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身手
那老四见着顾明溪二人本就不悦,奈何被当头的止住,不能动粗。此时被陆依依直盯着头上rou瘤不放,当真犯了平日大忌,不禁怒火如潮,喝道:“兀那小妮子,有什么好看的!”客栈里边的人多是这马队一伙的,素知这四当家的脾气暴躁,头上的rou瘤又是他的忌讳,平日有人纵是多看上两眼,往往便是拳脚相加。这时见陆依依招他生气,都暗暗捏了把冷汗,不知他要如何发作。 只见陆依依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慢悠悠的道:“小女子少见多怪,尚没见过rou瘤子下边能长出这么大个人来的,还请多多担待。”说着还笑吟吟的微微福了一福。 这话一出来,众人尽皆忍不住大笑出声来,更有在喝茶的直喷到对面坐的人身上。 那老四气的满脸通红,那瘤子更是红得发亮,像要滴出血来。众人见他动了真怒,才想起刚才发笑未免得罪于他,都各自忍着笑,勉强做出愤怒之状。 那老四气得狠了,也不管那当头的话了,一面向陆依依那桌扑了过去,一面口里骂到:“臭…”第二个字还没吐出来,突然嘴里多了一物,直卡住喉咙。 那老四一口气提不上来,脚下顿时打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容易站直了,急忙吐出嘴里的东西,却是一个荷叶包子。 那老四更是怒气勃发,四顾一周,喝道:“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消遣老…”后边想是一个‘子’字,又没吐得出来,嘴里又多了一物,这次却是一块烟熏排骨,直撞得他牙齿生疼,头晕目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突然又觉得有人搭上自己肩膀,惊怒之下不及多想,便一手肘便往身后那人撞去。后边那人顺势一带,泄去他这一撞之力,那老四才看清楚是那当头的,忙道:“二哥,对不住,我没见着是你。” 那当头的低声喝道:“你还嫌脸丢得不够?!给我后边去站直了。”那老四不敢多话,喃喃的退下去了。 那当头的慢慢走到顾明溪那桌,自顾自的坐下,道:“阁下好身手。”话虽是恭维,神态却甚是倨傲。 顾明溪也不假颜色,道:“阁下也好暗器。”这话听起来也是恭维,但那当头的脸色一变,忍不住便要发作。 原来刚才顾明溪见那老四要出口成脏,便顺手夹起桌上一盘荷叶包子中的一个,甩过去堵住他的嘴,只是动作太快,一屋子人除了这当头的人尽然都没有发现。 待得老四再度口出狂言,顾明溪筷子一动,那当头的便知老四又要吃亏,甩手一枚梅花镖飞出,想把那块烟熏排骨截下来,奈何顾明溪出手太快,那烟熏排骨不但仍是飞到了那老四嘴里,自己的梅花镖也反而被顾明溪接了下来。 那当头的自行走江湖以来,少逢敌手,众多手下又时常吹捧,不免常自飘飘然的觉得除了大哥以外便是自己横行无忌。这时见着自己的梅花镖被筷子穿过镖心小孔,放在桌上,不免暗叹自己恐怕没有这个本事,心想要用筷子夹住暗器虽不算太难,但要于电光火石之间用筷子穿过暗器那当真是难若登天。一口气也就自己忍了下去。 那当头的心中佩服,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拱手道:“阁下好大本事,难怪敢只身赶货。只是在下这里这么多兄弟,连日辛苦,阁下好歹也留下点意思,好让在下给老大及兄弟们一个交待。” 顾明溪知他明里客气,其实是说‘好汉抵不过人多,你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终需把你收拾了。’便道:“这位仁兄谬赞了,在下一点微末功夫,哪里见得世面。这位仁兄定是误会了什么,在下身无一物,却往哪里赶了什么货了?” 那当头的冷笑道:“嘿嘿,若不是阁下携了那物事,那定是这位姑娘携了?”说着便拿眼睛上下打量陆依依。顾明溪脸色一变,手里的筷子登时断为四截。 那客栈里多是山贼野匪,见着当头的如此,便都起哄喝道:“如此搜身便得了。”“对呀,你既说没有那东西,给我们二寨主搜搜也无妨。” 陆依依听得这些人胡言乱语,又羞又气,抽起桌上盘子便朝其中一个喊得响的甩去,直把这人打得头破血流,哎哟连天的叫唤。那老四站在后边本就没好气,这时怪叫道:“好哇,讲打吗?!”便抽出兵刃拿在手里,其他众人也都刷的一声抽出兵刃,只等那当头的一声令下,便要一拥而上。
一时间整个客栈明晃晃的一片全是兵刃,那店家跟小二早吓得战战兢兢的,躲在柜台后边不住念佛。 只见顾明溪豁然站起,喝道:“好啊,在下虽不愿惹事,但诸位既然辱我师妹,便不用再想好好的出这个门去了。”说着一掌拍出,直把面前的木桌打塌半边,桌上的饭菜却没半分汁水溅起。 那当头的一惊,心想这掌力当真古怪,分明刚猛之极,却如何得以收敛至此。 一念甫毕,顾明溪已一指将点到肩上天柱xue上,那当头的忙向后急纵,右手使罗汉摘枝,左手使金丝缠腕,俱是小擒拿手里的上乘招式,顾明溪左手连出,将那当头的的招式都化解了,右手成指仍是疾点天柱xue。那当头的连回身的功夫都没有,只得不停的向后纵,在他身后的山贼忙不迭的给他让开路去,好几个挨得近的,都给顾明溪顺手点倒。那当头的越躲越是心惊,自己换了四五种擒拿手法,都给顾明溪轻描淡写的一只手化解了,看他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多半是留了力,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怕自己这时早已躺在了地上,想到这里不禁头上汗水涔涔。 便在这时,顾明溪见那老四举刀正向陆依依砍去,便喝道:“去吧!”突然右臂暴长,那当头的只觉天柱xue上一痛,半身酸麻,仰身便倒。说时迟那时快,顾明溪反向一纵,已提住那老四的颈子,往后便扔。那老四本已一刀砍下,给顾明溪一拉一抛,突然发现这一刀下去就要把自己的腿给砍下来了,大惊之下急忙抬手,谁知用力过猛,刀背打在自己额头上,险些把那rou瘤硬生生剁掉,痛的差点晕死过去,叫道:“妈呀,痛死老…”这个‘子’字又没来得及出口,已经撞在一个山贼身上,直把那个山贼撞晕过去,那老四自己也给撞得气血激荡,躺到在地上,到底没能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