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中劲草
红脸汉子漫不经心的扫视三人，不屑道："你们三个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老子来者不拘。" 包撞板拦住正要出手的星寒与诸事丁，恼怒道："星寒、事丁你们先退到一旁，就有我来修理这红脸混蛋。" 红脸汉子紧紧的捏紧拳头，不断发出'咯咯'的响声，吓的旁观的众人毛骨悚然。 "嘿嘿，就凭你，不自量力。" 思雨从来没想到事情演变到动手的地步，含情默默的望着包撞板，十分担心道："小心。" 听到美女发自内心的话语，包撞板浑身犹如涌进一股奇异的暖流，只感觉自己力量发生了一丝变化，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躯体，想马上动手和红脸汉子拼命。 或许包撞板只注意自己体内的变化，浑然不知自己身体外不断散发出微弱的蓝光。不过离他最近的星寒和诸事丁十分清楚的看到那轻微的变化。 "那是什么？"星寒小声的问诸事丁。 诸事丁慢慢的合起折扇，沉思了片刻，推测道："若我猜的不错，包撞板这小子不经意间冲破了身体内七筋八脉中的几处xue道，有了一丝内力。" 星寒吃惊道："内力？" 诸事丁也是丈二的和尚莫不着头脑，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不过他还是坚信自己的说法，说道："他一直和咱们在云悦酒楼喝酒，怎会无缘无故的有了内功，真是奇怪。" 突然，星寒坚定道：“不，他离开过洛阳城，而且回来时还扛着一只百斤重的霹雳虎，我猜他一定在城外遇到隐藏在《天下》内的神秘高手，才会有了一丝内力。” 诸事丁吃惊道："汗，他就是打虎英雄，这小子还真是让人羡慕，难怪刚来到洛阳城就听到一大批玩家都在讨论关于一个俊年扛着一头老虎，原来就是包撞板，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还以为他一无是处，原来如此的厉害。" 星寒笑道：“兄弟，不要用一种眼光看待问题，包撞板可不是你想象中的笨蛋，这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闹着玩的，如果你真的信了他的话，那你就成了真正的笨蛋。” “什么，什么，刚才在酒桌上那包撞板原来是故意装出来忽悠我的吗？我的天呀，真是人心难测，以后还真要多长几个心眼，兄弟也要留一手。” 且不说两人的猜测是否正确，就看包撞板那不输与红脸汉子的气势也能猜出几分。 红脸汉子冷视着与他眼神相对峙的包撞板，心中一惊，道："小子气势不素呀，就是不知道你的拳脚有没有你的气势一样有魄力。" 包撞板呵呵笑道："一定会让你死后回到地俯见了阎罗王才瞑目的。" "好大的口气，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招吧。"红脸汉子扯开披在肩上的披风，朝空中高高一抛，握紧拳头，纵地而起，好像一头凶猛的凶兽，向包撞板冲去。 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包撞板将心一横，拿出所有的力量相迎，欲想试一试红脸汉子的能耐有多大。 "蓬" 两股强大的拳劲互相纠缠在一起，各不相让。虽然二人的拳锋虽然没有碰撞在一起，但是拳风相触之际立刻爆出耀眼火星来。 诸事丁站在一旁急叫道："包小子一上来便和那红脸硬拼，我看他不是疯了，就是真的闲自己命长。" 星寒看着场内的局势，嘴角微微一笑道："他在试探对方的力量有多强，这亏是他故意吃的。" "为什么"诸事丁不解道。 "引用你的那句话，闲自己命长。"星寒开个玩笑道 "不会吧。" "轰" 一阵巨响之后，强弱立见分晓。只见红脸汉子稳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包撞板早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嘴角渐渐的流出血丝，显然受了轻伤。 "呵呵，好强，真的好强。" 红脸汉子想不到对方竟能接住自己奋力一拳而不倒，心中也有些佩服，道："接住我一拳，还能笑的出来你是第一个。" 包撞板是有苦自己知，那红脸的一拳不是吹的，霸道狠烈，震的他胸口如被大铁锤击中般疼痛难忍。同时，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在力量上红脸略胜自己一筹，不过自己的强项不是拳，而是腿，天下内除星寒之外在也没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他才忍住痛苦艰难的笑了出来。 思雨乍见他嘴角流出血来，心中一阵后悔，不忍见他再受伤，本想说出口，但是又无法说出口。只因为她从包撞板的眼神中看来了那坚毅不拔视死如归的性格，不是一般人能够可以付出的。 诸事丁与两人的交往不常，也就是在云悦客栈刚认识的。所以并不知道包撞板的真正底蕴，看到战局对他十分不利，只能焦急的在一旁走来走去。 星寒显然对包撞板信心十足，平静如常，十分镇定的笑道："你也不用着急，在《天下》内只有不断增强自己的力量才能更好的生存，包撞板只不过先我们一步遇到《天下》中的第一个小门槛，再说他既然能一脚踢死老虎，我想一脚踢死这红汉子应该不成问题，大家也不必太担心他，他这个就是这样，干什么事情总是要先摸摸对方的底蕴，好对症下药。再说这不仅是对他一次很好的磨练，更能让他在磨练中提升功力，何乐而不为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星寒给诸事丁带来的震撼不光是告诉他在天下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最重要的是提醒他不要用游戏的角度来看待《天下》，来到《天下》内就是一个全新的江湖武林时代，惟独拥有绝世武功才能行走江湖独闯天下。 《天下》内，包撞板被红脸的拳头震伤，同时也试出对方的拳头不俗，自己的手臂疼痛无比，受不了第二次冲击，因此决定施展腿下的功夫以快打快出奇制胜。谁想到刚才还是悚痛难忍的手臂瞬间消失了痛楚，让心中还有点儿担心的他，也完全惊住了。 包撞板好像忘了自己的处境，不断的思索自己的疼痛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之际。突然，他的眼中发出奇异的光芒，终于想到了原因的所在，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诸事丁凝视着包撞板的呆傻的举动，又瞧见早已经挥出拳头朝他再次攻来的红脸汉子，急忙大叫道："包撞板你在干什么，不想活了。" "什么"被一语惊醒的包撞板，乍见对方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挥来，心知现在想躲避也来不及了，急忙双臂交叉架住对方的拳势。 "啊" 包撞板挡住了对方右拳，却忽略了对方左拳的存在。红脸汉子在右臂受制的情况下，急忙伸出左手，化掌为拳，全力轰向包撞板的胸口。 只听一声残叫，包撞板早已被对方的拳劲击飞两丈开外，重重地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吓的思雨惊慌的又哭了出来。 说也奇怪，红脸汉子拳头击中包撞板的同时，对方体内硬生出一股无形寒气将他的拳劲震开，要不然凭红脸这冲击力强悍的一拳，包撞板非化作流星不可。 重新站起的包撞板，稳了稳身体，抹去嘴角的鲜血，双掌一翻，深吸一口凉气，暗提那在洛阳城外桃花园林清水河边悟出的《冰心诀》真气，脚下一荡，腾身纵起，怒喝道："你不出招那我就当仁不让了，看招。" 红脸乍见包撞板施展的不是拳而是腿法，眉头一皱，不敢掉以轻心迅速举臂相迎。 "蓬" 包撞板居高临下的一腿占尽优势，那带着汹涌庞大的怒气，立时令腿劲的威力爆增一倍。一拼之下，红脸只觉与方才打斗的包撞板判若两人。同时双臂已给对方的腿劲震的一阵酸痛，不由得抽身急退，避免在与包撞板腿功相冲突。 "想退，没那么容易。"包撞板料敌先机，在他抽身退开的同时连环腿已停在半空中瞬间扫了出来，直往对方的胸口狂踢，吓的红脸慌忙举拳挡格。 "嘿嘿，你中计了。" 乍见狂攻而至的飞腿，却在中途忽然改变了方向，由胸前急转至他的下肋，猛踢向他的腰间，红脸大吃一惊的叫出口道："什么" "蓬"蓬"蓬" 包撞板一连三脚狠狠的狂踢，踢的黑豹毫无还手之力，招架之功，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想不到你的腿才是你的力量所在，我今天忍栽了。不过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红脸一手扶着腰，一手擦着嘴边不断涌出的鲜血，十分痛苦道："兄弟们给我上。"说着他闪出圈外，数名手下一同冲向包撞板。 诸事丁见形势不妙，忙叫道："我们快上去帮忙。" 星寒冷笑道："不急，他足够应付那些小角色。" 包撞板呵呵笑道："知我者唯有你星寒也。" "旋风腿"包撞板双脚瞪地腾起，祭出好久都没有施展的旋风腿，朝涌来的人扫去。 诸事丁惊讶道："厉害" 旋风腿以经展开威力无寿，眨眼之间红脸的三个手下昏倒在地，吓的众人急忙退开一旁，怕的是下一个中招的人就是自己，气的站在圈外的红脸咬牙切齿，再次捏拳头轰向包撞板。 红脸受伤是真，不过他是有意退让避其锋芒，让手下不断消耗包撞板的气力，在抓住机会打中对方死xue，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星寒与诸事丁立刻觉察到他的意图，不由的异口同声道："卑鄙。" "嘿嘿，我说过自己不是什么所为的正人君子，包撞板你受死吧。" 红脸的拳已进在咫尺，不消片刻功夫就要击中包撞板的丹田要害。包撞板却不惊反喜道："来得好。"说着，只见他突然身体自然下沉，渐渐的与地平行而落，险险的避过黑豹的杀拳，双脚早就紧并在一起，身体不由自主的旋身转起，不断将地面上一丈之内的落叶卷向空中。 "风，居然以自己的身体旋转出风来，这到底是什么招式。"诸事丁乍见包撞板临危出招，惊讶的大叫起来。 星寒茫然不解道：“我与包撞板天天交手，从来没有间过如此精奇巧妙的腿式，好像不是现实中能给踢得出的，难道是机缘巧遇学道的。” "不错，这就是我在城外桃花林内悟出的一式'风中劲草'，今次就是为你留的最后杀招。" 包撞板说着，浑然闭上了眼睛，眼前不时又浮现出两个时辰前的桃花林海明月夜，石拱桥下清水寒的惊心动魄场面。 武术家缓缓飘落水中，只见他脚尖轻轻一触水面，水势迅速朝两边绵延而去，中心立刻陷了下去，此时他那浑身散发出的寒气，瞬间将河水凝结成冰，就在此刻，他一阵手起刀落，河面立时炸开一口巨大的冰洞，包撞板走进一瞧足见冰封三尺有余，赫然道：“曲手成刀，只是随便提了提气，就可冰封三尺，乖乖，厉害。” 武术家笑道：“方才的动作你应该都看到了，里面暗含一式腿招与刀招，我在教你《冰心诀》入门心法，你自行打坐闭关修炼，能不能悟出其中的一招来杀死霹雳山下来的霹雳虎就看你的悟性与天赋了。”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摘自漫画《风云》 包撞板一脸无奈道：“这些只是轻微的动作，你就说暗含了两招的武功，这也太离谱了吧，再说我听了你说的那些什么心法头就大了，怎么练，这也太难为我了。” 武术家笑道：“怎么练是你的事，只要你能过了这关我就传你修身养性的法门，不然你就自动放弃，也省了我一番功夫，毕竟这可是天下第一的功夫，你不想学可有人想学。” “天下第一”震耳欲聋，包撞板心中大惊，惊喜不已道：“你说什么，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我练，绝对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好了你就站在一旁吧，让我自己想一想，什么是《冰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包撞板边走边想不停在河边转悠，辗转瞬间不时朝武术家瞧了去，心中好似明白了一些，浑身渐渐地散发出淡淡地寒气，寒气虽然很微弱，清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不过在武术家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惊喜震撼的神色，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聪明，只是给他一点心法就能悟道，现在又开始蹲在地上观察风吹草动的现象，看来他已经明白了‘风中劲草’一招的精髓。” 一切确如武术家所料，刚开始包撞板一直在口中背记冰心口诀，只记住了前面的四句，后面的就全忘了，就这四句反复思考理解，渐渐地入了神，神定中忽见武术家收了寒气，数里长河厚冰在一刹那间融化回流，迅速将被炸开的冰口掩埋之后又恢复了生机活力，丝毫没有损伤。 心若冰清之下，包撞板将无数家脚触水面冰封与解封的现象相连系，反复的抽丝剥解，自然而然地顺出一条脉搏，原本包撞板就是练过武功，常常和星寒切磋武艺，每次就是拜倒在星寒的太极拳下，豁然让他发现了武术家那一式暗含了以柔克刚，刚柔并济的原理，如果腿式已收，河水就会反弹，接你打力，这就好比风中的草一般，狂风起，小草动，随风而飘摇，接他的力挥发，当风止之时，小草就会回复原状，就是这个道理。 这时，一阵轻风拂过，河岸边沿的水草随风而动，包撞板精神蹲下仔细观察风吹草动的每一个细节，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看似平淡无奇的招式，却是暗含了千百年来百家武学的精华，这悟道练武的任务虽然难度比较大，但是却是一步高招，正所谓能者居止，近水楼台也不一定能先得到月亮，哈哈哈，天下第一。 武术家道：“小子，你悟出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包撞板沉思了片刻，急转了眼神，笑道：“没有，什么也没有。” “小子，你还想骗我，你早已经悟出‘风中劲草’一式，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包撞板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尽露无疑，哈哈笑道：“原来此招叫‘风中劲草’，你不早说，害我瞎忙活了半天。” 武术家一句道破，不由得急忙捂住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小滑头，鬼心眼到不少，居然给我下套，不过你已经悟出‘风中劲草’的神髓，我也算没有违背与神州公司的约定，那刀招我是绝对不会再透露一点风声。” 包撞板急忙问道：“既然我已经悟出‘风中劲草’的精髓，你总得给我一个固定的招式吧，不然我杂出脚杀死霹雳虎。” 武术家双手一开，作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笑道：“很遗憾，‘风中劲草’没有固定的招式，一切在乎你自己如何出招，招式是死的，人是活得，如果你死了，招式也就死了。” “哈哈哈，多谢赐教，总算明白《风神诀》的出招秘诀了。” “糟糕，又说露嘴了，真是这该死的嘴巴”武术家一瞧包撞板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心中狠狠打了自已的一记耳光，却是心中欢喜道：“这小子，处处给自己下套，但是悟性高的惊人，真让人爱也不是气也不是，可恨呀。” 突然，一阵狂风扫过，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地叫吼声，包撞板急忙收敛笑脸，转身的同时不忘朝凌空漂浮的武术家挥出自信胜利的表情，心中已经开始默念《冰心诀》前四句的口诀镇定心神。 武术家立在水面，暗中叫好道：“好个聪明的小子，面临危险不忘《冰心诀》，看来他的天份不是一般的高，刚入门就能学会使用，如果在现实遇上他，还真想收他为徒。” 一想起现实中收的那一群不成气候的徒弟，武术家不由得气上心头，又上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