的对龙王道：“龙王，为何不封印他的记忆？如此一来，待到他离开之时，他依旧会记起今天的一切。这样一来，我们也安全很多。”

    龙王看向张长夜离开的方向，道：“你知道吗？记忆这东西，如果失去了，那会让人觉得很恐慌。而我之前说过，我会让他过上，我能给予他的，最好的生活。至于他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其实，我活了这么久了，早就累了。如果他真的说出去了，到时候，我一定会保他连魂带rou身，一起安全的离开这里。至于我，其实，我早就想休息了。”

    说话间，龙王那始终锐利的眼神，竟然出现了不曾出现过的疲乏。

    那身影在见到龙王如此疲乏的眼神后，默默的融于了周遭之中。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

    而另一边，张长夜在离开了龙王那里后，整个脑子，就始终都是乱呼呼的。

    张长夜感觉，龙王说的那人，可能是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眼中的龙王，会与别人眼里的龙王，反差那么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龙王对他会那么好。但是，张长夜的潜意识又觉得，那个人不可能是他，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张长夜总觉得，“好事”这二字，跟他是不沾边的...

    思考之间，张长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而这一进院子，张长夜就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