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一
回到房间，我将简放下，自己躺在了床上。 听着风传来的讯息，伍德兰大祭司似乎被迫当场释放那父女俩，并且，伍德兰大祭司也不得不在士兵的保护下回到了教堂。 但现在，我的脑海里尽是亚当·埃德加·米勒所说的话。 虽然，他的话大抵是预谋已久的，但仍有些耐人寻味。 此时，简侧卧于我身旁，面向着我：“迟先生，是在想米勒祭司所说的话么？” “嗯。”我将简搂住，让她枕在我的手臂上，“简，你是怎样想的？” “我么？”简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神就好了，至少，只消把责任归咎到人身上。” “那……如果说，神明本身就是人呢？” 此是我突然想到的，毕竟，神明本应当是虚无的事物。 “是弗罗斯特先生在《魔导诸论》里的观点么？” “毕竟，他猜测龙神也曾是人。而且，传说里不也说，素衣教的神是龙化失败的人或精灵么？”我微笑着转头看向一脸好奇的简，且反问道。 此时，窗外飘来食物的香气，若钟楼的报时声宣告着正午的来临。 “该吃午餐了！” 我将手臂自简的脖颈处抽出，并自床上坐起，随后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物。 简也下了床，整理好后，便牵着我的手同我下楼去了酒馆。 酒馆里，尽是对教会的猜疑，除此之外，便是对风灾的感受。 呵——，他们哪晓得，昨夜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正享用着午餐！ 用完午餐后，我们便回到了旅馆。 刚到旅馆一楼，便看见一个修女打扮的棕发女人正与老板交谈着。 “他到了。” “哦，您就是迟先生吧？”女人转过身来对我问道。 “是的，有什么事么，这位女士？” 我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她手中拿着一封信。 “噢，我是奉祭司玛丽·威廉姆斯之命，来送信给您的。” 说着，修女将手中的信礼貌地递了出来。 我接过信，这上面确实有威廉姆斯小姐的痕迹，便向面前的修女道了谢。 之后，修女走了，我和简也上楼去了。 到了房间，我和简坐在床上。 我将信封拆开，拿出信并展开阅读： 尊敬的迟先生： 原谅我的突然离去，以及对您的隐瞒！ 当时的我，是加入到了祭司亚当·埃德加·米勒声讨彼得·柯林·伍德兰的队伍里。 我知道，这一次事件或许会让您对圣灵教有不好的印象；为此，我由衷地向您致以歉意！ 我此次来信的目的，是为了建议您于今日之内离开盾郡。 当然，这并非是逐客令。 因为不久后，这里即将爆发一场不小的冲突，而且这里是巨石公国的边境地区。 我不想因此，让您也陷入冲突的泥潭。 不过，您无需担心委托的事情，新人本学派的学者会为您建立便利通道，除此之外，部分新贵族们也会为您提供帮助。 我曾与您谈起过我的某位天人学派的学者，我认为，您可以去拜访他一下。 他的名字是亚当·奥古斯特·施密特，是普路思特公国蒙德市的圣约翰教堂的牧师，我相信您与他的交谈会很愉快的。 最后，我祝愿您和简旅途愉快！ 您真诚的（朋友），玛丽·艾莉森·威廉姆斯 看来，盾郡是不能久留了。 不过，在离开盾郡之前，还是应当再典当些物什，并且得置办点别的什么。 我们下了楼，找老板退了房返还了部分租金后，便典当物什去了。 典当完了后，我们去了一家商铺买地图。 店员告诉我们，目前除卫生制度基本改革完成的巨石公国和安河公国外，其余公国仍在改革中，故而是不建议前往旅游的。 我付了钱，拿了份巨石公国的地图后，便带着简去了家服装店。 我想，简若只穿旅馆老板给的那套衣服，还是有些单调了。 随着一声“欢迎光临，您要买什么？”，我们踏进了一家服装店。 店里琳琅满目的，到底是一家为富人和贵族服务的店。 “为我身边的这位小姐，置办几套现成的衣服。至于价格，两个大金币以内。” “好的，先生。”店员回应了我，却似乎思考着什么，又微笑着说道，“先生，您是否需要置办一身衣服呢？” “我么？”我对比了一下我身上的“衣服”与店里的之间的差距，也难怪她会这么问；之后还是再变幻一套“衣服”罢，“我喜欢低调些，谢谢你的好意，我并不需要！” “好的，先生。” 店员似乎皱了皱眉，便领着有些羞怯的简去试衣了。 我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衣服，看见了一套不错的男装，想着到时候便变幻一套与之类似的衣服罢。 一会儿后，我们选好了五套衣服和鞋子、靴子、帽子；看着满心欢喜的简，我便付了钱，总价是一个大金币、四十四金币和三十铜币。 不过，店员在看到大金币时略显惊讶。 于是，我解释道：“教会曾经发过委托给我，算是酬金罢。” 随后，店员微笑着交付了商品。 出了店门后，我们便往出城的方向去了，不过，我们于城门口附近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是？” “亚当·埃德加·米勒。你应该听过我的声音，迟先生。” “那么，米勒先生，请问你有何贵干？” “哈哈，我不是来阻止你出城的，相反，我是代玛丽来送你出城的。走吧，边走边聊。” 米勒走了上前，看了看简，便伊始邀请我。 之后，我们便开始同行。 “米勒先生，你今天上午的话可真是棒极了。” “哈哈，看来迟先生你当时也在场呢。感想如何？” “感想太多了，不好说。” “我从玛丽那里听说的你。玛丽是很善良，但太天真了。” “说到底，是她太过理想。” “看来，迟先生你也这么认为。果然，你确实是个不凡之人。” 米勒转过头来，微笑着看了看我。 “我不过是个四处流浪的旅人罢了。” “哈哈，不远了，我还是简明一点吧。圣罗兰郡的一个祭司堕落了，跟素衣教的搞在了一起。你应该知道素衣教的那群极端分子会做出什么事，所以，我想请你去帮忙解决一下。” “那你们的人呢？” “他们？放心，他们不会经过那里。呵，这算是透露给你的一个小秘密吧。” “那真是多谢了！” “那就送到这里了，最后祝你旅途愉快！” 我们出了城有一段距离后，米勒便挥手告别进城去了。 我和简走在大道上，这大道真是漫长，漫长到只有蔚蓝天里悠闲的白云同我们作伴。 走了一段路后，我们便钻进了一旁的树林里，一直走到了河流附近。 到一棵能看见河流的大树旁，我们便停了下来。 我就地坐在了大树底下，而简则坐在了我的腿上。 我自“虚室”中拿出地图进行查看，发现圣罗兰郡离盾郡其实不远，只消一天脚程便能抵达。 我们自当是不会只靠徒步前进的，于是休息片刻后，我们便照着上次去狩猎林青鹿时所用过的法子——飞过去。 这次相比上次熟练多了，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圣罗兰郡的城郊。 我且将翅膀收回，便与简徒步走向了入城的队列。 “什么名字？”卫兵打量了一下我们。 “迟离，迟是我的姓。我身旁的是我的奴隶，简·伍德。”我一边说着，一边自“虚室”里拿出证明予守卫。 检查了一番后，便将证明交还给了我，并说道：“其实，你可以去旅人工会要求那些接待员，将你的奴隶的信息加在你的通行证上。” “谢谢，我知道了。” 嘴上是这么说着，心里却并不想这样做，我并不想让简永远束缚于奴隶这个身份上。 之后，我们进了城，并找到了一家旅馆住下。 而天空也渐渐地被夕阳染成一片火红，悠闲的白云也因此变得绚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