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列昂尼德

    法尔抓住能逃跑的时机，他并不能确定这里只有一个守门人，而鲜余紧紧跟在他身后，目光所到之地皆是血红一片。

    他一边带路一边观察环境，之前只顾着带鲜余进入这个“清理池”，却没有仔细观察过地形。

    阴暗、破败不堪的通道，铁皮顶上还布满了大片的黑色痕迹，法尔皱眉，这是四氧化三铁？

    难道这里发生过火灾？所以铁皮顶在高温下产生了氧化变成了四氧化三铁？法尔目光移向墙上，墙壁十分破旧，什么污渍都有，黑色和暗红色偏多。

    他上前一步站在墙边，身后鲜余好奇地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法尔用手触摸了一下墙壁，“铁皮、火烧、血……”

    鲜余感到很奇怪，问：“有什么问题吗？”

    “顶墙底都包着铁皮，大面积的火烧痕迹，让我想起了一种装置——焚烧炉。”法尔解释道。

    鲜余睁大眼睛，“这可是通道啊！”

    法尔笑了：“没有人说它不是通道，也没有人说它不是焚烧炉……不是吗？”

    鲜余立马反应过来，“那就说明，它既可以做通道也可以做焚烧炉！”

    “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也能感觉到这里腥味比那边轻了很多吧？而且夹着一股烟熏味。”法尔很满意鲜余能立马跟上他的节奏。

    鲜余点头，如法尔说的一样，这里大多都是烟熏味为主，交流完，两人继续往前走。

    大约走了五分钟，穿过一个锈迹斑斑地大铁门，出现了第一扇铁门，在他们的左手边，于周围不同的是，铁门没有布满锈迹和各种污渍，它很新，在破烂不堪里显得一个格格不入。

    鲜余嗅了嗅味道，小声提醒法尔，“有咖啡的味道。”里面有人。

    法尔点头，拉着鲜余躲着门地左侧，敲了几下门，“噔噔噔——”门是由内向外开的。

    “Кто”门被人打开，一个男人的声音，鲜余都还没反应过来，法尔已经快速冲上去，趁那人即将反应过来的几秒内，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握着刀直接割喉，呈喷射状的斑斑血迹染红了法尔的衣服。

    鲜余眼里的暗红色地人形物体从两个变成了一个，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法尔面无表情地把尸体扔一边，脸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用手一抹，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像被迷雾盖住了，阴暗、冰凉又有些恐怖。

    他先一步进入屋子，鲜余跟在后面，顺手把门关上。

    房间不是很大，但是有书桌，沙发，还有咖啡机，白炽灯下，鲜余眼里地一切东西还是血红色的，他也在努力适应这种状态。

    法尔在搜索抽屉和柜子，寻找一些对他们有用的东西，鲜余则是在看桌面上的资料。

    幸好都是英文，鲜余一边看，一边轻声念：“1980年焚烧名单……1999年焚烧名单……”每一份名单都有三页，而且是从1980年开始，到1999年结束，鲜余粗略计算19年来，焚烧炉已经570多个人。

    “我找到一把霰弹枪，二十发子弹——”法尔拿着枪走过来，“还有一支TT-33手枪，绝版枪，24发托卡列夫弹。”说完看了一眼名单。

    鲜余抬头，没头脑的来了一句：“拿着吧，万一等会出怪了追着我们跑。”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懵了。

    法尔笑着意味深长地说：“你以为在这打寂静岭通关呢。”

    鲜余：“嘶——”

    这就尴尬了。

    法尔没有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他把手枪和子弹递给鲜余，鲜余连忙拒绝，开玩笑，他除了游戏“摸”过枪，现实生活里压根就没有见过，而且听说枪后坐力还挺大。

    鲜余不拿，法尔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强求，两个人又看了一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便想离开这个屋子，往前走。

    “这是——倒十字架？！”鲜余开门地时候看到门后有着一个大倒十字架，用手一模，是画上去的。

    法尔扫了一眼，神态平淡，提醒了鲜余一句，往前走，这样的态度让鲜余也摸不着头脑。

    门外一片漆黑，和之前的情况不同，头顶的白光电灯都灭掉了，只有小房子的亮光能照出一些地方视角给他们。

    “关门。”法尔说。

    鲜余推了一下铁门，关上了，有点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灯灭了，不过你应该看得见路。”法尔回答，鲜余的眼睛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亮或者不亮了，因为他的世界只有血红色。“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走。”

    鲜余点头，跟着法尔，法尔在一片漆黑中打开了手电筒，刚刚小房子里面顺来的。

    路很安静，但前方黑漆漆地看不到头，就像一头嗜血的怪物或者是凝望着人的深渊，要是一个人走，而且胆子小还怂的，估计都要折腾疯。

    “滴——滴——滴”远处传来水滴声，法尔微微皱眉。

    “滋滋滋——嘀！”头顶的灯又亮了，灯光照着整个通道，前方不远处是一个转角。

    水滴声越来越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有脚步声，还有说话声，“……我曾经也是一位慈父，我和艾拉的孩子……抱歉，我是个容易哭泣的男人……”

    熟悉的声音，鲜余皱眉回忆。

    是——列昂尼德！

    他们在转弯处停了下来，两人往前面瞄了几眼，鲜余睁大眼睛，看不清楚是不是列昂尼德，但感觉到他应该是被倒挂着。

    之前听到的水滴声则是滴血声，列昂尼德身旁还挂着几个已经不在动弹的尸体，血是从他们身上滴下来的。

    列昂尼德穿着白色衣服，手脚都被绑着，倒挂在中间，时不时摇晃几下，嘴巴没有停止过，一直在和“另一个人”说话，虽然那个人没有理会他，但是他一个人都可以从家庭情感扯到了艺术问题。

    法尔给了鲜余几个手势，告诉他，自己先走，等处理好，他再出来，鲜余点头，老老实实缩着。

    看鲜余缩着之后，法尔拿着枪拐过去，“砰——砰——”早找好时机和角度的他，没有给对方一点机会。

    霰弹枪是个好东西，就看会不会用，它不需要精准瞄准、弹丸分布面广，射击距离如果非常近可造成贯穿伤，弹头把人体和器官直接穿透，基本两三枪可以打死个人。

    法尔踢了一下中枪躺下的人，见他还有生命迹象，又补了一枪。

    倒挂着的列昂尼德目睹了整个过程，立马对法尔说：“孩子！请把我放下来吧！我是被他们逼迫的人。”

    法尔看了他一眼，笑了，“被逼迫的人？也是，你的确不是他们的人……但容我问一句，你的兔子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