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区区少年论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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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灯火五更鸡,天际将明未明,宋危清从床上坐起,长时间的睡眠不足,使得他的眼袋垂肿。 醒来后,他回头望了望床上正在熟睡的美妇人,那美妇人正是宋英誓的母亲,也是大名国的皇后。 宋危清见她没醒,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慢慢移到床边,穿上靴子,找了件单衣披上,轻声慢步地出了门。 门外一名老叟和数名内侍正站在门外,似乎等候多时。 内侍们见名皇出来,连忙将准备好的大氅侍候他穿上。 此时天空尚且昏暗,两名内侍打着灯笼走在最前方,其他人则跟在宋危清身后。一行人不知绕过多少冗道,终于来到御书房,这是宋危清品尝批阅奏章,以及召见大臣的地方。他有个习惯,都会每天起早批阅昨日有意剩下来的奏章。然后再去用早膳,紧接着处理当日的奏章。 宋危清翻了翻奏章,看向一旁的老叟,问道:“温老,浔江楼一事的奏章可送到了?” 老叟躬身回答,道:“行御司并无动静,许是人还未落网。” “哼!行御司身为我大名龙目,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培养了一名谍者,般若海若是老了,力不从心,朕倒也不是没有合格的人选。”就在昨日,他收到线报得知行御司里被安插了一名陇西的谍者,而且那名陇西的谍者正是浔江楼遇袭一晚失踪的人。宋危清怀疑那个叫白凝的花魁失踪的原因也跟他脱不了干系。行御司中居然出现别国谍者,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若是传扬出去,即便世人不言,也会遭他国鄙夷。 “那个陇西谍者叫什么名字?” 温老回答道:“潘信,真名白信,从陇西传来的线报,以及此人掌握的聚煞剑掌推断,此人出自陇西白氏一族。” “白氏,陇西老贵族!”宋危清手中的朱笔应声而断,他对陇西既爱又恨。爱的是如果能将陇西老贵族的势力并入大名,使之与蜀地相接,那么不仅能够南下北上,还能与陇西西边接壤的游牧民族换选马匹,解决马匹短缺的问题。恨的是陇西老贵族的愚忠,目光短浅,难成大事,却又自视甚高。若无左家在陇西扎根镇守,只怕那些个老贵族早就占山为王,公开与朝廷对抗了。 “十万锐士,恨不能为朕所用!” 十万锐士指的其实就是藏在陇西大山里的老贵族军民,秦人骁勇,民风彪悍,百姓皆兵。况且十万是概数,实际数字只少不多。 就在宋危清唏嘘感叹之际,门外守卫前来传报。 “启禀陛下,门外行御司司长般若海求见。” 宋危清晨阅的习惯并非是什么秘密,即便是秘密也瞒不住大名的谍者头头。 “宣。” 不一会儿,般若海带着一个胖少年来到屋中。 “行御司司长般若海携徒陈有知叩见陛下。”二人跪身叩礼,不同的是般若海单膝,而陈有知身为白身用的是双膝。 宋危清未赦免礼,他二人便不得起身。 “人找着了吗?”宋危清头也不抬,专心批阅奏章。 “现已缩小范围,余下只能逐一排查。” “行御司号称监察天下,怎么连个谍者都能跟丢?” “当日城北有百余贼盗聚集,据情报说在开盗圣大会,文比之重利于国,臣担心他们成为变数,遂调集大半人马前去抓捕。”正说间,般若海听到毛笔摩挲的声音停下,连忙改口请罪道:“此皆臣下失职之过,还望陛下严惩。” “严惩?”宋危清似笑非笑,道:“你是行御司司长,大名谍首,朕的心腹,自朕登基以来立过无数血汗功劳,惩罚你岂不让朕的心腹寒心?” “陛下为君,臣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屋子里静的出奇,众人深知不敢大声呼吸。 “起来吧,现在不是你表忠心的时候。说,见朕何事?” 般若海将陈有知拉到前边来,“启禀陛下,此乃臣之弟子,姓陈,名有知。素有报国之意,如今学艺有成,恳请陛下给他一个机会。” 听了般若海的一番描述,宋危清这才真正打量起这个胖少年。 一股真力从宋危清身上涌出,向二人袭去,般若海不敢阻挠,陈有知并非武修,很快便被探的清清楚楚。 “普通人?” “臣之弟子乃是文修。” 宋危清放下手中毛笔,走向陈有知。 “年轻人,为何不说话?” “陛下不允,有知不敢言。” “何以不敢,如果你只是闭口不言,朕怎知你是否有真才实学。朕爱才,若有,朕必定委以重任。若无,朕会治你师尊欺君之罪。”宋危清突然变得严肃,陈有知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落在他身上。 “年轻人好论国家大事,今日便聊聊国策。”随着声音落下,威压也随之消散。 大名依法治国人尽皆知,倘若他从此处开口,只怕会让宋危清落下与常人无异的印象。要想令宋危清刮目相看,就得说一些耳目一新的东西。 陈有知心下已定,娓娓道出:“不知陛下可听说过绝长补短,不宜絮接的道理?” “何谓絮接?”宋危清当政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个词。 “絮者不比金玉,乃为败也!方今天下,三国鼎立。北荣坐拥沃北,拥有天下最大的草料场燕云十六州,兵甲百万,战马无数,其军事实力堪称当世第一强国。纪圣地处东南,南下多江河,其兴修运河,打通南北,交通运输便利,商贾多居,其经济实力堪称当世第一富国。反观我大名……”陈有知突然沉默了。 “大名如何,说来,朕恕你无罪。”宋危清似乎知道陈有知接下来要说什么,所以才恕他无罪。 陈有知继续道:“大名地处巴蜀,巴蜀多山,运输艰难,进出如越天穹,守余而攻匮。军事与经济更不比北荣、纪圣两国,况且南方仍有蛮国作祟,巴蜀未统,后顾仍忧,长此以往,恐生大祸!” 蜀地多山,自有天险,足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世人无不羡慕。可世人却不知道,天险不仅抵御了外敌进攻大名,同时也阻碍了大名北上南下。 堂堂一大国,若是始终偏居一隅,闭关锁国,迟早有一天,无需外敌攻打,其自身便会瓦解。 “依你的意思,莫非是说我大名永无出头之日,永远都要被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了?” “不!”陈有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有知认为大名必将问鼎天下。” “为何?” “因为我大名上有明主,中有贤臣,下有良民,此三者乃我大名问鼎天下之基!” “好!”陈有知的一番话说得人热血沸腾,就连宋危清也不禁拍桌奋起。 “好一个明主、贤臣、良民,陈有知你这番话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朕的军队虽不及北荣精良,国家不及纪圣富有,可朕手中有人心,人心即是大义,朕誓要以此为万世开太平!”
“吾皇尧舜重生,禹汤在世。一统天下,开万世太平。”不论是般若海还是内侍,亦或是温老,皆齐声应答。王霸之气,隐隐有紫薇入主命格,就连陈有知也忍不住侧目,此时的他似乎明白师尊为何执意让他留下了。 激动归激动,热血归热血。宋危清很期待陈有知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陈有知继续道:“人心固然是强大的,但是这种强大与国力无可分割。而大名既不能学北荣兴建草场提升军队战斗力,也不能学纪圣兴修运河提升国家的经济实力。因为这些措施对于两国来说是金玉,但是对于大名来说是败絮。” 蜀地多山地,兴修草场和运河极难,劳民伤财,以大名如今的国力,根本消耗不起。 “绝长补短,不宜絮接。学习别国的长处,决不能照搬照抄。有知学艺有成,也曾周游蜀地,领略过我大名的盛世江山。有知发现,我大名唯一兴盛,且远超别国的在于农桑。农桑之事可大可小,农业产粮,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农业能够提升大名的军事实力。桑业缫丝,可雇善织者,制成绝美锦缎,销售各国,如能成功,桑业定能提升大名的经济实力。” “此皆拙见,言语不当之处,还望陛下宽恕。”陈有知说完躬身一拜。 宋危清陷入沉思,良久不言。大力兴农是他提出的,效果良好,大名近年的收成此以往高出了三成不止。桑业他却没有过多注意,不过听上去可行性很高。 “依你之间,眼下大名需要做甚?” “兴农练兵,讨伐南蛮亦或是围剿清平贼。” 宋危清眉头一皱,他也早有讨伐南蛮之意,可是王洛川的五战论令他迟迟不敢兴兵。而清平贼虽然战力弱小,但也号称百万之众,朝廷连年攻打不下,损兵折将。不论是讨伐南蛮,还是围剿清平贼,对于目前大名的国力来说难如登天。 陈有知看出他有疑虑,但他并未急于开口,身为臣子不可越俎代庖,替君王决断,否则容易在君王心底种下疑心的种子。 “哈哈!般若海你有一佳徒啊!”宋危清没有回答,反而岔开了话题。 “陈有知,朕命你为冼马官,你可愿意?” 冼马官,即太子冼马,是辅佐太子,教太子政事、文理的官职。 陈有知,心中思量,如今大名没有太子,只有一位名义上的太子,大名皇长子,魏王宋英誓。这位魏王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往了军营,近日来听说她在邺卢关立下大功,现今被召回名都。听宋危清的口气,似乎是要正式任命他为太子,而自己被任命为太子冼马,看来做父亲的要为自己的儿子铺路了。 再看这位名皇时,陈有知发现他根本看不透宋危清。 “浔江楼一事尽快解决,人一定要给我带回来,失了一根头发,拿命来填!”名皇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