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进阶
卫安睡得很香像以前自己在家乡的棉被上，当他睁开眼观察周围环境的一瞬间，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他见到自己睡在了一张舒服的棉被上，这是他在复仇途上怎么也奢求不到的，但同时他凭借着儿时的记忆记起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床棉被，因为这张棉被让他重新体验了一遍拥有家的滋味，体验到亲人之间依旧存在的温度。 棉被上面还画着一张他喜欢的图案——两头怪物在戏弄一个红色的铜锣，殊不知是那铜锣在戏耍那两头笨怪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围绕着床的是一凉纹帐阻止讨厌的异虫惊扰他睡觉，精致的紫木桌子摆放了山珍海味，窗扇上雕刻了精美的花纹，有异兽、异虫、异人、以及家族代代首领的浮雕，而在窗台上的则是放着能散发出檀香的香壶，无一不展现房间主人的高贵。 一切都是按照卫安儿时的记忆所设计的，不过这些都在日后化作了烟云。 “这是穿越到过去了吗？”正在卫安疑惑间，一位样貌美好的女子推门而入，穿着一袭淡黄色长袍，身材纤细得不得了，双眉淡抹，说不出古朴美。 而当卫安看清来人的脸庞时他自己甚至都不敢相信，他的双眼更是泪流不止，因为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母亲，好像这样才能倾诉这些年他所犯下的错、受到的伤害、以及吃过的苦。 哭着哭着他喊道了一句：“妈！” “诶，我的乖儿子，你怎么了？”说着就走向卫安，还敞开双臂去拥抱她。 卫安也是喜闻乐见能够去再一次拥抱他的母亲，可是当他看见自己短小的四肢和镜子里幼嫩的自己，他确实难以置信，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改变一切？ 卫安被她抱起放在了桌子边上，望着手里的娇嫩的小手陷入了沉思，对于原有的记忆卫安还是依旧存在的，所以他问向了他的母亲：“爸呢？” 母亲轻抚卫安的脑袋笑道：“昨天晚上正和你叔父喝得正上头呢，现在估计正躺屋里睡呢。怎么了找他有什么事吗？” 对于自己现在荒唐的经过，他经过一番思考以后还是没有再说出，晃了晃自己胖嘟嘟的小脑袋：“没有，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他现在还不确定一切是不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发生，此刻的他只想与分别已久的母亲静静待上一会。 卫安陪着自己穆青吃起桌上的山珍海味，不过吃了几口后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他的母亲吃美食。 卫安的母亲一看卫安停下来不吃之后，之间跟着没有再动筷子，而是将筷子放下，看一下卫安：“怎么了吗？” 她木讷地与之对视充满了诀别，眼神里的那一份分别让卫安渐渐感受到不适，就如最初的母亲离奇失踪，他讨厌这一种陌生的隔阂，明明是血rou相连的亲人在此刻却变得如陌生人，这情绪到底是从何而来？ 正当他还在为自己的唐突而懊恼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呼唤：“卫安！”是女孩一声轻巧的喊叫，卫安则是一脸好奇，坐在卫安对面的母亲倒是咯咯地在那笑：“怎么？不去找你的野蛮jiejie玩了吗？”说完房间如同有智慧般打开了门，从里面往门外看去，那是在一片悬崖之上，女孩蹲坐在悬崖高处笑嘻嘻地看着卫安：“怎么了？” 卫安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身体竟不受控制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天空由璀璨的群星所点缀，夜幕下的虫鸣与悬崖下璀璨的灯火阑珊，在悬崖下是卫安的家乡卫天道门，在其高空有无数的红灯笼在绽放轰光，在其近处更是有一堆师兄弟在嬉戏打闹。 再转眼去看卫安刚刚来的方向，那里除了幽暗的森林以及一根散发绿色灯光的路灯什么也没有，再看看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卫安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什么jiejie，在自己的脑海里从小到大只有兵器是他唯一的伙伴。 “卫安弟弟，你怎么这么喜欢练矛？我都不想再练下去了，我好想快点长大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可是jiejie——我。”卫安不受控制的说出jiejie，可凭借着意志他硬生生地停住了，他可不认为眼前的女孩会是自己的jiejie，这段记忆他从未有过！ 他越是抵抗越是有一股力量要他跪下！要他臣服于眼前的女孩！ “哈哈哈，逗你玩的！你真无趣，世界明明这么美好，你都不想出去走走吗？” 女孩的话对于卫安的心底没有起到一丝波澜，可他的嘴巴却不受阻拦地说了出来：“反正最后不都回来了吗？” 在卫天道门里面大多数的门徒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出去闯荡，但到了一定的时机他们都会回来，回到这一温暖的大家庭里面。 哪怕是那些有天赋的家伙，真正的走出道门自立门户，可这又有何意义，在他死时终究会回到故土，随着故乡的心愿埋入道门的埋骨地。 人生就是一道反复的轮回，生与死，轮回不止。 “不一样。”女孩摇头明显不赞同卫安的想法，她蹲在那，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双眼看着被自己踢落的滚石：“原本就处在山底的石头和从山底走向山峰最后掉落的滚石，两者是无法比拟的。” “明明就——”受控制的卫安本还想反驳，可惜他的jiejie伸出一根长矛拍了拍卫安的头：“哎哟！就不能听话点吗？”说完他的jiejie又用手中的长矛敲向了卫安的手臂，出人意料的是她的攻击竟被卫安躲开了，他可不想再挨上一棍。 其实他知道，这一刻他动摇了，既然一切都会回到起点，那么他的复仇到底有没有意义？ “到此为止吧，我不认识你。”卫安平视着眼前的女子，语气里尽显冷漠，不知是何原因，女孩总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 而在卫安想要离开返回到母亲的身边时，一道让他厌恶万分的声响出现在他的耳边：“那你认不认识我？”只见周围再次变化，一道道烈火外向内不断靠近，而站在火圈中央的女子正是卫安另外一位‘朝思暮想’的人：“灾——星——！”卫安吼着双脚激起一阵灰尘挥拳冲向灾星，哪怕自己双手没有武器他也要向自己的敌人复仇！ 女子又怎么会惧怕他那柔软的拳头，用肩头的长矛一扫将其击飞出去，在她的面前现在幼小的卫安不过是会动的稻草人：“你可真够差劲的。” 卫安在解除到烈火的一瞬间，刺痛在他的背部传播开来，可这非但没有让他更加清醒反而让他更加的困乏，他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看向对方，哪怕自己斗不过她，他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再次爬起冲向灾星女子，而灾星女子每次将他打倒，直到最后卫安的身体达到了极限，他怎么也爬不起来，巨大的困意包裹着他令他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睡下去。 反复的挑战让灾星倍感无趣，她来到卫安的身旁叹道：“弱者，他就该永远趴在地上，永远活着阴暗处。”说完一脚踩住了卫安的头，将他的头死死抵在泥土里面。 他无法感受到自己空气的流通，呼吸越来越难受，原本挣扎的四肢也开始放弃抵抗，正当卫安的生命开始不断流逝时，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空灵声在他耳边回响开来：“神一直都注视着你，因为你相信他。”正是这句话让原本要昏死过去的卫安重新苏醒过来，他用他那最后一丝微弱无力的声音问道：“那...它...为何——” “它没有伸手帮助你，因为它——相信你。”声响完美地预判了卫安的疑问，更让他的信仰在一瞬间重新建立，而在信仰建立的时刻，原本一道道的火焰散开来，最后他又回到了悬崖上。 他双手撑起站起身来，双眼冷漠转头看向英姿飒爽的女孩：“jiejie，你相信神吗？” 他的jiejie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嗯~我可不信教，好了，快和我回家吃饭吧。” “可我信。”卫安说着话，大量的鲜血从掌心喷涌而出形成一根两米长的血色长矛，他缓缓抬起右手，将长矛的矛尖指向他的jiejie，随着晃动带来的是矛尖发出一丝光亮。 卫安的jiejie看了眼卫安闭眼摆了摆手：“就凭你？小趴菜？好！我成全你！哭鼻子。” 金属长矛重新回到了卫安jiejie的手中，长矛笔直戳向卫安的胸口，卫安旋转手里的血矛将戳过来的长矛挡开又用背部矛头指向了卫安jiejie的下巴：“你输了。” jiejie又怎么甘心落败，无赖握紧长矛扫向卫安，卫安转手用血矛将其手拿的长矛打落，反手将血矛抵在了她的喉咙处：“你败了。” 随后卫安再也没有回头看他的jiejie，径直走下山去，而他的jiejie仍然不死心偷偷将长矛捡了回来，静静悄悄地向卫安的背后走去，可是在卫安的背后她看见了翻涌的血液，这意味着她根本不可能偷袭成功：“你死了。” 随后他的jiejie在高山之上成烟散去，散去的还有卫安一直解不开的痛。 在卫安下山的途中，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他重新走回到了房间，什么话都没说，坐在桌上不断吃饭，对面的母亲一脸憔悴：“慢点吃，别噎着。”母亲细心的话让卫安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妈，我要出趟远门。”说完继续吃着。 在那场与他jiejie的决斗以后，他真的有很久没吃到母亲的饭了，也正是那场决斗致使他母亲后来的抑郁而死。 卫安在说完后，母亲好像知道点什么，不断轻点着头。 —— 【恭喜你，进阶成功】 ——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