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梦

    对于哈斯格来说，虽然他有理由凭借自己的，学识渊博和超凡力量来鄙视像勃尔霍特，这样的凡夫俗子，但现实却是，除了研究工作以外，他们的一举一动，最终都受制于勃尔霍特这个世俗掌权者。

    别的不说，研究魔法是一种非常昂贵的行为，那些珍贵的原材料，具有优良魔导特性的介质，每一种在市面上出售的价格都要用，数倍于它本身重量的黄金来换取。更不用说他们在实际上要服从于统治者的领导以及受到他们的庇护了！

    而对于勃尔霍特的到来，他其实也是乐见其成，如果能吸引到勃尔霍特的关注和支持，对于他自己日后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

    就害怕勃尔霍特外行硬要指挥内行，挑毛病直接断了他的月供就麻爪了。

    不过很快，勃尔霍特的眉头逐渐舒展，挂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对哈斯格的创造性的天才想法一顿尬吹，言语中颠三倒四，显得一知半解，明里暗里都在暗示他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公子哥为了证明自己毛手毛脚的就想要做出点东西来，于是就恰好选中了哈斯格。

    哈斯格内心充满了对他的鄙夷，但不妨碍他和勃尔霍特“其乐融融”，俨然一副恨不得斩鸡头烧黄纸当场结为异性兄弟的样子。特别是勃尔霍特向他保证会大力支持他的研究的时候——挣钱嘛，不寒颤。

    勃尔霍特如愿以偿的带走哈斯格所有关于暗影魔法的构思和法力模型，这些东西被提交给了扎阿范家族的长老议会，但实际上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勃尔霍特记在了大脑中。

    这些法师研究暗影魔法遇到的问题让他们绞尽脑汁，但是作为知道剧情发展结果的勃尔霍特再反过来倒推过程就简单的多。

    既然物质领域与精神领悟之间的壁垒牢不可破，那就索性不进入精神领域，一个既不在精神领域也不属于物质领域的中介，也就是暗影法师们后来所塑造出的暗影界。

    那么暗影界的实质是什么呢？结合其效果以及所造成的后果来看，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完美的符合这个特征——那就是梦！

    梦境世界不属于物质领域，同时也不在精神领域，并且所有人都会做梦，人的灵魂可以自由进出梦境，符合暗影魔法施展的一切要求。

    当然现在梦境世界还是不存在的，据勃尔霍特猜测，这些暗影法师后来应该是先舍弃rou体以灵魂进入自己的梦中，然后在梦中入侵其他人的梦境通过制造恐惧和噩梦来达成目的，就成了最早意义上的暗影魔法。

    而随着暗影魔法被滥用，在魔法的作用下，这些暗影法师的梦境空间连成了一起，并逐渐形成了一个梦境特性的次级位面——暗影界。

    暗影界是所有暗影法师的梦境联结成的，寄托着所有暗影法师的灵魂，所以掌控了暗影街就掌控了所有暗影法师的命脉，这就导致每个暗影法师之间都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于是他们在暗影界中追杀除自己以外的所有暗影法师，最终导致了暗影战争的爆发。

    只是没想到，暗影界在形成之后吸引了一股古老而邪恶的力量的关注，即十大恶魔中代表噩梦的恶魔。

    恶魔和那些符文之地上的原生半神一样，都是符文之地，最早的一批生命，只不过半神是某一片区域的精神和法则的实体人格化身，而恶魔则是灾难以及恶念的实体人格化身。

    当然，由于符文之地诞生之初生命稀少而且天性温和，所以恶魔们能吸收到的力量很少，直到现在符文之地人口越来越多，彼此间的摩擦以及矛盾也日积月累，最终这些负面之物都成了恶魔们的养料，于是才有了十大恶魔们的相继出世。

    其中代表噩梦的恶魔就是在未来的暗影战争中，由于暗影法师们的恶行无尽的灾孽以及负面情绪被灌进了暗影界中，成为了噩梦恶魔最好的温床，最终迅速催熟了了它，形成了永恒梦魇——魔腾。

    而勃尔霍特正是在觊觎着魔腾的力量——恶魔们绝大多数情况下会吞噬掉一切碰上他们的倒霉蛋，但是在极其罕见的情况下会与人类或者其他生物共生，后世的尼菈，永恩，斯维因就是这种情况。

    勃尔霍特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家伙，但是恶人之间自然是要用拳头说话，这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这个时间点魔腾还只是个稚嫩的宝宝罢了，无论多么强大的生物在幼年期总是有那么一段脆弱的时候，正常情况下他们会藏的很深以免被抓到，别看恶魔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是符文之地真正的孩子，它们一心躲藏不肯现身的情况下，恐怕就是龙王也别想把它们揪出来，但这一次，既然前因后果如此清晰的情况下不去尝试一下的话就别折腾了，还不如乖乖等死。

    既然想清楚了暗影魔法的原理，那么离它真正诞生也只剩下时间问题。

    勃尔霍特掌握着欧琛语的奥秘，被死亡之力所眷顾的他灵魂被不断的以绝望和终焉的力量所锤炼着——莫德凯撒能以一己之力缔造出一个次级位面，勃尔霍特虽然暂时还无法和这位前辈相提并论，但开发个小小的暗影魔法还不至于支撑不住。

    躺在床上直接向自己的灵魂下达了休眠的命令，勃尔霍特开始睡觉，但坚韧的意志却让他拒绝停止思考，进入了一股奇特的状态，这种状态或许可以称之为“清明梦”或者“鬼压床”，也就是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没有醒过来的状态。

    但现在还只是浅层梦境，施展暗影魔法的话，还需要更深入一些，到达人类深层潜意识所形成的梦中，抵达哪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极端的情绪，喜怒哀乐惧，任何一种都可以，只是要让情绪完全支配你，唤醒你的本能，这样就会唤起最真实的你。

    而勃尔霍特很快就做出了选择，那是他无数次感受过的，由死者最后的不甘呐喊，最深切的憎恨，构成的最极致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