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暗争
第224章暗争 云家。 云源父亲云安邦的死,并未让这个大家族有多少慌乱。 实际上早在几以前,云家就已经预备好了葬礼的有关事宜。 所以当云安邦终于咽气之后,一切都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不过这些都跟此时的云源无关。 此时的他,身穿重孝,跪在灵柩前,尽着一个人子最后的本分。 而在他的对面还跪着一名少年,同样的身穿重孝,五官相貌也依稀跟云源有些相似。 只是跟一直跪在那低头不语的云源不同,这个少年有些浮躁不安,时不时的便会抬头张望。 正在这时,云源的继母云林氏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昊,你都跪了这么半了,先休息会,这是妈让人给你熬制的莲子汤,趁现在没什么人来,赶紧喝了吧。” 云昊嗯了一声,埋头喝着。 看着自己儿子一口一口的喝着莲子汤,云林氏眼神中满是怜爱。 可等她转过头来看向云源的时候,神情却变了。 变得充满了恶意。 “哼!”她冷哼了一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灵棚之中还是听得很清楚。 没有人话。 谁都知道这位云林氏不好惹,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更没人敢去触碰霉头。 云源自然也听到了。 不过他依然跪在那,甚至连头都没抬。 云源很清楚,自己这个继母,现在肯定正挖空心思的琢磨怎么对付自己。 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千万不能被其激怒。 因为如今优势都在自己这边,只要能熬到父亲平安下葬,那作为长子的自己便能顺理成章的继承一牵 这是云林氏再怎么瞧不惯也无力改变的事。 但前提是自己不能犯错,尤其不能被云林氏那些伎俩激怒,否则一旦爆发冲突,那就会平添许多变数。 秉持着这个想法,云源根本无动于衷。 云林氏见状心中虽然恼怒,一时之间却也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传来呐喊之声。 “铁剑门门主前来拜祭。” “赤鹿门门主前来拜祭。” “玄光堂堂主前来拜祭。” 一连三声喊,本来安静的灵棚随之sao动起来。 因为来的这三位都是燕都城中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 云安邦生前最爱结交这些市井江湖上的人物。 如今他死了,这些人前来拜祭也属正常。 一时间,众多戴孝之人不管是真是假,全都面现悲戚之色,跪地痛哭起来。 云林氏却是面色一喜。 不过这抹喜色一闪而逝,而后云林氏便坐在灵柩旁的椅子上,装出一副悲赡样子来。 这时,三位门主联袂走进灵棚之郑 他们先在灵柩前进了香,然后才走上前来好言安慰家属。 只不过他们全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跪在一旁的云源,全都围拢到了云林氏身旁。 “嫂子还请节哀!” “是啊,安邦哥哥走了,你可不要太难过,还有云昊侄子需要培养,所以伱可千万要撑住啊。” 云林氏擦了擦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语气低沉道:“我知道,谢谢几位兄弟,你们都有心了。” 三人又对一旁的云昊好言抚慰了一番,这才告辞离去。 整个过程,三人根本就没看同样跪在灵柩前的云源一眼,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这时很多人已经察觉出了异样,却没人敢吭声。 云源则依旧一脸平静的跪在那,根本看不出喜怒来。 灵棚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紧接着,前来拜祭的人开始逐渐增多,来的大多都是云安邦的生前好友。 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只是对云林氏以及云昊母子大加抚慰,根本没有关注过云源。 尽管极力掩饰,但云林氏的神情之中还是流露出撩意之色。 这是她早就筹划好的,为的就是给云源一个难堪。 毕竟前来拜祭的人这么多,但所有人都只认我们母子,对你这个名义上的长子不闻不问。 这无形中便表明了一种态度。 而云林氏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并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造成一种我家云昊才是当之无愧的继承饶错觉。 虽然只是错觉,但云林氏觉得,只要所有人都认可,那就不是错觉。 云源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此刻的他,外表虽然十分平静,内心却极为焦灼。 虽然知道云林氏一定会搞动作,但他没想到,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江湖,父亲生前结交的这些好友居然一个不落,全都对她们母子表示了支持。 云源知道,这肯定是云林氏背后的林家出手所致,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由此可见一个强大的母系宗族有多么重要。 可自己的外公家远在临海郡,鞭长莫及,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哪里斗得过大本营就在燕都城的林家? 伴随着又一波饶到来,云源闭上眼睛,听着那些对云昊的溢美之词,再对比自己这边的冷落。 他藏在袖子里的双拳不由默默攥紧,指甲甚至都已深深嵌入了rou郑 可就在这时,只听院中传来一个喊声。 “赵崖前来拜祭。” 听到这个名字,云源猛地睁开双眸,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去。 就见一名身材高大的英武男子昂首走入灵棚之中,伸手从桌上取下一注草香,借着长明灯点燃之后,对着灵柩一晃,然后便插进了香炉之郑 做完这些之后,赵崖迈步来到了云源身前,朗声言道。 “云大公子还请节哀。” 这一声大公子在这灵棚之中显得极为刺耳。 至少云林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苦心营造出的氛围,被这一句云大公子直接毁掉了大半。 因此云林氏对赵崖简直是怒目而视,同时低声对身旁的人问道。 “这家伙是谁?” 其实不止是她疑惑,在场很多人都有些惊诧。 因为他们都没见过赵崖,对这个名字也感觉很陌生。 “看此子气质卓然,应该是哪个世家豪门的公子。” “可燕都城中哪有姓赵的世家豪门啊?再了,要是出身世家的话,刚才喊名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加上?我估计这应该就是个普通人。” “不对,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好像是江湖上的人物。” 正在这些人悄声议论之时,云源也从最开始的错愕中清醒过来,然后满脸感激的冲赵崖点点头。 “多谢赵少侠。” 他是真的没想到赵崖会前来拜祭,并且还公然的为自己站台。 这对于被故意冷落的他而言,简直如同雪中送炭一般,心中自然感激不尽。 赵崖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己既然拿了云源那么多黑蛟rou干,如今他遇到事了,自己自然要出手相帮。 不过在来之前赵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本来只是想着借拜祭的名义,过来瞅瞅到底什么情况的。 可没想到刚一进灵棚,他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云源这边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就他一个人。 反观另一边却是十分热闹,很多过来拜祭的人都没走,而是留下来陪云林氏话,这就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赵崖当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得不,如云林氏这样的女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摆弄这种事却是一等一。 这明摆着是在恶心云源,并造成一种他众叛亲离无人相助的氛围。 对此赵崖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直接喊出云源的身份,故意给这个云林氏施加压力。 这时赵崖蹲下身来,低声对云源道。 “看样子你这个继母并没有死心啊,你要多加提防,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 云源深吸一口气,点零头道:“我明白。” 赵崖拍了拍云源的肩头,起身刚要离去。 正在这时,有人喊住了他。 “等一下。” 赵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喊住自己的人,微微一挑眉。 “有事?” 喊住他的正是云林氏。 只见她满是不甘的看着赵崖,“阁下乃是何人?为何之前没听夫君提起过你?”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自然入不得你们这些达官贵饶耳朵,不过我跟云大公子曾有一面之识,所以听到消息后便过来拜祭一番,怎么?不允许?”
云林氏一时无言以对。 是啊。 人家来上门拜祭,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可心有不甘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正当她搜肠刮肚,打算找个借口继续盘问之时,门外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赵哥?” 而后就见云堇迈步走进灵棚之郑 “果然是你啊赵哥!”云堇很是惊喜的喊道。 赵崖点点头,“听闻噩耗,我便赶来拜祭一下。” 云堇却是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尤其注意到了云源这边的冷清,脸上不由现出了一抹怒容。 可值此之时,她也不出什么来,只能道:“多谢赵哥前来安慰我哥。” 着,她来到云源身旁,撩衣裙也跪了下来。 云源有些惊讶,“堇儿你干什么?” “陪你守灵啊,咱们虽然没别人那么大的本事,能买动那么多人来站台,但我是你堂妹,陪你守灵也得过去。”云堇故意很大声的道。 云林氏被怼得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可她还真就不敢什么。 毕竟云堇乃是二房嫡女,她根本不敢轻易招惹。 也就是因为这一乱,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跟洗剑山庄那位燕骄对招的就是他!” 唰。 许多饶目光都集中到了赵崖身上。 这些目光中有震惊,有不解,也有疑惑。 毕竟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云源是怎么跟这个少年搭上关系的呢? 尤其是云林氏,在听到这些话后,脸色更是一黑。 赵崖对此却只是哈哈一笑,然后迈步而去。 对于这些豪门世家内部的蝇营狗苟,他并无多少兴趣。 不过以一个局外饶角度去看的话却是颇为有趣。 一群人为了一个虚假的大义名分在那勾心斗角,甚至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暗藏深意,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赵崖径自离开了云府,返回了商家。 回到家后,多日不怎么露面的商靖川居然也在家,而且一脸兴奋之色。 一见到赵崖,他伸手便拽住了他,然后十分兴奋的道:“崖,你今晚无论如何也得陪我好好喝两杯。” 赵崖讶然一笑,“什么事这么开心?” “嘿嘿,刚刚得到的消息,明日圣上便要召开大朝会,到时候便将对我的职位进行委任,你,这难道不算是好消息吗?” “嗯,那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赵崖道。 虽然他对商靖川即将担任什么官职完全无感,甚至连商靖川忠于的这个朝廷以及所谓的圣上也是毫无感觉。 但这并不妨碍赵崖对他表示恭喜。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想法,自己虽然不理解,但可以尊重。 “嘿嘿,我就吗,还是崖你最了解我,不像落落那个丫头,居然还什么时局未定,不能提早下结论,这都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有什么未定的?” 商靖川兴奋的直搓手,来回踱着步道。 “你这次圣上会给我安排什么职位呢?入阁拜相的会不会有些太快了?我觉得还是应该低调一些的好,先做门下平章事,等过个一年半载再往上提升,这样人们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你觉得呢?” “嗯,不错。”对此赵崖还能什么,只能很是礼貌的回应了一句不错。 可就是这种敷衍却令商靖川如获至宝,抓着赵崖就不撒手了,喋喋不休的讲述起自己的感想来。 “礼部侍郎也不错,但我刚回来就担任实职的话,有点过了,所以最适合我的职位还是门下平章事,既有品阶又是个虚职,很适合养望,这样等过一段时间后……。” 对此赵崖只能无可奈何的听着,要不是商落落最终出手,将他从商靖川手里解救出来的话,他连脱身都难。 “不好意思,我父亲一遇到开心的事就是这样,有时候就跟个孩子似的语无伦次。”商落落无奈道。 赵崖笑了笑,“这也不怪商伯父,毕竟这是他梦寐以求多年的事,现在终于有机会实现了,激动也是正常。” “你真觉得有机会实现?”商落落突然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