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威慑
对于四天后小松公司方面要见李树这个事情，在办公室里引起了议论。 “该不会图纸侵权了吧？这些小鬼子最会钻营这些了。” 佟磊一脸不相信，用一种假关心，真质疑的话说道。 “别瞎想了，我们部里人才设计出的图纸，不会出问题的，小松方面仅仅是想在洽谈的时候，和审批和绘制图纸的工作人员讨论一下工程细节而已。”许同伟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说风凉话的佟磊。 佟磊一愣，终于闭嘴了，他这个在日本深造三年的海归，在处里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被待见。 作为当事人的李树则一直沉默，他在思考其中的博弈关系。 这次日本人找李树的原因是想就图纸的细节进行讨论，名义很奇怪。 难道是这小鬼子真想找茬，拿国际知识产权保护来搞事？ 或者他们又要搞出什么钻空子？所以来找懂技术的人来谈判而斡旋牟利？ 这都有可能，小日子自以为自己继承了华夏的谋略精髓，总喜欢搞那些故弄玄虚的事情，不得不防。 李树带着无数疑问，去找高副部长和专家进行会谈。 …… 很久不见的高副部长，看起来不像之前来江南省那样红光满面，而是一脸憔悴，看起来应该是工作cao心太多。 在高副部长身边的还有科学院来的专家刘国盈，他们一看到李树，便头来赞许的眼神。 刘国盈高度评价李树设计出来的发动机和那些人性化的小设计，纷纷赞扬高副部长独具慧眼的把这样的人才挖来部里。 这些在燕京的专家，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场面话说的很漂亮，不像自己师傅马国成那样，说话并不漂亮，甚至不中听，看来成为办事部门青睐的专家学者，还是要有很高的情商的。 “这次他们提出要和李树会谈，我们分析过，可能有三，一是想要把图纸买下来，二是质疑我方图纸侵权和抄袭，三是可能想要否决这些图纸设计，打压我们的设计，把更多主权掌握在他们手上……” 高副部长头头是道的分析，让李树惊叹高副部长站在高处，为国争利看问题的能力。 合资建厂这个事情，在高副部长看来，是一个斡旋和斗智斗勇的过程，稍有不慎，我方就会吃亏。 之前日本人来国内买国内不懂的稀土资源，占了大便宜，现在有了教训，只要和日本人谈生意，那都是多个心眼的。 “小松方面之前就提出过要求提高他们股份的比例，要求达到百分之七十，实际上是要求更多的话语权，这我们不能答应，这次找李树去谈，会不会谈到这个事情？”高副部长说着，拿起之前和小松方面洽谈的谈话记录翻看起来。 刘国盈点点头说：“我认为会，之前高副部长说的对，他们向来狡猾，他们肯定是要争取什么东西，我认为如果他们争股份，那就拿投资的土地费用和人工费来和他们说事。” “在我国境内，土地费用和人工费，和他们本土，相差将近二十倍，如果他们再有多的话，那我们就告诉他们未来我国是世界第一挖掘机需求市场……” 刘国盈豪迈的说着国内的“优势”，却让李树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 土地成本和人工费，以及市场，的确是目前国内独一无二的优势，不过，这种优势有一个红利期，如果未来土地和人工成本上升，国内市场饱和，那这些外资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的工厂转移到成本更低的东南亚或者非洲。 高副部长和刘国盈谈论的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话题，李树插不上话，只能听着，以他这个未来人的思维来看，他们谈论的大都是符合现在国情的，国内的基础如此薄弱，除了用低成本和大市场来拼，也别无他法了。 “小李，这个周末的会谈，你是主角，说说你的看法。”高副部长突然把话题抛给了正在仔细听的李树。 “和日本人洽谈，我没有经验，我不知道我想的东西能不能上台面，一切按照领导的指挥就好……”李树面露难色，弱弱的说。 高副部长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为国争利，只要奏效，那都是好策略。” “我认为应该制造一种威慑……”李树的话，让高副部长和刘国盈直勾勾的注视着李树。 高副部长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问道：“威慑？说的好像打战一样。” “我认为，现在小松方面之所以提出提高股权比例，是因为他们把目前国内市场行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们图纸上每一个空缺的关键地方，都是目前国内造不出的。” “而这次洽谈估计他们会反复提到我国造不出发动机和关键零部件，还会提到我国造出来的东西可靠性也不高的问题，这样他们就会以此给我们施压，先给我们工业部施压，然后给合资的华侨施压。” 李树新的见解，并没有让他们意外，他们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听李树所谓的威胁从何而来，在他们看来，李树所谓的威胁，就是国内庞大的市场。 在两个领导看来，日本人的钻研能力很强，他们估计早就对国内市场了如指掌，这个威慑的“武器”，也许不太管用。 在高副部长和刘国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之后，李树说：“两位领导，我所说的威慑，是让他们日本人意识到，他那些所谓的关键零部件和发动机，我们国内也能造出，‘我们也能造’就是这个威慑的武器。” 两个领导一愣，都没想到李树说的威慑是这个，都笑了起来，他们纷纷说，现在国内造的挖掘机柴油机可靠性不高，变速箱、液压件里的关键零部件，国内都难以生产，这个威慑不成立。 “两位领导，依我愚见，让对方相信我们有能力造出的同时，告诉他们，我们还另有他选，这个威慑应该能成。” “有能力造？另有他选？这个威慑恐怕很难达成。”专家刘国盈，一脸质疑的看着李树道。 “目前如果我们搞出精密数控机床，发动机肯定能搞出来，理论大家都懂，不是什么难事，让他们看出决心。” “至于另有他选，那就简单了，他日本国内不止他小松一家挖掘机厂，再不济，我们去找韩国现代、三星来投资建挖掘机厂，他们早就想过来了，着让他们看到我们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