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皮耶夏诺城内的决战
花园前,别墅的门吱地一声被撞开。教士的反对早已憋在发痒的喉咙里,任凭他有千斤力也叫喊不出,咳嗽的劲道直接把他的思索一次又一次的打断。 他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建功立业的想法,裹挟着他跟着踹开门的士兵们一同前进。再坚持不开门坚守,他知道他现在和其他士兵一样发紫的脸色迟早要变得尸体般苍白。 那个曾经很普通的加闩包铁皮木大门,此时居然是如此地亲切。 教士在满是眼泪的目光当中,居然想到了他不知在多久之前,曾经亲眼看到的新生儿诞生的场景。只要出得门去,他就能新生儿一样,重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吧。 蹒跚地挪出大门,这是熟悉的高墙大院!教士还没来得及拥抱面前的新鲜空气,和跟背后的黄绿色恶魔说再见,就猛地倒在了地上。 “把双手放在头上,就地跪下,否则一个不留!”楼顶的突击队员早已把枪对准了这些经不住毒气熏蒸的可怜蛋。不过在意料之中的是,不到十个最终能够走出房间的敌军士兵里有四个当场就趴倒在了地上。其他人顾不得头晕脑涨和肺内的撕裂般疼痛,赶紧跟着楼顶人喊得意思招办。 “乖乖,这可没法救。”某个防化兵提着还有大半瓶气体的钢瓶,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怜悯的声音从面罩里传进来。“报告前指,第一个目标已经彻底清除,效果良好,屋内情况尚未确定,完毕。” 教士的某条神经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前所未有的神经电流在他彻底贴平在卵石铺就的小路之前就停止了心脏跳动。 “异界的恶魔……”大脑的供养还在运转,残余的意识还未消散。“神啊,救救西征军吧,救救你的双月教民们吧!” 教士精神上的手已经再次合掌,做出了他人生当中最后一次祈祷。然而他的手依旧背贴在石路上,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泽。 突击队的其中一半系好滑索,迅速降到地面。已经死透了的一半人被拖到一边,靠近门这边的突击队员则戴上了防毒面具,把门再度封死。 “这些人也活不长了。”两个小伙子把一个脸色已经紫得跟茄子一样的壮汉拖到一旁。然而就算还在几十米外清理道路的主力地面部队肯把这些严重中毒者拖上救护车,救护车能救回他们的命,一开始不选择投降的他们就已经注定后半生将要在痛苦中度过,更别提胜任什么工作了。 地上的突击队重新整列,一脚踹开了庭院的大门,由街上大路向着目的地前进。他们的侧面楼顶,早有他们的队友和防化兵继续用木板滑下一层楼之后继续在平民屋舍上敲着房顶板。 “这里是埃尔塔陆军,屋内之人莫要做无畏的抵抗,抱着双手从屋内走出来我们将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否则请不要说我们没有做过提醒。这里是埃尔塔……” 这栋原来是店面的二层小楼里,几分钟前坚持着要士兵“与房屋共存亡”的小军官早已倒在血泊里。 异界士兵们往房屋里送未知名的毒药时,小楼里的士兵还犹做阵仗稳定的样子。然而在未曾见过的黄绿色的气体渗出,甚至目睹同袍从屋内踉踉跄跄扑出来之后,这些小兵的抵抗意识彻底崩溃了。 在战斗的热血中让刀劈下脑袋,或者让魔法夺去性命是不会痛苦的——死亡女神在一瞬间就会把他们带向极乐世界。 然而这种仿佛被不存在的骨指扼住喉咙,像是要把肺叶吐出来一样的咳嗽,就算是施放气体的中国军人们也不住的心悸,更何况不久也要吃这门子亏的教会军士兵呢…… “我们,我们投降,请不要用那种魔法对付我们!”带着指挥官的首级,屋内面如土色的战兵一起撞开了店面的木门。当下自有突击队员把这些授首就擒的乖宝宝们捆成一圈,就等大部队开到这条街上了。 他们若是要跑那也无所谓,这座城市在日落之前恐怕就要易手——到时候他们往哪跑?现在你能跑,待会你咋不上天呢? 暗地里指挥官们被称呼做“城镇管理综合行政执法队”和“哈药六厂”的两支队伍连下几城的同时,城镇的另外一边则掀起了漫天的烟尘。 相比于有楼层的大街小巷随时有可能从窗户里射出魔法或是弓箭,一层的简陋平房群反而没有这个顾虑。相比于那边相对而言还有利用价值的木砖石复合结构房屋而言,这里的简陋平房多数用泥土筑墙,配上木屋顶甚至干草屋顶就完事——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西征军将士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居住条件。然而今天的他们很清楚,这片蔓延甚大的贫民窟若是失守,任谁都守不住这座城了。 在城中央的小城堡上,年轻的守将双腿正在颤抖。他派到土房的缝隙中间的,那些敢于和魔鬼进行白刃战的勇士,正一点一点被塌方的土墙和火金色的魔法吞噬。 带着推土铲的装甲车嘶吼着,重复着前进-后退的进程,把一面又一面的土墙推成碎裂的土块。战士们跟在战车周围,对着所有制服颜色不一样的家伙扣动扳机。 “来了!”当然也有骁勇的西征军战士不愿意屈服于地动山摇的力量。他们三五成群地,躲在钢铁怪物预计前进路线的侧面,等待着绕过他们给予那些魔法师们致命一击。 “兄弟们!都把握好了!”带头的莽汉一身钢甲发出淡淡的蓝光,随后魔法纹印的光芒也挨个地出现在六人手里的刀剑,链锤,戟斧等兵器和盔甲上。 面前的土墙开始震动,人的喊声和机械的撞击声越来越近。钢铁的摩擦声和这样的念头让这个最锋利的战士都感到头疼。 天呐……这是地狱的魔鬼在敲响锅边,期待着他们的灵魂下锅!莽汉的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人类是无法与他们抗衡的!莽汉猛地摇了摇戴着坚实头盔的脑袋,努力地想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中。 一阵完全不同的震动传到这个小队脚下,紧接着面前的黄土墙轰然倒散。军绿色漆色的推土铲并着已经磨去油漆的金属原色,还有泥土的深褐色突兀地给这幅画面增添了奇怪的元素。 像个活人下巴一样的推土铲猛地又缩回去,曾经看上去很牢靠的黄土墙顷刻间变成了地上的一摊碎土——这些战士刚刚趴在房顶已经看得格外明白,现在谁冲出去就会被怪物上坐着的魔法师用奇怪的架设魔杖打得身首异处。 要想近距离斩杀他们的魔法师,必须要等钢铁怪物开过去,后面的部队拐进歧路才行。几人交换着眼色继续蛰伏的同时,没有挂胶的履带已经把松开的黄土再度碾实,轻松地跨过了土墙的残骸。 “就是现在!”莽汉两步蹬上五九式左边小路一侧的土屋顶,握着长刀像疾风一样,向着坦克开过的队伍中央杀去。 被打残的小队也从两侧突然现身,举着各类冷兵器就向着步兵队伍猛扑。 爽快!带头的莽汉小队长抡动双手长刀大喝一声,斩断了他面前一个埃尔塔步兵刚举起来格挡的步枪和半个上身。他用余光一扫,发现其他同伴也都有斩获——平均换上一个,看来是没有多少问题了。 “中士!”副班长痛苦地喊着。然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继续痛苦下去。 “一旦班长阵亡,副班长就地接管领导权。副班长阵亡,余下士兵按照军衔顺序顶上——”教官的的话好像刚刚才响在耳边。 “同志们,给班长报仇!不要慌,稳住阵脚!”副班长体内的肾上腺素开始爆发,狂吼着下命令也成了他用以驱散恐怖的利器。 带着双手长刀,砍杀了班长的混蛋来了!副班长怒目圆睁,把收好带子的五六半当做投枪猛地一掷。 长刀莽汉自然是一闪一躲,很轻易就避开了面前这个魔法师丢出的“魔杖”。 这个魔法师好生奇怪……他是见过在魔杖上面加上近战兵器的,但是还没见过哪个魔法师敢把它当投掷兵器丢。 不好!他猛地反应过来,他的头对准这根奇怪的魔杖太久了。几乎就在两秒之间,这场代理指挥者之间的决斗已经定下了胜负。 大黑星的子弹确确实实贯穿了附魔的盔甲和莽汉的身体。带血的长刀猛地落下,不偏不倚地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在开始时用高度和突袭优势锤杀了一名列兵的西征军战兵落入了刺刀的网格当中,被四个埃尔塔兵一齐刺杀。这个在坦克后的第二个班解决了全部突入的敌人,但也损失惨重——将近半个班的减员,他们不得不立刻撤退整补了。 “这样都能输?”妄图在远程和“埃尔塔魔法师”们对开阵仗的家伙们是作死,然而守将用着眺望魔法很细致地看到了这个班和自己麾下勇猛士兵的遭遇战,结果自然是让他满身冷汗。 谁特么跟我说这是魔法师的?年轻的守将几乎想骂娘。谁见过在刺杀上这么有造诣的魔法师的?谁见过在战兵面前还能稳下心来读条的魔法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