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47章 回归本初
一个月的日子，过得很漫长。本来还是挺阳光开朗的一个人，也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于心木像是丢了魂一样，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网，一个人的消息没了。虽然这段时间有举国欢庆的奥运会，也见证科比在奥运赛场上的卓越表现，可依然平复不了内心的空缺。 洪叶后来没有了任何消息，电话开始是没人接，后来是停机状态。于心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想过跑到平化去找她。可他对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只局限于电话，连手机都打不通，怎么去找一个人。这个年纪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蹲守在她楼下。 于心木依然抱着一份期许，那天洪叶会打电话过来，发短信过来，所以于心木的手机每天都会呼叫一下那个已经停机的电话号码，更不会关机。 “爸，妈！我们走了！”于心木面无表情打了一个招呼。 “爸，妈，我们走了啊！”于心禾也跟着老哥的后面。 “嗯！到了打个电话！”母亲刚才做了早饭让兄弟两个吃了点。 于存旺还睡着，虽然醒了也没起来，也没说话。 于心木没有回头，手里提着塑料袋向路口的出租车走去，那是提前打电话叫来的。于心禾也没那么多话，闲聊也不会参与，更何况老哥这一个月有点颓废的样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也没问，问也问不出啥结果。 手机响了一下，于心木激动的赶紧查看，希望是自己心上人发来的消息，却是中国移动提醒交话费的短信。 一路折腾到了市区，上了去往西安的那趟车。于心木没有睡意，却闭上了双眼。放以前任何时候，他都不会睡觉的，因为这种习惯一直都有，可现在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生死算个什么？ 一路上的风景或许很美，可他没看几眼就放弃了，这时候看见什么都是灰白的，听见什么都是刺耳的，他就想一个人呆着，又害怕一个人呆着。 以前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洪叶在他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虽然心里是哪样想，嘴上是那样说，也都是真切。而现在，当那个人你联系不上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你是那么的在乎她，你是那么想念她，那么想有她的消息。相恋的时候，每天都会不冷不热的联系，虽然有时候会特别想念，可总在心里有一种感觉，感觉那个人不会离开自己，只需要想办法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近两个人之间的甜蜜相处。 然而，现在你听不到她的声音了，看不见她的微笑了，闻不到她的体香了。但你心里有她，只有她。有时候捂住胸口，只能紧紧的捂住，一旦松开害怕自己会疼死。 这是于心木第二次体会到失去，第一次还好，还知道那个人在哪，还知道她好与不好，还能确定分开是因为一些什么，也知道分开是因为分手。而这次，就像一个特别幸福快乐的人，喝着酒唱着歌，忽然就酒醒了，梦也醒了。 于心木想过特别糟糕的可能，洪叶那天说生理期正常了，后来就没了消息。让于心木觉得洪叶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一个人承担了所有，而代价就是离开自己。 经过一路的奔波，于心木算是熬到了目的地。下车出站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现在多了很多回念，上次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还能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旁边拥挤的人群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也没有一个是他想认识的。 简单的交流，简单的路线，到了小舅家。 “今天车怎么这么慢！”小舅也是觉得时间晚了一点。 “路上有一起车祸，耽误了一会！”于心禾悉数讲来。 “你们没事吧！”小舅很关心。 “没事啊，我们都到了，怎么能有事？”于心禾这一个多月认识挺多，说话也多了。 “你们明天回吗？玩几天再回嘛！反正开学还有几天！”舅妈也是劝着。 “不了，回去歇两天，这里太热了！”于心禾一直说着，于心木也是没有多少话。 “想吃啥！”舅妈赶紧问，时间可耽误不起。 “随便，你们定！”于心禾也不会擅自做主。 “小木，怎么不说话啊，上去一趟哑巴了？”小舅打道。 “唉！”于心木笑了笑叹了一口气。 于心禾倒是认为哥哥是因为父亲的事才如此的，没办法啊，这次上去遇见的事太多了，也明白和了解到很多事情的内幕。作为一个年轻人，有点担当就不错了，可这一切不是担当提前的事情，这一切是一个父亲，一个男人该有的承受和责任，可是那个人没有，让尚还年幼的儿子去面对，不合适。 于心木心里乱的事又不止这一件，刚开始的时候，最起码还有洪叶，没事的时候聊聊其他的，转移一下话题，可后来洪叶的事成了最大的苦闷。 “走吧，吃饭去，到了地方再看。”小舅自然什么都知道。于心木这样的表现，让他更加笃定自己的姐夫是个什么状况。而于心木这样的表现，更让小舅他们高看一眼，虽然他是一个做儿子的，倒是能替母亲和家庭考虑一些事。 ——— “楚出来了，你过来不？”仲小艾发了一条短信！ ——— 吵闹的环境，很像一个繁华盛世的景象。每个店铺门前簇拥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有人看几眼不会消费，有人也会跟老板杀杀价然后满载而归。 “我去，交个话费！”于心木看见了一家可以交话费的地方，赶紧招呼一声。 “我们去前面的烧烤摊，你直接过来！”小舅已经决定了。 “行！”于心木没有多余话。 交了话费，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一看是10086发过来的系统消息。 ——— “我不过来了，有点事！”于心木赶紧给仲小艾发了一条短信。 ——— 于心木简简单对付着餐桌上的美味。 “咋了？没有内蒙的好吃？”小舅也是打趣道。 “还真没有内蒙的好吃！”于心木也想起内蒙时候吃到的烧烤。 “那肯定不一样啊，那边的牛羊rou都是正宗的，这边的没有那边的纯正！”小舅也算是明白人。 “在这吃，有这味道就不错了！”舅妈倒是极力缓解一下。 “嗯，在这边不点牛眼rou就行了！”于心禾也发表了自己的认识。 “烧烤不点这些，好像就没啥能点的啊！” “很不错了，没有这样的味道！”于心木喝了一口果啤。 “你们明天回吗？”舅妈问了一句。 “嗯！”于心木没有多说别的。 “开学还有几天，可以玩几天再回去啊，出来的时候就去内蒙了，回来了也不待两天！” “马上开学了，得准备东西，作业也没有做完呢！”于心木看了看于心禾。 “行吧，回去就回去，放假了再出来玩！”小舅也不强留人。 于心木心思思索着，想去趟平化，万一能遇见那个心上人呢，万一呢？可遇见了又能怎样？她和她的家人在一起，怎么办？让自己尴尬还是让她难堪？于心木最终还是否定了自己的计划，有些事确实接受不了，可又必须接受。 一夜无话，小舅一早就出去上工了，于心木和于心禾继续睡一会，然后才起来。回林水的车什么时候都有，所以倒是不着急。 “起来了？”于心木抱着铺盖下来的时候，舅妈已经起来很久了，正洗衣服。 “嗯！”于心木应了一声。 “一大早就洗衣服！”于心禾倒是喜欢多说几句。 “早上用水的人少，也凉快！”舅妈笑了笑。 “来，你们先洗脸！”舅妈一看这两个外甥拿着洗漱用品过来了。 “行，我们先刷牙，嘿嘿！”于心禾笑了笑，这事比较急。 “你们想吃吃啥，我做点！”舅妈甩了甩手上的水，准备做饭。 “不了，我们外面吃点，就行！”于心木发话了，这事还是得自己定。 “想吃啥，说，这也快！”舅妈害怕他们在外面吃不好。 “豆腐脑，油条！”于心木也不能老是板着脸，有时候还是得有点人情味。 “哎呀，这我可做不了！”舅妈也是笑了笑。 “你就不用准备了，早上吃什么都行，你也不用麻烦！”于心禾一看老哥已经有了计划，赶紧附和。 “行吧！”舅妈也整理了一下，换掉了拖鞋，准备出门。 “不用了，我们自己吃了早点就自己回去！”于心木也洗漱完毕了。 “哎呀，我也没吃呢！”舅妈其实就是想一起去付款。 “行吧！那一块！”于心木现在脑子根本不考虑那么多，现在也不想那么多。 “走吧，东西拿好！”舅妈也是嘱咐道。 三个人吃了一顿简单的早点，于心木起身准备离开。 “等会！”舅妈起身付了款，然后进了一家小超市。 “把这个拿着，在车上吃，渴了有水！”舅妈没几分钟就出来了，手里递过来一个塑料袋。 “好吧！”于心木一看这也是推脱不了的，赶紧接过来。 “到屋了，给我发个短信！”舅妈叮嘱着，一起往公交站牌走去。 “行，舅妈，你就别一块去了，我们认识路！”于心木也只能拿出一点好口气对待，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行，那你照顾好你弟啊！” “不用！这么大了！” “也是！”舅妈笑了笑。 “那我们就走了，你也回去吧，太阳出来了！” “行，路上小心。” 于心木上了车，旁边的于心禾站着，眼睛扫视着这个城市的一切，感觉一切都在不停的变化。而于心木觉得变了的只有自己，前段时间还是另一种心情。这个城市从来没有这么陌生过。 还是相同的车站，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这里有离别时的含情脉脉，这里有相逢时的情意绵绵，都是关于那个人，也只关于那个人。 于心木出神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景，曾几何时，这也是自己眼中的彩色世界，而这时，他只想从多彩的世界里挑出自己心爱的人，他想知道她在哪，他想知道她怎么回事，他想她，很想她。 ——— “你回来了吗？”徐爱莎的短信。 “今天到”于心木言简意赅。 “我还在老家，见不到你了！过两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徐爱莎赶紧回复。 ——— 于心木下了车，到了林水县城。 “饿了吗？”于心木问了一句。 “还行！”于心禾也没有什么感觉。 “那，一会儿到明新下车，我带你去吃凉皮！”于心木忽然想起来。 “老金家的？”于心禾也知道哪家。 “嗯！”于心木应了一声。 “咱们现在去哪？”于心禾也就跟着于心木，不是回家的方向。 “先去买点菜，再买点水果！”于心木考虑到奶奶还在家，还是带点奶奶能吃的水果。 “也是，那一会在明新带份凉皮回去！”于心禾也考虑到了。 “嗯！”于心木本来就是这样的打算，多买几份，人还挺多的。 辗转几许时光，终于把需要的食材和水果买好了。去往明新可以直接坐公交去，但是去林山就必须去坐专门的班车。 “我们就在这等吧！”于心木买好所有东西，分给于心禾一点帮忙拿。 “行！”于心禾什么都愿意听老哥的。 不一会公交就来了，两个人上了车，还有座位。于心木没有想任何事，可感觉脑子里满满的。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的现状，没有任何心思去微笑对待这个世界。 虽然这家凉皮店是自己一直都喜欢的口味，可今天吃就是觉得不香了，或者说最近这一个月吃什么都不香了。打包了几份凉皮才到路口等待去往林山的班车。 “不知道外公在家没？”于心禾也是想见见外公。 “你上次没见到吗？” “那天回来后，第二天就去西安了！”于心禾的意思是时间紧，没顾上。 “那一会儿看看，凉皮我都买了！”于心木虽然脑子乱糟糟的，可是该做什么还是很清楚的。 “你买那么多干嘛？”于心禾也是郁闷。 “于年他们还在啊，小婶他们也在啊！”于心木早就算好了人数。 “也是！”于心禾才恍然大悟。 “东西拿上，车来了！”于心木视力好，已经看见班车来了。 车子停在了村口，剩下的路就要往回走了，无论何时都是往回走。于心木掏出手机给舅妈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又拨打了洪叶的电话，可是依然是停机状态。 于心木叹了一口气，脚步都变得沉重了，心里压着一块石头，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压的。可自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这块石头移走，只觉得这块石头随着时间的积累，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别人看不见，自己却能清晰的知道那种感觉，让自己有气无力的面对所有，是所有。做噩梦倒不会发生，可梦里出现那些点的甜美，何尝不是一种摧残，何尝不是噩梦。 外公刚好在家，于心木也拿出小舅让他转交给外公的1000块钱，虽然外公在家不怎么花钱，可是也需要一点活动资金在手，那样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虽然钱少，可也是一份心意，一份孝敬。母亲没有寄钱，因为自己的家庭所有担子都在自己肩膀上，自己的男人还要自己的工资去养活。他有时候都想过撒手人寰，可想想自己的儿子真的于心不忍，所以再苦不能放手不管。 寒暄了一会儿，于心木还是回家了，虽然外公要求他们留在这里，可毕竟家还是最踏实的地方。两兄弟不紧不慢的走着，沿途碰见的那些熟人，也没有了以前那么热情，这种事从两年前就开始有了变化，所以村里人比任何时候都要现实，红眼看高，冷眼看低。 于心木自然念念不忘那个人，在快没有信号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自然是不变的结果。 到家后，于心木第一时间把水果洗了一部分，然后送到了奶奶跟前，奶奶现在在小婶家。奶奶身体还好，就是瞌睡多了点，天黑了就不怎么看电视了，吃口东西就要睡。于心木赶紧把买回来的凉皮奉上，这可是小时候奶奶经常给他买的那家，奶奶自然知道味道，也知道是哪一家。奶奶很欣慰，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没有白疼。 小婶他们也吃着凉皮，算是对付了晚饭，可毕竟有两个小家伙，还是熬了点粥。于年家里就不同了，两兄弟狼吞虎咽一番夸奖了这家店的品质，还要再吃晚饭。 于心木被邀请下去吃晚饭，可是他没有，点了蚊香就躺下了，不是累了，不是瞌睡了，是心累了，是不知所措了，只想静静的躺着，找到一种不用这么心累的姿势，然后一直保持住，可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想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走，很慢的感觉。 日子一天天的过，很懒的样子。 于心木这两天就是发呆，冥想，发呆，冥想，做饭，发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