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未来的道路
“Master，现在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跟亲族的联络，我想等明天再做也不迟。”狄臧看着一脸疲惫但仍准备工作的菲奥蕾，说道。 “咦？但是……” “说得对啊，jiejie。跟亲族联络什么的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反正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到头来只会被他们挑刺挖苦让自己心里不好受罢了。”考列斯帮腔道。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了！”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肯定回答，菲奥蕾也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既然狄臧也这么说，那一定是没错的。 “那么，我就先休息了。那个，早上好不，晚安。 菲奧蕾轻轻低头行了一礼，就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注视着这一幕的考列斯，向狄臧问道：“Berserker，你不进去房间里吗？” 毕竟是女性Master，我想还是应该尊重她的个人隐私。而且，我已经将一个宝具转让给了Master，如果出什么问题，宝具会替我抵挡一时，我也能及时赶到。” 考列斯不禁在心底里为他鼓掌，Berserker果然是什么都考虑到了。 “话说考列斯大人，我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 “向我？我当然无所谓，是什么事”老实说，他实在没有自信能回答狄臧的问题。 “我的Master菲奧大人，在你看来是否合适担任尤格多米雷尼亚的一族之长呢？” 那是一句平静的问话。同时也是一个强烈无比的炸弹。“什么？” 因为实在太出乎意料，考列斯一下子就被卷入了混乱的漩涡中。他，竟然对自己主人的能力抱有疑问？ “请问能借一步说话吗？” 考列斯搔搔脑袋，叹了一口气。 “可恶，知道了。走吧，总之去嘹望台的话应该能静下心来谈话吧，毕竟已经是黎明了。” 明明这么累了，真是的。考列斯一边抱怨一边踩着看不出疲累的步伐，跟着狄臧一起走了起来。 登上梯子后，两人来到了米雷尼亚城寨的瞭望台。周围都被石壁所包围，用于射箭的垛口也随处可见。 如果是普通的攻城战，就可以从这里把紧密集中在城门附近的敌兵杀个落花流水了。然而遗憾的是对手都是Servant，而且全是历史和神话中赫赫有名的英雄。 考列斯以稍带敌意的视线注视着狄臧。在少年的头脑中，现在正卷起了疑虑的漩涡。逗留在这座城寨里的所有人都信赖着的鬼谷先生—竟然对达尼克继承人的菲奧蕾的能力提出了异议。一是否合适担任尤格多米雷尼亚的一族之长呢？ 那还用问吗？考列斯心想。除了她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合适人选么？他一边抑制着反驳的冲动，一边以冷静的声音问道： “那么Berserker，你说jiejie怎么了” “看来你是有所误会了，对于菲奥蕾大人的Master地位，我一直都是绝对认可的，能有她这样的御主，我也非常的满意。但是—在精神方面呢？” “你是说jiejie也许会讨厌当魔术师吗？那是不可能的不，虽然我也不是面对面听她亲口说过，但她也不是对魔术抱有厌恶感什么的。” “不是那方面的问题，关键是在于菲奥蕾大人，我的Master，她究竟有没有杀人的觉悟这一点。” 瞬间，考列斯就说不出话来了。 “在和狮子劫先生的战斗中，Master尽力了呢……但我在想，如果Master取得胜利的，那她能不能狠下心杀死狮子劫先生呢？” “……” 虽然只是隐约的感觉，但考列斯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天真、或者是温柔跟那一类东西也有点区别。因为过分固执于走上魔术师的道路，对于从内心某处发出的悲鸣也一直置之不理。 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因为那不符合魔术师这个身份的认识。正因为菲奧蕾是一个优秀的魔术师，所以能够通过扼杀那些感情来维持自己的魔术师地位。 然而，那只不过是基于魔术师的理论而采取的行动，只是以构筑在头脑中的程序来作出判断罢了。 “大概正因为她是卓越的魔术师，所以谁都没有发现吧。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有着非常近似于普通人的伦理观。” 没错，近似于普通人的伦理观。伤害和杀人是不可原谅的行为。欺骗他人、教唆他人也同样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当然，即使是魔术师，只要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关头也是不会杀人的。但是换句话说，只要到了迫不得已的关头，魔术师就会理所当然地把杀人纳入考虑范围。 不管是多么卑微的魔术师，一旦陷入那样的状况都会做出舍弃常人法理观念的觉悟。即使是考列斯也同样如此。至少从参加圣杯战争的那一刻开始，考列斯就已经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杀人方法和违法行为。 当然，他不想被别人杀掉。虽然这样想有点自我中心，但无论如何也不想被杀掉。但是，那对生命体来说是非常自然的心理，至少也不应该受到别人的指责。 但是，jiejie她…… “jiejie，她可能会承受不住。” “我的不安也就在此。这毕竟是我离开以后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能随便向其他人提起。不过现在这种状况，只要我一旦开始备战，就再也没有跟别人商量这些事情的余力了。” “为什么要特意跟我说这个呢？” “那是当然的，因为她是我的Master啊。” 狄臧耸耸肩膀，“而且还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不是吗？我不希望在我走后，Master的脸上时常是痛苦。” “考列斯大人，到我不在的时候Master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跟jiejie说清楚的。要是她说不当魔术师的话也无所谓，如果她还是要坚持作为魔术师担当尤格多米雷尼亚族长大人的话我也会在身边帮她的忙啦。” “谢谢你，考列斯大人。” “因为弟弟就是跟在jiejie后面生存的生物，自古以来就是这么规定的。” “是这样吗？”狄臧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总觉得有点古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