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魈

    “师傅，你为什么不用本体去青牛山探看？”童楚毅问到。

    “修道之人若是能够游魂出体，自然要用离魂元气的，何去何从随心所欲，打斗不会受伤，最多损失一些元气，要是用本体，挨一下没有十天半个月能好？那些妖物晚上也是要修炼，丹珠一闪一闪的，比萤火虫还好找。再说了，道爷去降妖除魔，rou身本体在树上趴着，来个会上树的豹子，给道爷的rou身吃喽。你别打岔，道爷刚才说到哪啦？”

    “你跟着几个私盐贩子，他们夜宿山神庙。”

    五个私盐贩子，都是二三十岁的精壮汉子，头扎青色头巾，身着黑色短打劲装，腿缠白色绑腿，插着匕首，脚上崭新的痲鞋。腰间挂着水葫芦，手提长柄朴刀，即是拐棍又是兵器。背后一张挑山架，叠着五包一共百十斤雪白的精盐。天擦黑的时候，来到了山神庙。

    推开歪斜半掩的庙门，这小小的一间石砌的山观扑鼻而来一股陈味，一尊面目模糊的泥胎山神端坐神台，面前只有一张石制的两头卷云神案。五个私盐贩子拿树枝拂去神案的灰尘，捅开案下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把挑山架放下地，唱个诺，告罪一声山神爷爷，葫芦朴刀架上神案，烧起一堆柴，生火烤干粮。山神庙的大门和两边的耳窗透出火焰的光亮，在半山腰好像一只熠熠生辉的灯塔，宣告着一件事情——这里，有人。

    山风呼啸中，隐隐约约有狼嚎。一个私盐贩子可能是个新手，侧耳细听道：“这山里有大虫不？”一个头领气质的中年私盐贩子满不在乎的说：“小乙，无妨的，这青牛山素来无有大虫。若是来个豺狼虎豹，正好发个利市，大虫皮可比一百斤盐值钱。”大家哄堂大笑，紧张的情绪顿时消失。

    几个人白天赶路，晚上进食了些清水干粮，很快就歪七竖八的鼾声大作。

    麻道爷跟着几个私盐贩子，是因为他发现青牛山有一只山魈，不知道是什么鬼化的，妖气十足。这山魈最喜食人，麻道爷隐身在山神像后边，准备守株待兔。

    半夜时分，一道旋风笃的从半掩的庙门裹进半明半暗的篝火，庙门吱扭一声，山下的山谷中突然狂风怒吼。篝火突的一声爆开了一片火花。熟睡的五个人全部惊醒了，纷纷手握朴刀，有的分别站门口两旁，摆出防备姿态，有的往篝火堆中添加柴火，领头之人从背山架旁边拆出一根不直的木檩条，架了个弓步，用力弯曲，把一根弦套在檩条两头，一把不大的弓就握在手中，接着摆了十只菱尖短箭在神台上。五个人神色肃穆，等着未知的命运。

    一只黑影嗵的一声撞开破烂的山神庙门，碎屑齐飞，那个黑影是个青瓜皮鬼怪，异常肥壮，浑身浮肿，尸臭令人作呕。它肚皮卡在门口，两只爪子却抓了进来。

    突突突，连环三箭，全部射到山魈那老瓜皮青色的脸上，门口两个人挥朴刀斩向山魈的爪子，噗噗入rou，那声音像是击中了一只破鼓。山魈没想到这庙里的人如此武力强悍，猛的挺身暴立，山神庙的门楣扑隆一声倒了，门边一个私盐贩子传来惨叫，一条巨大的石条砸中了他的腿。山魈一把揪住他的脑袋，一口咬去，嘴里咔咔作响的咀嚼那私盐贩子的脑袋，一腔热血划着弧线，从无头尸体脖子飚到了山神的泥胎上。

    除了私盐贩子头目，其他三个人吓的手脚瘫软，面无人色。那头目却是脸色铁青的连发数箭，有一只射入山魈的眼中，山魈怒吼一声，弃了死尸，一把抓向他。

    私盐贩子头目脚步一滑，钻入石头神台下。山魈跨步上前，一把掀起那石神案，准备捞起私盐贩子头目的时候，它突然一愣，似乎闻到了什么异味。麻道爷知道山魈可能闻着自己了，举起山神的泥胎，犹如李元霸举铁锤一样，当头砸下。

    在地上瘫倒的四个人看见的却是山神泥像腾空而起，猛的砸在山魈的头上，不知道是泥塑像还是山魈，被砸出了大水缸爆裂的康啷一声。

    山魈捂着脑袋，口中呵呵吸气，脚步趔趄倒退着。麻道爷在神台上显形，四个私盐贩子口中齐声高呼神仙爷爷救命，五体投地的拜服于地。麻道爷手指一挥，一把朴刀激射而去，那山魈挥手格挡，咔嚓一声，右手断了。山魈抱头蜷身，准备滚下山谷。说时迟那时快，麻道爷左手抱弓，右手搭箭，箭头真气一闪，一只流星箭把山魈射了个对穿。山魈惨叫着滚下山谷，麻道爷快步跃出山神庙，腾空而起，一把抓住了一颗冉冉升起的白色丹珠，随口吞下。他犹如一只流星，飞升到青牛山最高点，捏了个手势，开始运气周天。

    麻道爷坐的青石旁边，突然出现了一条金色的小电弧，接着又是一条，很快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麻道爷只觉得丹田里面气血翻腾，自己原本黄色的丹珠颜色正在变红深化，估计是刚才山魈的真气足，促发了丹珠，自己盼望已久的升丹日子难道就是今天？

    麻道爷看天色，刚才还是多云的天气，现在已经没有一丝星光了。麻道爷暗叫一声不好，这升级丹珠引来的天雷劫好像迫在眉睫。必须赶回躯体，躲过此劫。

    老道急快如闪电的赶回，谁知道刚刚回魂，一道闪电接踵而至，直接把麻老道的躯壳劈焦了，那躯壳像是死鱼一样啪嗒掉到地上。他好不容易变刚刚成红色的丹珠，居然被雷劫又打回了黄色，从鸭蛋大小变成比土黄色的鸡蛋还小一点。最关键的是要赶紧找到可以寄魂的rou身，当时情急之下哪里去找刚刚去世的人，病急乱投医，麻道爷看见一只冻死没多久的小奶猫尸体，连忙附魂到小奶猫身上躲进附近一户人家的柴房，算是躲过此劫。因为晚上看不清楚，天亮才发现是一只小黑猫，黑猫是有忌讳的寄魂之体，道行低了好难摆脱这个寄身，寄魂久了，可能就要合体化为猫妖了。猫妖也是妖，如果从妖怪修炼，修炼成人形都要几十年。

    “所以师傅你就发现弟子与你有缘，特地找的弟子吧。”

    “本道爷本来不想收徒的，只是最近应该还有一劫，颇有凶险。你有灵根，这一次需要你助力，你想好，若是不愿意，本道爷也不勉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