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节 小舅妈的爱情
我是杨一诺,现在在小河街人眼里是个有教养,懂礼貌的乖孩子。 在外公外婆眼里,我成了一个只喜欢带着默默呆着,没事就看云,看山,看水,看人,看书的安静女孩。 冬冬哥走时,把他所有的连环画和他小心保留着的糖果都送给了我。(后来我才得知,周冬冬因为把连环画送给我还先后挨了他哥和他姐的揍。那些连环画里有一大半是他哥和他姐借给他的。我表示要把书送回去时,周燕jiejie发了话,已经揍过周冬冬就不用还,难不成又还要周冬冬把那两顿揍揍回去?) 转眼到了腊八那天,外婆和我说小舅和小舅妈快要回来了。这次等我妈再过来时,让我和我妈一起回城里去。因为小舅妈也快要生宝宝了,外婆没有空再照看着我。 就像我有很多小秘密可以告诉默默一样,外婆也会和我说很多小秘密。 外婆说小舅在招工去城里之前,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暗恋,他喜欢邻居家的小女儿。 外公的邻居是小河街西边小学的吴校长。 小舅和吴校长的小女儿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也算是青梅竹马。 我小舅读书不行,好不容易才能混了个初中毕业。大舅和二姨只能急着到处走关系想帮小舅找份合心意的工作。小舅那时就闲在家里,每天帮着家里上山砍些柴回来烧,偶尔还会去集市上卖掉一些柴火换些零花。 那个女孩就不一样了,不仅长得好看,读书也好,她考上了中专。在当时,她中专毕业以后国家是会分配工作的,这算是已经吃下了国家粮。他们两人之间一下就分出了层次。 我外婆说小舅有些不甘心,他知道邻居家几个孩子都去城里工作和读书,家里没什么劳动力。他就每天砍两或三担柴回家,晚上再悄悄送一担去邻居家的楼下。 这种坚持一直持续到了邻居女孩放假回家。 吴校长问清了女儿和小舅的关系后,晚上悄悄来到外公家,当着小舅的面把这几个月的柴折算成了钱粮补给了外公。他说他当初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以为两个孩子是互相喜欢的,他也乐见其成。可如今问过了小女儿,她并不知情。 吴校长对外公一直说着抱歉,说我小舅是个好孩子很可惜没有成为亲家的可能。然后他很郑重地保证,这个事情就两家人知道,绝不会说出去影响我小舅以后的亲事。 据说第二天,吴校长就带着他小女儿去城里走亲戚去了。那一整个假期我小舅都没能见到他心仪的女孩一面。 当小舅在失恋的痛苦中没走出来时,生活却迎来了戏剧性的变化。 小河街的张媒婆带着大河湾的一个姑娘和她的母亲来相看小舅。 张媒婆说是小舅在大河湾赶集,在卖柴的时候被那姑娘相看中的。 说句实在话,要说人材长相,我外公家真的算是小河街上一等一的俊。 我外公和大舅都是一米八的大个头,虎背熊腰,长得英气十足,二姨和我妈也都有一米六的个子,是小河街上有名的双枝花。虽然小舅还没长到一米八,但一米七六的身高,再加上天天在山里跑进跑出砍柴练出来的好身板,在一群人中想不打眼都不行。小舅是李家的幺儿,被哥哥jiejie惯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十分开朗,所以总有一群好友小子围在身边。 张媒婆到家里和外公外婆说情的时候,都笑得合不拢嘴。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媒,也遇到过姑娘相看中小伙的情况,但在男方不知情就主动和媒婆说要来男方家相看的这还是第一次。张媒婆说这是人家姑娘极中意小舅的表现,如果成了可以省不少彩礼,得厚厚的陪嫁。 外公外婆都明白这次怕是成不了的。只推脱说要小舅自己看中才行,他们不能做主。现在不是过去,父母不能包办婚姻。 张媒婆就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烟和油炸糖果子拉着小舅和他的一群好友在小河街街面上聊天。张媒婆逗着小舅他们说,他们全是小河街的好小伙,要给他们做媒相看好姑娘,问他们都有些什么要求。 小舅和他的伙伴都知道张媒婆是做什么行当的,其中有不少小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起哄让她给自己做媒。张媒婆说小舅长得精神,专门问小舅有什么想法。(这会大河湾来的姑娘和她母亲正被张媒婆安排在斜对面的中堂里坐着喝茶,这个地方正好能看清人也能听清他们的谈话) 小舅才被心仪的姑娘拒绝,这会哪有什么想法。 “谁会看上一个只会砍柴的砍柴汉,我就不做梦了”小舅拒绝到 “我就会看上只会砍柴的砍柴汉!”大河湾来的姑娘从斜对面的中堂走来回答到。 街上的人全都呆住了,张媒婆那么能说会道的嘴都只是张了张又闭上,她这会也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嗷” “嗷” 小舅的伙伴都炸了窝! 这也太刺激了! 他们都知道这姑娘是真看上小舅,也真豁出去了!
如果这次这个姑娘这亲相不成,那以后对她来说,婚事就会要艰难很多。 从长相上来看,这个大河湾来的姑娘远远不及小舅心仪的邻家女孩,但她回了这句话后就不温不火,不急不慢,笑眯眯的站在那看着小舅,小舅被她看红了脸。 外婆赶忙走出来拉着张媒婆,示意让她把那姑娘迎进了自己家里,然后又去接了她的母亲一起过去。 小舅很抱歉地和姑娘说,自己年纪还小,还不想定亲。自己也没有个靠谱的生计,害怕不能照顾好姑娘。总之他自己说出这些话后,他都不敢看周围,他懵着脑袋都不知道自己乱说了些什么拒绝姑娘的话。 外婆和媒婆还有姑娘和他母亲也是一片兵荒马乱,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化成这个样子。 后来还是外公拍了板,当天专门请了在场的人吃了场宴席,解释说大河湾来的姑娘和她母亲是受他亲戚的委托来给他家送东西的,在小河街上说的话是小孩家的玩笑话,大家都当不得真,也不要传出去坏了姑娘家的名声,做足准备功夫堵住了流言蜚语。 几个月后,小舅就被大舅和二姨弄进城里,在机械厂招了工。 因为小舅能说会道又勤劳肯干,很快就在身边又围拢了一群年轻人。半年后被大家推举为车间小组长的提名人。 就在小舅顺风顺水的时候,天有不测风云。 那天中午刚好小舅在车间停机修理机器,新进厂才两个月的一年轻小伙急着上工,忘记规定在没有询问的情况下就恢复了开机。结果小舅的左手被机器卷了进去,压断了。当天,小舅被送进医院,医生检查后就表示,以他们现有的设备和水平是保不住小舅的手的。 机械厂当即表示不管小舅以后怎么样,工厂都会对他负责到底。 外公听到这个消息后,伤心之余立马赶去搬家前的苗寨,请了当地的药王到家里来。 小舅被接回了家里,同时他的手被压断的消息传了出去。 小舅自从从医院的医生那听到那番不能愈合的话后,对自己的未来不再抱任何的希望。 有一天,大河湾的那个姑娘突然就出现在了小舅的面前,她大大方方地对小舅说,“上次离开地太匆忙,没有来得及介绍我自己,我叫余秀秀。” “我上次相中了你,我现在还相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