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长风湾
三人寒暄完了,袁主事将箱子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弩。 袁主事道:“殿下,这是钉子常用的手弩,其中的材料我换了几样,比一般的力道大些,不过也有限,五十步吧。” 他又拿出一包弩箭道:“因为手弩力道有限,所以这弩箭上就喂了些麻药。” “这是两副豹皮手套,上弩箭时用的,防止自伤。” “哦,对了,”他又道,“这手弩用单股的弦射弩箭,这双股带皮窝的可以射弹丸。” 杨文玉道:“袁主事,你这箱子里宝贝不少啊。” 袁主事道:“这箱子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弹丸了,有五种。这个叫震天雷。是用晋国传过来的火药做的,声音特别大,可以吓唬人,也可以用来传信。”说着,袁主事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了不少的弹丸。 袁主事从箱子掏出一个拆开的弹丸道:“这些弹丸都有引线,上面做了标记,一段就是一息,一共留了五息的时间,要是觉得多了,掐掉多余的就行。” “这倒方便。”杨文玉不禁赞道。 袁主事有些得意,又掏出一包弹丸:“这叫闪瞎眼,在暗室或者晚上用,用时自己千万要闭眼,烧起来之后,看到的人一刻钟之内都无法睁眼。” “这叫迷雾弹,这个就不用多说了。这个叫散魂香,这个用法很多,用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哦?这个散魂香怎么用?” “这个弹丸外壳坚硬,里面藏了能自燃的迷香。殿下可以点燃引线用手弩射出,如果时间来不及,也可以直接摔碎,只是这样的效果差些,只能迷倒两三步之内的。或者拔掉引线放在火中,这外壳烧的时间长了,一碰就会破。” “一碰就破?这又怎么用?”杨文玉有些迷惑。 白岩道:“殿下,比如有个钉子身份暴露,有人来抓他,他便可以在家中烧个火盆,放上散魂香,那些人进来之后必然以为火盆中有书信证据,碰破这弹丸,满室之人都会被迷倒。” 袁主事又拿出一个小瓶:“这里面是解药,在舌下含两三粒便不怕这散魂香。” 杨文玉接过小瓶:“不错不错,袁主事这的宝贝是真不少,这一包呢?这么沉?” “哦,这就是普通的铁弹。” 袁主事喝了点茶水,留下个那箱子便告辞了。 杨文玉瞅了瞅那箱子,心中有点发愁,虽然箱子的份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皇子,他还是不太习惯自己背东西。 白岩瞧见杨文玉的神色,心中有些明白,笑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刘武。” “那个内情司的探子?” “不错,”白岩道,“这人我也查过,虽然有些毛病,不过底子倒是干净。” 杨文玉抬头看见白岩的眼神,一下明白过来:“师父是要把刘武指派给我?” 白岩叹了口气:“本来是想从邮驿司给殿下调些好手,可是最近北胡西秦都有异动,邮驿司也分不出人手。内情司这帮人,其实都有些本事,只是在前周的时候帮着宇文家刺探百官阴私,所以裁撤之后这些探子也无人肯用。” “我要是用他,”杨文玉迟疑道,“会不会犯了忌讳?” “这事的确不得不防,”白岩道,“不过殿下放心,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以后殿下找个心腹,专门和刘武单线联系,出了事殿下只说不知便可。” “这……?” “殿下,保住您自己,才能保住您的手下。” 杨文玉默默的点点头,问道:“师父,刘武的上家查出来了吗?” “没有,”白岩道,“这一个月来,殿下在京城各大酒肆流连忘返,晚上还去青楼,刘武给上家的消息就是一本大梁城吃喝玩乐谱,半个月的时候上家就说不要跟了。之后那个上家也再没有往外派活,所以暂时也查不出什么。” 白岩见杨文玉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殿下要是觉得行,那我便去跟刘武说了,不过这人我还得调教一两个月才能给您。” 杨文玉拱手道:“有劳师父。”
白岩还了一礼,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既然殿下愿意用内情司这帮人,那这本册子殿下先收好。” “这是?” “我让刘武把内情司这帮人的底细都写了下来,又让人去查了一遍,刘武不知道的也添了上去。这些人里,殿下切记,只能与刘武一人联系,其他人殿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接触。最后一页是我与刘武约好的暗号隐语和接头方式,殿下真到了要越过刘武用人的时候,可以用这些隐语直接下令。” “师父,我都只能通过刘武去联系,万一他没跟那些人说,我也不知道啊。” 白岩道:“等刘武都安排好了,这些暗号隐语密文,我们都会先试几次,行话里叫预演。”说完后白岩又从怀里掏出个袋子递给杨文玉。 “腰牌?”杨文玉笑了起来,“师父,这么早就给我了?” “嗯,本来以为还要过一个月再给您,不过既然殿下已经要去盯梢,那不带块腰牌走动起来也不方便。这里面一块是邮驿司的健步腰牌,一块是军情司的五品主事腰牌。” “多谢师父。” “殿下,下个月在外面盯梢,用健步的腰牌便可,那五品主事的腰牌等闲不要带在身上。” “为何?” “这腰牌在民可以调集衙役和民夫,在军可用都尉的身份调动兵马,用了之后必然惊动很多人。” “明白了,师父。” “这健步的腰牌,一来可以在国内随意走动,二来可以上望楼用飞索传书。殿下以后如果有紧急的消息要传给我,可以在任意一个望楼上用这腰牌给我传书。每个望楼上都有邮驿司的人,殿下只要在信筒上写上东四北六庚丙丁,自有人会传到我手中。”白岩说完,站起身来又想起了什么:“哦,殿下,这箱子你只能自己背回去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啊?哦,师父慢走。”杨文玉站起施礼,回头看看那箱子,禁不住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