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升座
一个道童轻手轻脚的走到监院的屋舍门口，禀告道：“启禀监院，时辰已到，信众已在大殿等候，是否升座？” 道童的禀报把田青牛从沉思中唤醒。他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符箓的功效，发现这符箓确实是外道的偏门，好比那只青蛙变的鼍龙，就是颜料符箓所变，外形体态似模似样，但是没有真正的物质转化能力，对付同样靠幻变的鬼怪，应该有恐吓效果，但是修炼中已经成人的妖魔鬼怪就不一定了。自己提前用血写的符箓，就能够把香炉灰变成真正的铠甲，抵挡住孙猴子的重击。上一次的天马，如果不是用血写符箓，恐怕也不能真正的带着自己飞走。怪不得麻道爷说过，修仙之人非不得以一般不显神通，每一次显灵，必然要消耗真气或者鲜血。可是凡间俗世连能写普通符箓的人都少，这修仙者岂不是更加少？难怪白荷教这种西贝货也能发展到如此大的规模。 田青牛叹口气，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小心使用血符箓，不然自己的修炼之路始终会受拖累。他解开盘坐的双腿，下榻穿鞋，推开房门说到：“升座吧。” 谢知客带路，经房执事和的几个道人在旁边吹笛笙敲锣钹，两个道童举着幡，一个幡是阴阳鱼，一个幡是八卦图，遮掩着田青牛的脑后，一行人往大殿而去。 大殿中已经密密麻麻的站着百余人，殿门外也有十数人围观。何五少爷和何道姑王道姑作为贵客，被雷阳观安排在监院法座旁边，用一道青色绢屏风隔开他们与普通信众。 田青牛跟着仪仗队，从殿后走入，转身到法座前站立。乐声停止，谢知客喊道：“监院升法座。” 田青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挥袍袖，老练的盘腿坐到一张摆放在雷神像面前的高榻上，对谢知客点头示意。 谢知客说到：“今日逢五，我雷阳观监院田真人升座，各位施主请上前抽签，凡是签尾标红者，可求真人符箓。” 田青牛刚开始还有一点不习惯这种排场，但是各院执事都劝说监院要有威仪，田青牛只能从善如流，每一次都在观中的仪仗队护卫下升座。 很快，几个抽中签尾标红的施主被知客房的道人引导到法座前面。 第一个是位胖乎乎的员外，在这个满世界都是黑瘦之人的时代，胖乎乎的体型就是一种富裕的象征。员外自矜身份，作揖道：“敢问真人，我求子，可有仙药？” 田青牛一看，这胖乎乎的员外年纪四五十，脸色苍白眼袋浮肿，一副肾虚的样子。招招手，让他上前，闭眼搭住脉搏，运气到食指中指一搭，一道真气到员外体内探了一圈。田青牛睁开眼睛问到：“员外是求子还是求壮阳？若是求子，只怕艰难。若是壮阳，倒是不难。” 员外腾的一下脸红了。他难为情的左右看看，问道：“真人，能否两全？” 旁边的屏风里传来一声轻笑，员外羞恼的咬咬牙说到：“罢了罢了，壮阳吧，不壮阳如何求子。” 田青牛点点头，拿起笔，写了一副符箓，递给员外说到：“回去烧化，化水，分十次，配合老虎丸服用。” 员外连忙接过，把符箓揣入贴身内袋，退到后面继续观望。 第二个是一个短打装扮的力夫，看样子是码头上扛包的。他架着一双树枝做的拐棍，跛脚走到跟前，跪倒在地，磕头道：“请神仙救我！”说罢拉起右腿裤脚，右小腿折出了一个钝角的弯度，看样子是撇断了。 这种骨折在前世只要有x光，就不是难事。但是在大楚朝，这种复杂的骨折可就难了，接不准，以后腿就会彻底短一截。田青牛问到：“观中可有会接骨医术者？” 一位在经房挂单的中年道人走出来，揖礼道：“监院，本道会接骨，不过此人的骨折我只怕对不齐。” “无妨，只要你会接骨就行，本道可以透视。”田青牛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只在前世看过电影电视剧，知道接骨要对齐，打石膏，绑夹板。自己从来没有干过，也没有器械。有个接骨医生，自己当x光不就齐活了嘛。 中年道士一听，喜出望外，连忙禀告道：“本道的东西还在房中，待我去拿来。”说罢，急匆匆的走出殿外。 田青牛目示谢知客，谢知客靠近低声说到：“这是在经房挂单的樊道人，乃是一位游方道人。” 田青牛点点头，原来是游方郎中，怪不得有接骨器械。不多时，樊道人提着一只药箱来到法座前，打开药箱，掏出一些药瓶子，绷带，几枝柳木棍，摆在一张小毯子上。田青牛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准备石膏，于是奇怪的问道：“骨折不需要用石膏固定？” 樊道人一愣，反问道：“请问监院，石膏固定是何意？” 田青牛招招手请樊道人近前来，比比划划的说了一会，樊道人终于明白了原来是用石膏做模子，给骨折之处固定。他对监院解释道：“这石膏昂贵，恐怕用的起的人不多。不过监院的思路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田青牛吐了口唾沫到手心，在手上蘸着口水画了个符箓，抹到两只眼睛的眼皮。默默地闭上眼睛念了符咒，睁开眼睛，走到那力夫断腿前蹲下，指着骨折之处对正在摸骨的樊道人说：“对，这个再往下一点，那个按住……” 那力夫咬住一根筷子，依旧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几个道士按着他，直到樊道人把断骨接上，用绷带绑上柳木棍固定。 知客房的道人把昏迷的力夫抬走，樊道人恭恭敬敬的施礼道：“监院可否传授透视之法，我愿意行拜师之礼。” 田青牛摆手道：“本道可以送你两张透视符箓，这拜师就免了。” 樊道人毕竟是老江湖了，知道田青牛这是落地还钱，已经是看着他帮助接骨的情分了，况且刚才监院还提醒自己可以用石膏接骨，这可是没有听说过的技术，回头请教请教。于是喜滋滋的行礼道：“多谢监院！” 接着一个衣服打扮甚是鲜艳的年轻后生来拜见，他身穿水红色纱袍，轻飘飘光闪闪的走上前，拜了两拜，他说到：“真人，我也想求一个符箓，保我能看穿一寸厚的东西就行！” “叉出去！”田青牛本来闭目养神的，听见这个要求，气的一拍法座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