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次世界大战

    「那么，再见了。」

    在九点上课前，曹植离开了大图书馆，他打算在办公室摸半个小时的鱼，然后再去自己那堂基本没人的选修课，工作内容基本上就是在这堂送分的选修课上对着为数不多的小屁孩们吹吹牛，甚至不需要做简报，最后安然地离职。

    推开教员休息室的大门，一股奶茶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坐在靠近门的位置上，一位黑色卷发的男教师正悠闲地看着报纸。

    他叫奥比利欧，算是本地人。艾俄伦萨作为一个伟大的学校，其本身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被另一个国家完全包围。这种情况在世界上也并不少见，最著名的便是「协会」。

    「早安，奥比利欧老师。」打了声招呼，曹植从他身旁走过，他也只是抬了抬手，也当做打过招呼了。

    曹植的座儿隔了两位，甫一坐下，奥比利欧便开口说道：「你打算加入艾俄伦萨吗？」房间里目前还没有第三个人，显然，这句话询问的对象是曹植。

    他愣了一下，说道：「恰恰相反，我打算今天上完课就辞职。」

    奥比利欧听到这个答案后转过头来盯着曹植，然后说道：「那，请你把契约消除。曹先生。」

    曹植点头说道：「当然。随时可以消除契约是艾俄伦萨临时教师中最为公平的一条——无论对双方当中的谁来说都是。」

    奥比利欧放下了报纸，正式将椅子转了过来，正式地说道：「我想您理解错了，我指的是另一份。」

    曹植的眉头不经意间挑了一下，他没打算装傻，但也肯定不打算自爆，最起码他需要确认对方口中那份契约的明确指向。

    奥比利欧也不装了，他直接冲口袋里掏出了一份证件，上面有一面盾徽，说道：「重新介绍一下。我监测与控管部门的奥比利欧·艾斯豪德。曹植先生你既然没有打算加入艾俄伦萨，我希望你能主动解除和邪恶知识的契约。这样，可以为我们彼此省下不少的麻烦。」

    盾徽，那就是等级六了。

    曹植想起，奥比利欧是和他同一天——准确的来说他甚至比自己更早几个小时成为艾俄伦萨的临时教室。只能说，自己的申请报告审批的速度，还是没有一路开绿灯的人跑得快。

    自己，也是太过太过太过疏忽以及天真了。协会就是一个半透明的穹顶，它允许你飞行，但总会在其设定的范围内把你拦下来。

    想突破？那就加入协会，那么你就会进入另一套把你套牢的系统里。

    这点破事曹植很快就想通了，自己作为被重点监控的对象，有那根套在脖子上随时都能取自己性命的绳索情况下，任何「异常」的行为都会被追查、探索、检视。

    他思考了一下，问道：「只是解除契约？」

    「只是解除契约。」奥比利欧可能真的怕麻烦，还补充说明道：「我没有打算给艾俄伦萨打补丁。」

    「可以。」

    曹植挥了挥手，一道心念就传入了书鬼的思维中，后者也懂得判断形式，迅速同意解除契约。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艾俄伦萨内的藏书，让自己又找到了一些新的碎片。

    「我现在要去上课了。」煮熟的鸭子飞了，曹植有点颓，虽说只是一记散手，可被点破了还是有点可惜。

    没等他走出休息室，奥比利欧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说道：「你是谁？」

    「啊？」

    「这是我晋升六级后，最无聊也最没有头绪的一个任务。」声音一顿，想是把这半年时间淤积在心里的问题都倾泻.出来般，继续说道：「你不是一个高危人物，否则会安排一个小组来监控你，更不会对你非法进入大图书馆视若无睹。」

    曹植想了想，认同的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你肯定是一个远超出我等级的存在——如果你加入了协会的话。否则我的任务内容不会这么简短，甚至没有一点关于你的信息。」

    如果自己进协会的话，大概起步会是当年离开时候的八级吧。

    「我们年纪相同，我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证要么说明你十分低调，低调到...只能被协会看出来。」

    「要么...我们实际上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曹植从记事本中抽出一张白纸，笔走龙蛇，钢笔既有泼墨般的浓厚，又很划出笔挺纤细的纹路。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一张符咒就被制作了出来。

    他将符咒递给奥比利欧，说道：「别继续猜测了，除非你也想享受我这样的待遇。但，好言相劝往往是没用的。所以，倘若日后你陷入了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情况...它能帮你脱困。」

    在奥比利欧接过的那一瞬间，曹植又补了一句：「亦或者，你可以把它上交。我相信你会得到一笔不错的奖励，但...」

    「我不打算了解太对超出我权限与能力的事情。所以，就如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如果你好好的从这里辞职，不要再与邪恶知识扯上关系。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那么...再见。」本来还有个问题想问的，课实际上奥比利欧已经透露很多了。自己付不出更多代价。但他想了想，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曹植又顺走了奥比利欧挂在衣架上的帽子。

    一位六级的会员...不太像是专门来监视自己打工的。而且他既然能这么快得知我与邪恶知识签订契约，证明后者也在他的监视范围内...吗？曹植带着各种想法，走入了自己的教室。

    里面人很少，偌大的教室里只是十几个人，三三两两的散开坐着。经典的第一排听课的，中间来睡觉的，靠窗放空的和后门附近几个随时准备开溜的。

    将呢绒帽子放在讲座上，同学们没理他，他也没理对方。只是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来三行字。落笔像剑犁，三种文字，一个意思——战争。

    「今天，我们来讲讲...战争。」

    前排的打开了笔记本，其他方位的几个男生也像是忽然发现了曹植的存在一样，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不管你们出生在哪儿，在初级教育中，都必定听说过三次世界大战或者是三次人类战争，又或者最简单的——三次战争。」

    从三行「战争」的文字旁拉出，上面又写下来时间与各自对应的战争名。

    前协约历2300～2000年：黎明战争。

    前协约历44～1年：鲜血战争。

    协约历88～93年：荣誉战争。

    今年，是协约历1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