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审问

    平阳山山寨是方圆数十里唯一的山寨，此间背山水，道路崎岖，多有险隘。大寨由砖石砌成，水火难侵，易守难攻。

    山中多有明暗哨十数，或藏于木丛中，或藏于山石上。偌大的平阳山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能知晓。

    阴暗湿冷的地牢中，灯火微亮，魁梧男人被绑在木桩上，身上的衣甲不知被谁扒了个精光，披头散发，活像个老叫花子。

    七八个大汉站在地牢里，目露凶光，盯着何护来不撒眼。郭怀都来到地窖，看见这一幕后，直呼辣眼。

    “好家伙，你们谁下的手？”

    “老兔子，还不承认以为能蒙混过去是不是？”郭怀都看向一个彪形大汉。

    那彪形大汉捏着嗓子，道：“寨主，俺就这点爱好，您知道也别说出来啊，怪不好意思的呢。”

    郭怀都一阵恶寒，“扒人衣服还有理了，好歹给人家留一件不是。”

    “好的，寨主，下次我一定记得。”

    郭怀都满脸黑线，他现在不敢出声，担心下一秒会吐出什么腌臜东西。

    “算了，光着就光着吧，把他弄醒。”

    “是。”

    一桶水泼在脸上，何护来却是一动不动。

    “愣着做什么，人还没醒，再泼啊！”

    “是。”

    手下人一连泼了好几桶水，仍不见何护来动弹。郭怀都察觉到蹊跷，提着长剑上前，突然刺出，正落在他下体不到一寸处。

    “呦，晕过去还会流汗啊，我再刺一剑，这一剑我可不保证不会手抖。”

    唰！

    “等等！”何护来连忙喝止，然剑已落下，只觉得裆下一凉，一缕毛发飘落。

    “舍得醒了？”郭怀都拔出长剑，玩味地道：“运气挺好，居然又给你躲去了。”

    何护来咽了咽口水，哪里是他运气好，方才那一剑分明是郭怀都把控得当，但凡偏差分毫，结局都是难以估量的。

    “要不我再试试？”

    你是魔鬼吗？

    何护来赶忙道：“切莫动手，切莫动手，有话好说。”

    郭怀都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和聪明人说话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自己多废话。

    “我问你答，若是有半句谎话，白刀子进绿刀子出。”

    “扎你苦胆。”

    “是是。”何护来被唬得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你是北荣人？”

    “是。”

    “你们是如何越过关隘，来到我大名的？”

    北荣国一支装备精良的百人队出现在大名国腹地，这本身就极不正常，难道前方十数关隘都叛变了不成。

    “这......”何护来犹豫半天，寒光一闪，“我们是被中关清平军带过来的，他们熟知山道，举兵十万度过山路奇袭了邺卢关。我等只是奉命阻截，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清平军，清平贼军？”

    “正是。”

    三年前，大名突逢百年难遇的大旱，庄家颗粒无收。然大名对外战争持续十数年，花费巨大，徭役兵役繁重。军队赋税不减，立法征粮。百姓苦不堪言，

    中关深山中凭空出现一座山城，广收灾民，为灾民提供衣食住行。走投无路的灾民纷纷加入山城，数十万百姓流失，当时的朝廷虽派人调查，后来却不了了之，各大势力也并未理会此事。直到一年后，一支由百信组成的起义军揭竿而起，他们自称是大良师信徒，欲戴苍天讨伐暴虐君王。他们阻断了中北部地区的官商道，禁止往来，严重威胁到大名的经济发展。朝廷得知此事第一时间派出大军镇压。清平贼军虽然装备落后，士兵面黄肌瘦，战斗力孱弱不堪。然其人数众多，声势浩大，以奇计袭击了武关一带的关隘，划地为国，威胁着大名中北部地区。

    为平息寇乱，名皇将邺卢关十万兵马调往武关镇压，这才导致作为大名门户的邺卢关只有堪堪一万守军。

    “十万贼寇奇袭邺卢关，好大的魄力，这是想一战定国啊！”

    “一战定国，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征兆？莫非，那紫微帝星就藏在邺卢关中！”郭怀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定是，不行，我得想办法保下那紫薇帝星，若是让他死了，那我的桃花仙岂不是......”

    “师兄。”方元兴突然来到地牢，一进来便看到七八个大汉围住一个赤裸男人，咽喉滚动，看向郭怀都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

    “你们等什么呢，还不找衣服遮住！”郭怀都冲着众人拳打脚踢，心生芥蒂，这群呆子怕是有什么不良爱好。幸亏我第一时间赶来，否则等到何护来菊花不保，到时候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畏惧郭怀都的手段。

    “你们把人给我看好了，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郭怀都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众人连连称是。

    “出什么事了？”

    “师兄，那小子醒了，嚷着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