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垂暮的雄心
列萨托斯心情愉悦离开图书馆，回到他心爱的宝石床铺上，等着听取报告。 弗拉米尔拿着张纸念：“半位面损失如下，次元陷阱破损75%，土地崩塌3%，由于低温造成平原区农作物坏死，基本上这一季颗粒无收，为了维持神孽的火焰囚笼，需动用半位面三分之一的常规能量供给……” “停停停。”列萨托斯头疼，抓把金币丢过去。“我刚从旧纸堆里爬出来，不是来听你报丧的，说说收获。” 魔眼督商一脸无奈掏出嘴巴里的金币，纸翻个面：“除去因星界和半位面时间流不对等导致朽坏的东西，共有32件附魔武器、装备，5件魔法奇物，有使用价值的材料数十种，神性岩石半吨，可惜含有不朽之血的就一块……” “秘藏箱呢？” “打开了，普通高价法师规格的收藏，卷轴、法杖都没什么出奇的，已经填充到商店了。倒是有一件奇物很罕见，主人应该用得上。”弗拉米尔从嘴里取出水滴形状的挂饰，交给金龙。 列萨托斯观察片刻，就激活了奇物，紫色的光尘凭空凝聚，构筑成1萨米见方的半透明六角形传送门。 “？”列萨托斯震惊，这是撒伦精怪的种族能力，从不外传，更别说做成奇物了。 撒伦精怪是托瑞尔宇宙知名种族，极度高魔。他们看上去就像团重达2吨的黑色胶质，体表闪烁魔法光辉。三个带着血盆大口的头颅从胶质身体内延伸出来，除了嘴巴、鼻孔外什么器官也没有，一片光滑皮肤。有9只手臂，掌心各有一只眼睛。这个中立的种族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混沌之初。 每个撒伦精怪都能随意展现，可以透过魔窗战斗、施法、观察，总之就是打得到敌人，敌人打不到他。 列萨托斯对着旋转的紫色魔窗扔出团，光团进入魔窗然后从弗拉米尔头顶的位置出现，落在魔眼身上。 “很高明的仿制品，基本重现撒伦精怪的能力。但还是有缺陷，撒伦精怪可以同时召唤三个魔窗，而且能移动。这个只具备观察和偷袭能力，敌人会远离的。每天可以使用2次，每次3分钟。这法师什么来头？” “我从他留下的笔记上推测，应该是半人类半撒伦精怪，所以能制作亚空垂饰。不过他这个种族混血……” 撒伦精怪不能变形自身，其它种族也不能变身成撒伦精怪，所以要生下混血必须本体交配，人类和三个脑袋的胶状体…… ]]主仆同时打个哆嗦，太重口味了。 善解龙意的管家立刻转换话题：“主人，将近一个月了，我们的魔法商店还没正式营业，而且先赊出批武器，这不行啊。” “防御战应该接近尾声了，你今天就去将交易细则敲定，顺便带一批武器过去。 弗拉米尔大急：“怎么还卖武器？真要把军队喂饱了，人类被打怕，精灵对我们的需求度将大大下降，辉夜光石就弄不到了，法师塔的计划岂不是要搁浅。” “你以为这一战人类输了就会胆怯吗，错了，不要说战败，就算是被全歼，断耳者公会背后的支持者也会推动更大规模的进犯。和提雅的贸易断绝近80年，东南人类势力的商团就和壮年的俏寡妇一样饥渴，发现新的利益点也不会因为流血而退却，那些炮灰的生命不值钱。” “新的利益？是什么？” 列萨托斯深沉道：“当然是……” “独角兽！”被打掉半口牙的捕奴者癫狂的笑着，“看到过，我的弟兄就是被白皮畜生踩死的，我有情报，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森林外围某处营地里，逼问者把拳头捏得嘎巴响，“等我把你的牙全敲下来之后，你就知道理由了。” “来呀！杂种，谁怕呀。”捕奴者吐出一口血痰，“在森林里混的没有孬种，兄弟们都死了只剩下我，要是连用命换来的情报都保不住，我他妈还是男人吗！” “你找死！”逼问着挥拳，却被一只强健有力的粗糙大手捏住。 “莫特，后退。”逼问者莫特恭敬让开，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出现在捕奴者面前，含着水光的淡褐色皮肤一看就知道是长年在雨林讨生活的人。老人叼着烟斗，一脑袋烂糟糟的短发，看上去就和田里的泥腿子没差，但是，那双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就像两把冰锥，直接扎进脑子里。 捕奴者被犀利的目光盯视几分钟，冷汗就往外淌。他告诉自己不害怕，不能害怕。 老人突然吐口眼圈在男人的脸上，他吓得反应过度大叫一声。 哄笑声中，他感觉自己的热血和硬气少了一半。 老人开口说话，声音还很柔和：“你叫什么？” “刺、刺狐，我给自己起的称号。” “好的刺狐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狗鱼。断耳者最厉害的捕奴首领，在在森林里进出几十年，所有想让你死的人都死了，你还活着。但是……我不怕你。” “有勇气，说说你兄弟是怎么死的。” “我……”刺狐本来想咬牙说打死本大爷吧，独角兽的事你们什么也别想得到。但是话题转向他的兄弟…… “我们本来埋伏在灌木丛里，放哨拉瑞的突然就被射死了，然后……然后那头白毛的畜生冲出来，格尔大喊让我快跑，话没说完就被尖角捅个对穿，还有小摩尼，被蹄子踩爆了头……呜呜……” 刺狐每说一句底气就少一分，到后来完全崩溃了，涕泪横流呜咽着。 老狗鱼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打断说：“开价吧，多少钱。” “什么？”刺狐没反应过来。 “你留着情报不就想卖给断耳者公会吗，卖给我是一样的，开价吧。” 话题转换太快，被牵着鼻子问的刺狐不知道该防范哪一点。“两百……不，三百剃刀币。” “给你。”狗鱼丢过去一袋金币，明晃晃的财富让刺狐不敢置信，这么容易？ “你可以把情报告诉我拿走这些钱，从此做点小生意，然后忘掉森林里的一切。无论是拉瑞、格尔还是小摩尼，他们再也和你没关系，你不用烦恼怎么报仇，因为那些死人以后和你半点关系都没。” 刺狐瞠目结舌，张口无言。 “你考虑看看，我就在旁边等。”狗鱼走到一边，莫特马上搬过来椅子，给老人加满烟叶。 刺狐捧着金币，脸上的挣扎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足足半小时，狗鱼手下的悍匪们都不耐烦了，但没人敢上去打扰抽烟的老头。 “啪。”刺狐把金币丢划给老人，扑通跪下说：“狗鱼老大，我要是用兄弟的命换这些金币，下半辈子都别想睡个好觉。你是东南联盟最好的猎人，只要你肯带上我，让我杀了那畜生报仇，别说情报，命都可以给你。” 老狗鱼嘬口烟，幽幽吐出：“我这还缺个背帐篷的。” “行！只要让我报仇，吃屎都行！” “你先去吧，情报晚上咱俩单独说。” 刺狐欢天喜地走开。莫特满脸崇拜：“老爷子，你真厉害。三五句话不但免费拿到情报，连人也拐来做苦力。你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做？” “呵呵。”狗鱼将烟斗掐灭，平淡说：“坚强的人之所以坚强，内心都是有信念在支撑，他的信念就是兄弟情义，看穿了很容易对付。” “那小子要是选了钱走人呢？” “说明他硬气只是暂时表象，内心脆弱，你可以用拳头打掉他另一半牙，钱和情报还是我的。” 莫特心满意足离开，他觉得自己学到不少。 老人转头看着提雅森林的天空，沉默无语。狗鱼最早是他爷爷的称号，那时他十三岁，在捕奴队里打杂。四十年过去了，所有人都敬畏地叫他狗鱼，原先的名字反而淡忘。作为活的最久的捕奴首领，经他过手的精灵超过三位数。 提雅森林就是他的人生，他的战场。随着岁月侵蚀，暮气消磨了雄心，单纯的捕奴再也找不到快感，直到独角兽的传闻响遍森林，狗鱼才觉得人生又有目标。 这已经是他半个月内第三次进入丛林，他要一只活跳跳的独角兽来为猎人生涯画上完美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