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下午的时间洛伦跟罗尔夫一直混在一起，交流鱼食，交流冻梨的做法。洛伦偶尔问他一些听说过的魔法生物，雷鸟啊，鸟蛇啊，想到什么说什么。 罗尔夫原本有些不忿，他爷爷纽特带着家人回巴黎故地重游，居然就这样把他扔在霍格沃茨，现在感觉这样的假期似乎也不错。 星期天，距离圣诞节还有2天。 起床的时候罗恩还想再赖一会儿床，在被子里蛄蛹来蛄蛹去，话也说不清楚，更没有缠着洛伦要下棋。 洛伦有些替他可惜，他错过了一个睡回笼觉的机会。 吃过早餐，洛伦急匆匆地拉着罗尔夫重新来到黑湖。 又是没有风，阳光明亮的一天，洛伦点头，上天注定要让你们这些鱼鱼被我钓起来，认命吧！ 砰！ 开洞，打窝，下钩，躺下。洛伦一气呵成，速度快得罗尔夫反应不过来。 “我在普通的鱼食中掺了一些草药，格林迪洛不会喜欢这个味道的。”罗尔夫学着洛伦的样子躺好在椅子上。 “放心，今天的鱼分你一半。” 听见洛伦自信满满的声音，罗尔夫也期待起来。 “洛伦！” “罗尔夫！” 罗恩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手上提着几包比比多味豆，朝他们滑步过来，从被窝里面逃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为了钓鱼你至于起这么早吗？” 罗恩一边喘气一边对洛伦说，“想吃鱼可以叫厨房的小精灵做，我记得有道菜叫仰望星空，有很多鱼。” 洛伦眼睛盯着浮漂，无视罗恩话里的恶意，“你还小，你不懂。” “你钓鱼也是闲着，我们来下棋吧！”罗恩举起手中的比比多味豆，摇动着包装，里面的糖豆哗啦啦作响。 洛伦终于抬头，他眼神在周围转过一圈，发现附近没有适合睡觉的地方，放弃了给罗恩来一发昏迷咒的想法。罗恩不知道，他又错过一次回笼觉的机会。 “你跟罗尔夫下吧。”洛伦挥动魔杖又变出一把躺椅，在罗恩和罗尔夫中间变出石桌，上面画满了方格线。 罗尔夫耷拉着小卷毛，好奇地盯着方格线，他疑惑比比多味豆能下什么棋，这是什么小巫师的新游戏吗？ 黑湖上出现了奇怪的场面，一个钓鱼佬守着自己的鱼竿，一个棋佬在教坏小孩。 罗尔夫帮着罗恩一起把比比多味豆变成一颗颗棋子，两个人合作出来的棋子比罗恩一個人变的要规整一些。 他很快明白五子棋的规则，很乐意尝试，但跟罗恩下棋的过程并不怎么有趣。 罗尔夫只是个新手，罗恩总能很快完成布局赢下比赛，虐菜的和被虐菜的都没什么游戏体验。 下了没几局，罗恩不好意思继续欺负人，罗尔夫也解脱出来。 棋是下不了了，罗恩和罗尔夫磕着糖豆棋子，躺在椅子上，一起等洛伦把鱼钓上来。 洛伦时不时提起鱼竿查看鱼饵还在不在。鱼饵总是在的，没有鱼上钩。 又一次鱼钩破水的声音响起。 罗恩看明白了，就是下钩提起来看，不停重复嘛，“洛伦，你给我也开个洞弄根鱼竿吧。” 洛伦拿鼻孔对着罗恩，眼神里飘满了不屑。 呵，年轻人，第一次就上手冰钓，你以为自己能把握住吗？ “【霹雳洞穿】” “【霹雳洞穿】” 不好让罗尔夫呆看着，洛伦接连开了两个洞，给了罗恩，罗尔夫一人一根鱼竿。 冰面上就出现了三个钓鱼佬。 老钓鱼佬指导两个新钓鱼佬怎么挂鱼饵，浮漂怎么看，怎么下钩。 看着两人鱼钩下水后，洛伦眉飞色舞地给两人讲解为什么选这里打洞，什么迎风背风，向阳，冰面的颜色…… 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钓鱼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待会儿空军心里好受点。 罗尔夫似懂非懂地点着脑袋，原来鱼还有这么多讲究。很多内容都可以套用到魔法生物身上，晚上回去给爷爷写信，其中有些方法对研究魔法生物很有启发。 罗恩的看到自己的浮漂动了，鱼线微微晃动，他感受到手里的鱼竿传给他一种奇妙的牵扯。 “我，我是不是有鱼上钩了。”罗恩把说话的声音压低，怕把鱼吓跑了。 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微妙，心跳加速有些激动，罗恩似乎有点理解洛伦说的钓鱼的快乐了。 “慢慢拉上来，适当跟鱼拉扯一下。”洛伦镇定地指导罗恩收杆的要点，牙都要咬碎了。 这有什么嘛，新手保护而已，很多领域都有的，等罗恩入坑，他就知道什么叫空军了。 洛伦的手紧紧攥紧鱼竿，手指捏得发白。 罗恩压抑着激动，小心翼翼拉着鱼竿，把鱼拽出洞口，甩在旁边的冰面上。 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鱼，嘴里咬着鱼钩在冰面上扑腾。 “还好，英国淡水湖里常见的鳊鱼。”洛伦盯着鱼，声音云淡风轻，手里的鱼竿攥得更紧了。 “哈哈！我钓上鱼了！”罗恩不顾冰凉的水，把鱼捧在手上放开声音欢呼。 身为一个巫师，捉鱼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但就是很高兴。 第二个上鱼的是罗尔夫，一条靴子大小的鲤鱼。罗尔夫蹲下来，用手戳动一蹦一蹦的鲤鱼，一种微妙的成就感在心里升起 “鲤鱼，个头也很好。”洛伦笑得有些勉强，罗尔夫家里是有些动物亲和在里面的，血统天赋，就跟哈利的魁地奇一样。 肯定是钓洞位置不好，他们两个都能有鱼，证明自己选点肯定没问题，就是运气不太好。洛伦走到旁边重新开了一个钓洞。 罗恩和罗尔夫体会到一点钓鱼的快乐，不在钓起的鱼，而是鱼上钩的那段时间，仿佛跟鱼竿合为一体，跟鱼斗智斗勇，最终收获胜利的喜悦。 两人很快重新下钩。 冰面上四个钓洞，三个钓鱼佬，大家都默默地盯着各自的浮漂。 时间慢慢走过，罗尔夫先后钓起三条鱼，有些腼腆的他也露出笑容。 洛伦能说服自己，这人血统天赋，动物亲和。 几分钟后，罗恩钓出一条比他手臂还长的大鱼，他双手冻得通红，抱着大鲤鱼乐得合不拢嘴。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洛伦只觉得罗恩很吵。 本地的鱼太没有礼貌了，他愤恨地又换一个位置打洞。 冰面上的场景变了，两个新钓鱼佬盯着自己的浮漂，一个空军佬四处打洞。 爆炸声时不时响起，洛伦始终没钓上来鱼。 就在洛伦想开第六个钓洞的时候，冰层传来一阵震动，紧接着一声低沉的闷叫。 “呜——” 罗尔夫反应过来，对洛伦解释：“这是水下的巨乌贼，我们可能打扰到水底生物了。” 洛伦摸摸鼻子，有些窘迫，魔法世界黑湖不是他之前高山上的小湖，不能随便炸鱼。说不定人鱼到邓布利多那儿去告状，他还要被抓去关禁闭。 三人迅速收拾东西离开，罗恩用漂浮咒托着他的大鲤鱼。 “我们还是回去下棋吧。” “跟你的大鲤鱼下吧。” 伴随着嘎吱嘎吱鞋子踩在冰层的声音，三人的身影逐渐远离黑湖。 冰层下，零零散散的碎光向深水昏暗处洒下，逐渐被黑暗吞噬。 一只苍老的人鱼望着洛伦他们远去的方向，他很老了，任何人的第一眼都能注意到这一点。 不管是墨绿色的头发还是深绿的胡子都变得枯败，干瘪，一点不像泡在水里的样子。皮肤上的铁灰色已经跟尾巴的银色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介于灰色，白色，银色之间的颜色。 老人鱼像秋天的树叶一样枯黄的眼睛在水里微微放光，古老的传说在瞳光里浮现，与面前的景色相映照。 那个黑发黑瞳的女巫名字很多，有人叫她摩根·勒菲，有人称呼她为莫甘娜，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名字，老人鱼已经记不清楚了。 传说里，她有着更响亮的称号——仙女摩根。 她有时是个好人，有时又被记载为反派角色，真相是什么已经不得而知。 有人说摩根仙女跟梅林曾是好友，共同研习魔法。 但更广为人知的是作为梅林的敌人，他们的恩怨没有传到现在，真相已经泯灭在悠远的历史长河里，许多巫师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仙女摩根的归宿谁也不知道。 马人部落的朋友前些天派人告诉他，星象发生了变化，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变化，浪潮会席卷全世界，不论是麻瓜世界还是魔法世界。 听见冰层上的小巫师的名字，他似乎看到了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