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变老了
得知自己的身世，楚如云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因为对于她来说，所谓的父母同她也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她这人一直都是这样爱恨分明。 “然后呢？”她抬眸问道。 “如果你愿意接受你曾经的身份，那么你要做的事就会很危险，也很艰难。”其实，墨莲最希望的是她能够平安，还是那句话，不论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他都接受。 楚如云的眼睛一转，脸上却多了几分狡黠的笑意，“无论如何我都是逃不掉，我的敌人想要杀掉我，我的旧识也想得到我的信任。既然有这么多事需要我去面对，我为什么不去变得强大呢？” 墨莲眼睛里充满了赞许，他就知道她会做出最适合的选择。 “好，既然这样，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激活苍穹剑。” 楚如云心念一动，苍穹剑便出现在她的手中，那异常锋利的剑刃闪着寒光，剑柄上的花纹充满了沧桑和神秘，淡淡地暗红色也不知晓是不是长期浸染血液而成的。 她的手指抚摸在剑身，那种冰冷但是格外熟悉的感觉弥漫在她的心头，“你说苍穹剑还没有恢复它完全的状态？” 墨莲点点头，“巅峰时期的苍穹剑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横扫苍穹。”说到这里，墨莲仿佛在眼前重现了让当初六界震撼的苍穹剑。可谓一剑在手，问鼎巅峰！“而当初的苍穹剑是一把超界器。” “超界器？！”楚如云眼睛里充满了震撼。 兵器分为天地玄黄四阶，超过天阶便就是神器，神器向上就是超神器，超神器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存在，是神使用的兵器，而在超神器上，就是超界器，简单来说就属于一界的顶尖武器，一般都是一界之主的武器，而且，超界器都是有剑魂，可以化成人形的武器。 “对，它现在丢失了剑魂，你身为苍穹剑的主人，只有你能感知到剑魂的位置。”墨莲解释道。 楚如云突发奇想，如果苍穹剑是超界器，那么，转世前的她会不会是六界之中哪一界的主人？ 随即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一界之主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死亡转世呢！ “你能确定剑魂就在人界？”她总不可能在六界中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剑魂吧？ 虽然她很想重现苍穹剑意气风发的模样，因为她第一次遇到苍穹剑时就感觉到了那种到骨子里的熟悉。 墨莲点点头，“对，就在人界。” 当年的某些事情他还不能告诉楚如云，因为他不想给她徒增压力。 楚如云沉吟片刻，才点点头，“好，正好我要去皇城一趟，可以一路上感受剑魂。” 由于有了目标，楚如云几人也不在圣华城逗留，拜别了医老，他们便直接向皇城进发。 经过半个月的车马劳顿，楚如云几人已然到了五行城外，这里，也是她身体的故土。 “领主大人，要进城么？”赶车的褚砚回头看向马车里的楚如云，她身边则是一脸慵懒的墨莲，凌凡倒是跟他一样坐在车椽上，落班同他赶车。 而战傲阳则先行一步，已经到达了皇城。这原因有二，一是皇城传书有事，二是看墨莲不顺眼，当然，第二点占绝大多数原因。 楚如云内心倒是有一点复杂，在这座城里，有着她血缘关系的爷爷，也有她身体的废柴过往。 也许是体会到楚如云的情绪，墨莲睁开眼睛，利落的从车上跳下来，向楚如云伸出手。“下来透透气吧。” 随着这半月的接触，楚如云倒是把墨莲当成了朋友，所以也没矫情，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墨莲用力一拉，楚如云便被他抱在怀里，然后轻轻地放在地上。 对于这看起来有些‘基情’的一幕，褚砚一直在心里默念着：‘领主不是断背领主不是断背……’ 楚如云没有时间纠结褚砚的想法，她此时看着城墙上那华丽的城名，记忆却回到了大半年前。 她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快一年的时间，却依旧忘不掉离开时那萧瑟的夕阳。 那时的她就如同一条丧家犬一样从这座华丽的城镇中离开，带着家族的惩罚，带着毫不知情的未来。 她记得楚震天眼里的复杂，记得那个目送她离开的小小身影，更记得修为不达到火元素四段的不可回来的命令。 说实话，她心里是没有怨恨，也没有伤怀的。最多只是感慨她的开始，感慨命运的奇妙。 快要入冬了，寒风有些萧瑟，树枝已经光秃秃一片。 尚武大陆的冬天来的特别早，也极其寒冷。 “今天是什么日子？” 褚砚略微沉吟，“领主大人，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正是鬼节。” “七月十五了……”楚如云的声音有些飘渺。 今天是她的生日，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突然，一阵温暖令她回过神来。 墨莲温柔地把一件红色的裘衣披在她的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红色把楚如云的小脸映照地有些温暖，而他的手却环在她的腰际。 “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却没想到你问了今天的日期。”他的话语也带着温暖，晕染着她的耳际，“生辰快乐，如云。” 楚如云嘴角扬起她自己也不知晓的弧度，眼中的冰凌也渐渐融化。 其实，她不知道，他送的这件裘衣却是六界之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锦绡绒。锦绡妖是妖界独有的妖兽，一生只能生产一团锦绡绒，而锦绡绒又是火烧不化，兵器不穿的上等料子，这六界中只有墨莲穿过且拥有。 楚如云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五行城后，决然的转身上飞蹄兽车。 她永远记得她的誓言，不久之日，她必将载誉而归！ 飞蹄兽车一点一点消失在五行城前。 就在飞蹄兽车消失的时候，另一辆兽车从另一个方向行驶过来。而那兽车上的标志，正是楚家家徽。 “楚安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楚震天揽起车帘，眼睛却似有所感的望向楚如云离开的方向。 车夫恭敬地回道，“回家主，今天是七月十五。” 一如楚如云口中的呢喃，楚震天也在口中轻声道，“七月十五……是如云的生辰啊……” “家主？”楚安没有听清楚震天说的是什么，于是侧头询问。 楚震天摆摆手，“停车。” 楚安立即停下车，楚震天便从车上走下来，负手望向遗落荒原的方向，久久不曾言语。 突然，天空中飘起了白色的雪花，洒落一地，掩盖了楚如云那条崭新的车辙。 雪花落在楚震天的身上，他未曾用功力避开。 雪白染上了他的鬓角，却不知是否是雪花的颜色…… 楚安垂下眼睑，心里却充满了酸涩。 家主他……变老了……那风烛残年的背影，谁又能看出他就是楚家德高望重的家主呢？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 这场大雪也阻拦了楚如云等人的脚步，下雪天路不好走，他们便就进在皇城外的一个小镇休息下了。 楚如云的身体缩在温暖的锦绡绒中，俨然一个俏生生的小公子。 墨莲不舍得楚如云沾染到寒气，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就连宝宝都没有这待遇。楚如云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对上墨莲那充满哀求的桃花眼，却难得的没有再拒绝。 她想，恐怕这墨莲就是上天派来拿捏她的吧。 而宝宝同样穿了一身红色毛皮大氅，粉雕玉琢的小脸红彤彤的，欢欢喜喜走在雪地上，看起来让人怜爱。 从背影上看，他们三人便真的像一家三口一样。 这样毫无违和感的一幕却令褚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又不明白这种不舒服的原因是什么。最后只归结于冬天来的太突然，让他有些生病。 只有凌凡在充当小透明，虽然他相貌艳冠绝绝，但是他就是有一种能力让其他人注意不到他。 入住客栈，墨莲便首先升起了火盆，室内的温度马上升了起来。 楚如云和宝宝都坐在床上，像两个精致的年画娃娃一样。 墨莲低首浅笑，幸福的味道直达眼底。 楚如云脱掉锦绡绒，帮宝宝把被雪弄湿的鞋子脱掉。 宝宝麻利的脱掉衣服，只剩下亵衣，然后灵巧的钻入被窝中，只露出两个黑溜溜的眼睛。 “爹地，娘亲，我喜欢现在的样子。” 这句话却突然让楚如云想到宝宝在梦魇的幻境，宝宝最想要的很简单，就是父母一起陪他玩而已。 但一想到宝宝是墨莲的儿子，他的母亲另有其人，楚如云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过门就当后妈？ 她这是在想什么啊！ 潜意识已经把墨莲和宝宝当成另一半和儿子了么？吃飞醋又是搞什么鬼！ 就当她神游的时候，她体内的苍穹剑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怎么了？”墨莲察觉出楚如云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苍穹……” 话还没说完，苍穹剑突然破体而出，有几分急切的在她身前旋转。 墨莲和楚如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剑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