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回 公子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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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撕开伤者的衣衫,伤口露了出来,还在右胁之下皮转rou翻。象一张小孩子的嘴,已经不再流血。他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喃喃自语道:“已经伤到肝脏,得费番手脚,是否能治得好,看他的造化了?”他边说,边从带襄里取出使用之物,动手疗治。里外都很静,没有任何声息。约莫半盏茶工夫,伤口处理完毕,检查声息,没有中断用衣襟擦了擦汗,抬眼四顾,想找包扎的东西。但连件旧僧衣都没发现,想了想,只有利用伤者的内衫一途,他毫无犹豫地撕开了内衫。“呀!” 他惊叫一声,两眼同时瞪大,身上每一根神经都紧张起来,伤者的胸口上,赫然刺了一头伤势欲扑的虎,活灵活现。他立即想到了邹老爷胸刺了龙,这一龙一虎之间有关联呀?凶手是蒙面人,而蒙面人是邹家的人,这情况便变得诡谲而复杂了。伤者是什么身份?可惜现在他还不能开口。“大侠。人还有救么?”中年妇人探头门边。黄玉道:“可能死不了,大娘,我需要布条子包扎伤口。”“好,我去找!”中年妇人退出。黄玉仍呆望着伤胸前的刺虎,在若想对方的身份,原因是他替邹老太爷医治,发现了剌龙的秘密,险遭杀身之祸。但是无独有偶,他又发现了伤者的刺虎,—龙一虎,其中必有关联,而他已卷入这旋涡之中。所以他不能不想,所救的究竟是什么人物?甚至“神秘杀手”也插上了手,问题相当不简单。“大侠,我找到些旧布!”中年妇人进入静室。“只要能用就成!”黄玉伸手去接中年妇人手中的布却发兜中年妇人两眼发直,脸孔扭曲,身躯也在发抖。黄玉不由惊声道:“大娘,你怎么啦?”“我……我……”中年妇人好一阵子才憋出这话来道:我丈夫和儿子,当年……就是丧生在虎口之下,所以我看到这老人胸口上刺的老虎,就想起那……可怕的故事……““原来如此!”黄玉不能不信,因为她不是江湖人,接过布条,道:“大娘,你怕看就不要看,请到外面去吧!”中年妇人说怕,但又深深地望了那刺虎一眼,才转身离开。 黄玉迅快地把伤口缠裹好,然后掩上老者的外衣“公子!”进来的是青衣少女,脸色不太正常。黄玉道:“外面没事么。”“没事!”青衣少女靠近床边,伸手去揭老者的外衣。“你做什么?”黄玉大感奇怪。“没什么?听大娘说……”青衣少女咽了泡口水道:“说是这受伤的老者胸口上刺了头老虎,我想看看。”说着,胸衣已揭开,刺虎重视。黄玉定睛望着青衣少女。青衣少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光。黄玉心里疑云大盛,连带对刚才中年妇人的说词也起了怀疑,看两人的反应,其中必有蹊跷。“你也怕老虎?”他故意问。“不!”青衣少女咬咬牙,把老者的胸衣重新掩上,朝黄玉笑了笑,接下去道:“野兽有什么可怕,何况又不是真老虎。”“我是在想……记得在小时候经常看猎户们剥虎皮、吃虎rou,熬虎胶,一定满有意思的。”黄玉暗自打了个寒噤,青衣少女的口声似有弦外之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玉道:“你没对我说实话。”青衣少女道:“实话……要我对你说什么实话?”黄玉道:“你一定知道这老者的来路。”“这可就真奇怪了!”青衣少女又笑了笑,她偏起了头道:“你凭什么说我一定知道呢?”黄玉道:“凭你的表情和这几句关于老虎的怪话。”青衣少女正在开口说什么,中年妇人一头冲了进来,形色仓惶地道:“大侠,不……不得了,外面来了许多人,把庵堂给包围了,象是……明火执杖的强盗。”黄玉皱皱眉,冷冷地道:“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只是想不到来得这么快!”说着,深望了一眼床上仍在昏迷中的老者。青衣少女道:“你说他们是谁?”黄玉道:“凶手方面的人。”青衣少女追问道:“凶手是哪方面的人?”黄玉道:“如我的判断不错,是邹府的人。”青衣少女惊声道:“邹府?” 外面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出来吧!”黄玉一把抓起了剑,急冲冲地道:“对方的目的是这个老者,我们既然救了他,就不能让他在我们眼前再受伤害,外面指名叫我……”。青衣少女立即道:“你出去应付,我负责守护。”黄玉若有深意地道:“你可要守牢?”青衣少女道:“放心,除非我死,否则他不会再受害。”这话说得够严重,青衣少女居然诺承以死护卫。中年妇人打着抖道:“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这可怎么办?”黄玉点点头,步了出去。情势的确严重,院子周围全是刀剑出鞘的武士,间杂着火炬,把整个庵院照得明亮如白昼。墙头屋顶也布满了人,没执刀剑,看来是暗器手。佛堂迎面的院地中央,六个人扇形站立,居中是二总管和一个长相不俗但却阴鸷之气横溢的锦衣人,再左右是四名老者。黄玉步到阶下院边停住,看这阵仗,今晚将是一场可怕的血腥。二总管开口道:“我们开门见山,你救的人是本府必欲得到的重要人物,现在你把人交出来。”黄玉斩钉截铁地道:“办不到!” 锦衣人悖然变色,阴阴地道:“本公子不喜欢听这三个字,也没有人敢在本公子面前说这三个字。”黄玉冷声道:“阁下便是邹大公子。”锦衣人道:“不错!”二总管又道:“你真的不肯交人?”黄玉道:“怎不把话说明白些,你们要的人是什么来路?”二总管道:“这点你不必知道。”黄玉口角一瞥,道:“那就免谈了,交人办不到,在下是医生,医生只知道救人,没有把病人送人虎口的道理。“如果不当着在下的面,那又另作别论。”口里说,目光却一目照在邹大公子身上,一望而知,他是个可怕的人物,一方之霸,当然并非泛泛。邹大公子冷阴阴地一笑道:“你自信有这份能耐敢于本公子作对?”黄玉道:“并非倚恃能耐,而是原则问题。”邹大公子道:“很好,本公子便给你见识一下原则,本公子的原则是反抗者死。”说着竖起大拇指,朝下一比,通常是这格杀的记号。 黄玉抓剑的五指本能地紧了紧。邹大公子右道旁的两名老者提剑上步。黄玉的右手五指搭上了剑柄。两名老者欺身到出手位置,站成犄角之势,互望了一眼双双出剑,两道寒光如迅电罩身砸落。凌厉无匹,象是一下子要连地都给劈开,一道青光从中突起,金铁交呜声中,三道剑同时消失芒。两名老者各离出声位置三步之多,黄玉寸步未移,他没想杀人,保留了杀手之中的两式。邹大公子的脸色沉了下去,象罩上了—层青昙。另两名老者举步前欺……“退下”邹大公子冷喝一声。四名老者立即退回原位。“大公子要亲自出手?”二总管问。“嗯,看他的剑术,已经有资格死在我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