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颗想分离的心
在学校里我虽然有些调皮，可是我成绩是很不错的。对于我的一些小问题，老师也就对我睁只眼闭只眼。 我现在依然很喜欢看电视。现在每天中午我都会回家去吃饭，我和我爸父女分工明确，我去食堂打菜，我爸在家煮好米饭。我嘴甜，几声叔叔一喊，食堂大叔的手都能少抖几下，有时还能给我多添点。 我妈现在一天到晚都在裁缝店里呆着，她弄了些服装杂志放在店里让客人挑选。然后照着杂志居然也能做出七八分像的衣服。客人都夸她聪明，手艺好。 现在她店里的生意有点忙。 最近这半年mama迷上了交谊舞厅。本来我妈去那是为了生意，在裁缝店刚开张时，为了拓宽生意门路，我妈被朋友带着去那里希望能多认识结交些客户。 当时交谊舞是从大城市流行过来的洋文化，怀市很多富有的人都会去那聚集。 在当时，跳交际舞作为一种锻炼娱乐，同时它也是一种社交礼仪活动。大家都乐于接受这种能缓解压力，活跃气氛的舞蹈交际形式。 时代在进步，人类在发展，怀市娱乐的方式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守在家里看电视不再是大家饭后唯一的选择。因一部电视剧的播放而万人空巷的场景再也不可能重现。 我妈曾经也闹着带我爸去了一次交谊舞厅，想让他看一下别人的生活以改变一下我爸对生活的态度，见识见识当下的流行。可是当我爸看到跳交际舞的两个人贴的很近时，据说当时脸色都变了。回家后，两个人就吵了一场。我爸不让我妈再去那种地方，他觉得那里鱼龙混杂，不适合正经生意人去。我妈觉得我爸思想保守，一点也没有跟上当下的流行。再说，她是去那里找人帮着推荐做衣服，哪里就不正经，不正经还会带着他去？我妈觉得我爸冤枉了她。 最后我爸在我妈的眼泪里投了降，做出了退让。 说起交谊舞厅，我小舅也知道，他有一大帮朋友总是叫上他去玩。我小舅知道我爸和我妈吵架的事后，也劝过我妈，让她少去那，他认为那里只适合一帮年轻人去玩。我妈现在店里生意也不差，以后就少去那里。可我妈说，她哪里就不年轻了？再说做生意会怕客户多吗？去那里玩，真的都是要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才能长期在那里消费。我小舅见劝不动她，也只能让她好自为之。 在临近过年的那两个月，家里人好像更忙了。我一天到晚都看不到我爸妈两个人。 我爸要和我小舅联系好过年来买鸭子和鸭蛋的商家，又要照顾好那批将被卖的鸭子，保证它们不死掉。他一般下了班就去了养鸭场。 我妈也因为年前要做新衣的人多了，生意有些忙不过来。 我在忙着读书，想考个好名次，让过年的红包能收得大一点。 我听我爸的话，每天放学后都从食堂打了饭菜去我妈的小店里和她一起吃饭。我发现我妈给自己做了好多新衣服。我问起时，她说是为了展示她的手艺，做的样板服装。我问，那过年时能给我和爸爸也做个样板吗？我妈笑得不太自然。 过年前我妈破天荒地准备了很多过年物资要去看外公和外婆，并准备和他们一起过年，说是很多年没一起陪父母过过年了。 我说我也很想一起去陪外公外婆一起过年，不如我们全家一起去外公家过年。 我妈说哪有女婿在岳父家过年的，又不是上门女婿。这话说出来后，我爸就不让我再说去外公家过年的事了。 那个新年，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在家一起过。我说了3个我想吃的菜，爸爸说了他想吃的3个菜。我们俩人在家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我对爸爸说平安岁岁，爸爸对我说岁岁平安。 爸爸说，等mama回来后我们一起去动物园玩，一起去照全家福。 年初三过后，爸爸就去工厂值班了。新年值班工资高，而且事情也轻松，大家都知道我爸为帮小舅子身上还借着债，想多帮帮我爸。那时候的人，真的都很善良。 我妈初五回家后，感觉人很不对劲。我妈明显憔悴了很多，我爸问她，她又不说。有了以前的经验，我爸以为我妈又是在外公外婆面前使性子，吵架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妈说要陪着我睡，很多天没有见我，她有些想我了。 初六，我妈带我去了二姨家拜年。无意间我才知道，原来我妈不是想我了。她是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 “二姐，没有情趣的生活过着有什么意思？枯燥乏味，没有指望，离开这个家我不后悔，只要能离婚，钱、店子、诺诺，我都不想要，我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家，二姐，你帮帮我！”mama哭着和二姨在说着话。 “李梦，爹爹mama怎么和你说的？这次你回去说了什么吗？他们同意吗？” “爹爹和mama不同意，他们说我要是敢离婚。他们就不会再认我做女儿。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现在的痛苦！” “痛苦？杨建华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对你不好吗？对咱家里不好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的讲出这种话！” “二姐，我知道这次是我对不起他，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我现在有什么话都和他聊不下去，他不能理解我！我想要自由！我想能重新选择。” “那诺诺呢？诺诺怎么办？你一点都不为她想一想吗？” “那是杨建华的女儿，他会照顾好的。” “你......”二姨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那时的我已经知道离婚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企业的改革，市场经济的冲击，生活方式的变化。在我们学校和身边也有同学父母离婚的例子。 我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当天我和mama没有回家，留在了二姨家。第二天晚上，爸爸过来接我和mama回家。 二姨和爸爸说要多留我妈在家里住几天，有些事让她给帮帮忙。爸爸笑着说那就等过三天后他再来接mama回家，然后带着我回了家。 晚上，爸爸和我在家看电视时，我问爸爸，如果mama想离开这个家怎么办 爸爸和我说，mama不会离开的，她怎么会离开这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