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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骑战

    光和六年,七月十六日,长社之野。

    这一战比任何人预料的都要突然,先是几骑的偶遇,然后是附近友军的支援,等捉对厮杀半日,所有人才知道,战争已经爆发了。

    此时,清晨寅时,号角声已经从泰山军官道边上的营地响起,各类战鼓和法螺声四起,整个营地开始复苏,所有人在这激昂的乐声中醒来。

    晨光微熹,先是飞军背旗上马,分散游弋在前方的平原,然后是一千突骑整装,挎弓挺矟,穿着甲衣兜鍪,如粼粼波光缓步涌入。

    昨日的遭遇战后,这些突骑就已经被集结起来,人人都知道,对面的汉军就在前方不足二里的地方,在付出十几名飞军背旗的生命后,那些汉军的虚实已经被泰山军侦查不漏。

    此时,太阳已经在广阔平原上空升起,黑嶙的山丘陵地展现出它的全貌。全军统帅张冲,这一次并没有选择留在大部队指挥,而是亲自带领着突骑。

    此战和过往所有都不一样,这次是一场骑军之间的对攻,对面的汉骑数量大概在一千八百人上下,是自己的近乎两倍。人数本就不占优的情况下,张冲必须亲自带队才有胜利的把握。

    此外,骑军战斗的风格和步军战斗的不同也使得张冲必须亲临第一线才行。步兵线列对攻比较静态和缓慢,张冲作为统帅自然可以在后阵指挥,从容调度诸军配合作战。但骑军不同,一旦冲锋起来,就是狂飙突进,根本就不会停下来,后面的指挥信息等传到骑兵那里,战机早就过去。也是因为这样,骑军作战多赖骑将自己临机决断。所以,张冲自然要亲临骑军第一线了。

    那边,汉军骑军主将曹cao也开始了自己的军略。

    他在天亮之前,就派遣三曲,共六百骑,在部将耿祉的统帅下迅速游弋前驱,探贼军虚实。

    耿祉出自名门,扶风耿氏之后,其家族自中兴已后迄今,大将军二人,将军九人,卿十三人,尚公主三人,列侯十九人,中郎将、护羌校尉及刺史、二千石数十百人,可谓是真正的朱紫之家。

    耿祉现在还年轻,但已经担任千石的重位,他日后会因平黄巾有功,做到度辽将军的二千石高位,这也是他们耿氏常任的一职。日后他在度辽将军的位置上,会死在和南匈奴的战斗中,为国捐躯。

    耿祉受曹cao命,在昏暗中出发,潜伏在了平原西北处的一片高地,这里能很好的远眺前处平原。

    但这里肯定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这种位置,泰山军肯定也会抢占,而现在他孤军深入,自然危险大增。但谁让他是扶风耿氏之人,他们耿家从来都是胆大敢战,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老祖耿弇、耿国、耿舒等人正在天上注视着自己,激励他不忘家族荣耀。

    随着太阳升起,在高地上的耿祉越来越看清了敌人的战场。

    中间黑压压一片戈矛如林,那应该是已经列好阵的贼军,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封丘一路走到这里的,他们的士气如何,耿祉看不出来,但阵型扎得非常齐整,这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然后在两翼的突前处是泰山军的骑兵,烟尘太重也看不清有多少,但从其兵线数量来看,千人肯定是有的。又观察了一会,耿祉又将目光投射到了那几个贼军步兵大阵上。

    他敏锐得感觉,此战的关键不是在于骑兵,反而是这些龟速行军的步兵。这些人手持戈矛,排列成细长的阵线,在晨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想了一会,耿祉决定绕到这只步军的侧后,看能不能有机会打一下。

    一刻后,耿祉带着所部六百骑下了坡,向着东北方向高速移动。风驰电掣之间,他隐约听到前面那些个贼军方阵竟然在放声高歌,先是模湖,后越来越清晰,逐渐串成一句话:

    “起刀兵,换太平,只叫天下复清明。”

    声从微弱到咆孝,就如细雨到风暴,就这样直接砸在了耿祉等人的耳朵里,众人心中一沉:

    “这是一只战意十足的方阵,冲不得。”

    手持缰绳,狂飙在最前的耿祉开始向右绕,他身后的众骑就如群羊一样被他这个领头羊指引着右转。

    整个骑军队伍就这样一直右转,准备绕着泰山贼军的大阵,绕出战场,重新回归汉军队列。

    奔驰中,耿祉咬紧嘴唇,浑身战栗,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自己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此刻很可能就是此战的胜负手。

    他所部有六百,这已经占了汉军兵力的三分之一。本来在骑军数量上来说,汉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现在曹cao将他这六百兵分出,本意是想左右呼应。但问题是,这么一分,他这六百骑军数量就比敌军骑兵要少,要是被贼骑追上,那他这里就危险了。

    而一旦他在这里被消灭,那边本军骑军数量的优势就微乎其微,在贼有坚阵的情况下,肯定是要输的。

    不行,得赶紧回军一处。

    念此,耿祉再不惜马力,急催所部,加速着向南狂飙。

    但可惜,他遇到的是张冲,是天生的统帅,早在张冲帅着突骑队前驱时,他就发现了敌人骑兵数量明显就比原先侦查到的要少。然后他就派哨骑不断游弋在四周,去抓到汉军分的兵。

    之后,当耿祉率骑兵冲下坡时,具有鹰一眼视野的张冲,一下子就抓住了其军动向,在他们往东北方机动时,张冲突然就发现了战机。

    此刻,泰山军的骑军和步兵大阵正好将汉军骑兵两部给隔开了,如果他率骑兵机动回去,先消灭这只冒进的汉骑,那整个战场的形势就将逆转。

    随后,张冲就要下令,全骑军从左侧绕圈转向,准备回军消灭身后汉骑。

    但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汉骑大部,竟然率先发动了进攻。原来此部统帅曹cao,自开战前就带着两三将立在一坡上,观察着战场的形势。

    在耿祉冒进向着东北面狂飙时,曹cao也看到了。他立马意识到耿祉的失误,为了挽回这个失误,曹cao短腿卖力,飞奔下了坡,随后紧催号角,也别管什么队列了,全军出击!

    他要以乱取胜,用汉军骑兵的优良素质,在混乱中袭杀贼骑。

    曹cao的骑都尉众骑士虽然混了些,但到底是汉庭屡次镇压叛乱的核心武力,曹cao中部号角声起,只一刻,将才还坐在地上打趣的汉军骑士们就翻身上马,向着前面的贼骑开始冲锋。

    这下子压力给到了泰山军突骑这里,到底是迎击对面汉骑排山倒海的冲击,还是放过,依旧侧击另一部骑军的退路。

    张冲都没选。

    他当机立断,命田俊带着九百骑继续侧击那只冒进的汉骑,他自己带着百骑向着对面的曹cao部冲锋。

    田俊望着张冲坚毅的神色,什么也没说,长久的磨炼下,这个原先只是乡间小骑奴的田俊,已经成长为一名重将,他知道渠魁的决策是对的。

    田俊一招呼,十八名队将率着各骑队,以锋失阵的形态,对耿祉侧击。

    此时,耿祉已经率六百骑绕过了泰山军的坚阵。但因为视野的问题,尘土飞扬中,他只能看到前面。但最右侧外围的汉军骑士却看到,右面一只骑军,挺搠奔冲而来,顿时惊慌失措。

    要知道骑军战斗最怕的就是自己在冲锋时,突然冒出一只骑兵截击在自己的腰部,那时本军就是待宰之羔羊。

    现在耿祉所部也是如此,就在他继续飞驰时,右边开始人仰马翻,到处是惨呼和厮杀。

    耿祉边的扈兵,扯着嗓子对耿祉道:

    “部将,咱们右翼遭到敌骑拦截,赶紧回援过去呀!”

    战场的声音太大,那扈兵喊了三次,耿祉才回应,其人不减马速,只说了一句:

    “继续冲,什么也不要管。”

    扈兵愣了一下,明白,紧接着就跟着耿祉身边,再不多话。

    耿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举动肯定会被部下们认为贪生怕死,抛弃袍泽。但耿祉明白,此刻最重要的是回归到本军,加厚本军的优势,如果只是在这里表演不抛弃袍泽的戏码,那就正中敌人下怀。到时候他们这里马速放下,被敌骑分割包围,那本军就危险了。

    这就是战争,随时都会成为一道数学题,而显然,那些遭遇攻击的汉军骑士被耿祉认为是可以接受的损失。

    此时,泰山军突骑中田俊等骑将,皆亲临第一线,他们此刻都杀疯了,都在争分夺秒。他们这里越早消灭这部骑军,那边渠魁就越安全。

    所以田俊、任筠、李辅、王当、严纲皆冲杀最前。很快,对面的汉骑抵挡不住,被拦腰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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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截的汉军骑士,马上就发现自己被围在包围圈内,然后就眼看着前半截的友军在部将耿祉的率领下,扬长而去。

    这些汉军骑士悲哀得向耿祉那边喊道:

    “将军弃我乎?”

    但可惜,其声杜娟啼血,但耿祉不为所动,继续向南奔逃。

    死心之下,还剩二百多汉军骑士,皆下马乞降。田俊纳,令其人等自缚,送入后面步军方阵内。

    随后,田俊点检骑兵,向着耿祉追杀去了。

    耿祉走得果断,但他又料错了一点,那就是他要去和曹cao汇合,但此时曹cao已经率军冲锋,各建制都零散,耿祉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与曹cao的骑军合兵。

    反而因为他放弃了后部,使得泰山军突骑都没有费多少时间就俘斩了他四百骑。而现在他只有二百骑,还都分得特别散。

    在后面追杀的田俊再次分兵,他带着五百骑,打算穿凿已经冲锋了的曹cao骑队,要与渠魁汇合。而任筠带着其余人等继续追杀。

    任筠的眼睛从来没离开过耿祉,此刻见这波汉骑越走越散,直接带着一个骑队持着长矟向着耿祉奔去。

    耿祉带着两名扈兵在前面奔,任筠等骑就在后面死命追。就在双方距离越拉越长时,耿祉三骑,突然就冲上了一片烂泥淤地,显然这里是附近乡里人打的泥塘,此刻却成了耿祉的葬身地。

    耿祉的战马四蹄艰难得在淤泥地上走,越走越慢,望着身后的追兵迫近,知道自己多半要死在这里。他将脖子上挂的一件玉玦取下,交给了身边的扈兵,嘱咐道:

    “将这个送回家族,交给我那幼子。”

    扈兵是他的家生子,知道情况紧急,忙接过玉玦,就率先冲过了淤地,向着南方夺路狂奔。

    而耿祉就没有这个运气,他到底是被任筠等骑追上,七八把长矟直接将其人捅杀在了这淤泥地上。

    至于那夺路狂奔的扈兵也没有逃过,任筠这边捅杀其主,后面的泰山突骑就将目标放在了他身上,最后还是追上,一矟从背后戳死了这扈兵。

    那扈兵攥紧手中的玉玦,跌到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就这样,功勋将门子弟,本有远大前程的耿祉,就因为无意识的冒进,被泰山军抓住战机,其部六百骑并其本人,一战而没。

    这就是战争!犯错的代价就是死亡。

    再回到张冲这里,当他带着百骑向着汉骑千骑发起冲锋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决死之冲。

    但实际上,张冲这里却颇有一种外面暴风骤雨,他这里闲庭信步。

    曹cao到底是缺少大规模骑兵作战经验。

    有一说一,曹cao其实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从他敏锐发现部将耿祉的失误,到下令果断出击。这过程中展现的军事素养是非常难得的,但可惜,曹cao到底还是犯错了。

    他下令千骑冲锋是快,但正应为太快,这些汉骑冲的时候都未成编制,就是一窝蜂得涌过去。

    汉家骑战与草原骑兵作战最大的区别和优势就是,汉家骑军冲锋是以编制军阵为阵型,而草原骑兵就是游和散。而现在,曹cao骑兵就是这么散,看起来冲出一个广阔的横面,但实际上却非常脆。往往前面两三骑,后面就空了。然后骑与骑之间还缝隙特别大,所以冲起来是气势磅礴,但一遇到张冲的百骑,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张冲依旧列的是一个锋失阵,他自己作为锥头冲在最前,而且为了发挥穿凿的优势,这锋失阵再一次收窄了宽面,加长了纵深。

    张冲何等勇力,别看汉骑足有千骑,但实际上张冲所当面之敌一次不过一两人。那还不是任张冲屠杀?

    他率着百骑,甫一和曹cao所部骑军接触,就用马矟一下砸飞了对面一骑,然后就杀入了骑阵内。入了阵,他马矟翻飞,挑、砸、拦,马矟在他手上如灯草,随意挥洒,而且因为每一击都选择巧妙,他连杀数汉骑,都没有折伤手中的马矟分毫。

    就这样,有张冲带头冲锋,这百骑突骑直接杀透了汉骑阵,损失微微。

    就在阵内疾驰的曹cao,也看到了那一只逆流而上的敌骑,惊讶其威勐,但并不以为意,因为他的目标不是这百名敌骑,而是那后面的泰山军步兵方阵。

    这是曹cao另一个部将第五儁的建议。

    第五儁是长陵第五家族族人,第五伦之后,其家忠烈,日后会官居清寇校尉,奉命平王国之乱。

    就在曹cao这边要上马时,与他一起在坡上观阵的第五儁就献了一策,其人道:

    “都尉,此战成败之关键在于贼之数千步兵。那些骑兵不足为虑。彼辈南下支援汝颍太平道,靠的就是那数千步卒,如能在这里击破贼步,余等零散游骑,又济得什么用?”

    曹cao皱着眉,困惑道:

    “我军只有一千二百骑,在坡上,我观敌大阵,少说三千。以我这点兵力,如何破贼之坚阵呢?”

    第五儁自信一笑问道:

    “都尉,你看现在刮的是什么风。”

    曹cao看了一眼旗帜,道:

    “西南风。”

    第五儁笑道:

    “都尉有所不知,此为胜侯之风。我军冲阵,有此风,再加上一利器,彼辈纵是阵再坚,也是血rou之躯,如何不破!”

    随后,第五儁就将其方略具告曹cao,曹cao大喜,依策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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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曹cao望那百骑贼军穿凿而出,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前面那平原上列的三座大阵上。

    厮杀到如今,好像很漫长,但实际上不过半个时辰而已,此刻红日从东方跃出,拨散着晨间薄雾。

    一只三千人的大军就列阵在此处。

    曹cao看旗帜,最左边一阵,高飘亮黄色的旗帜,旗下是李、于、郭王四将旗。此部主将李大目,于禁、郭亮、王罕。这都属于右校尉部张旦,但张冲将封丘委于他,所以就只来了李大目和于禁、郭亮三部。

    然后再看中间一阵,高飘青绿色旗帜,旗下是关、陈、黑、三将旗。主帅自然是关羽,麾下二部主将是陈焕、黑夫,这一阵的长戈大戟也最严最密。之后右边一阵,高飘土黄色大旗,旗下是丁、谢、王、三部。此部主将是丁盛、谢弼和王章,也是斗具齐整。

    等具体看到这些军阵,曹cao才知道为何这些泰山贼屡战屡胜,为何他们有胆量南下掺和颍阳的决战。

    只看这斗具甲胃,简直比南北军还要精良,这是贼?

    但看到这些,曹cao一声冷笑:

    “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今日,皆要死在此地。”

    念此,曹cao抓起马囊边的号角,吹响。

    随后,早已准备好的汉军骑士们,纷纷解开囊袋,袋里装的都是细沙,这些沙土顺着身后刮来的西北风,直灌关羽所部当前。

    曹cao看这一部最精锐,就率先拿这一部下手。

    这就是第五儁献得策,以沙土顺风扰贼破阵。

    效果很显着,原先还整齐的敌军阵,被这一阵泥沙风刮得眼睛生疼,再不能维持阵线,曹cao大喜,忙让人冲阵。

    但就在曹cao以为胜券在握,突然一队大楯士从缝隙处顶了上来,之后又是一排排大戟向外刺竖。随后曹cao就见到一个离谱的场景:

    只见一个绿袍敌将坐在阵前的胡床上,左手拉匹枣红战马,右手横一把铁矟,在风沙中眯眼踞坐。

    如此滑稽之景,那绿巾头以为自己是谁?

    曹cao随手就让一队骑士上前,对那人攒射。箭如飞雨,绿头巾身后的扈兵持大楯将这人护住,而此人就还这么坐着,巍然不动。

    倒是好胆魄!

    曹cao的骑军顺着风沙,越来越迫近,就在他们奔驰到距离关羽不足百步的时候。关羽身后林立的大楯突然打开,一群群手持大黄弩的士卒同时发失,曹cao军骑人仰马翻。原来之前关羽早就令大弩士伏楯下不动,等敌骑只数十步,一时同发,直接将曹cao最前的突骑射翻。

    一时间关羽面前,人嚎马嘶,空出一片。这还没完,一阵风沙卷过,关羽突然起身而立,挺矟上马,逆奔曹cao军。于此同时,候在大弩士身后的数十骑见校尉率先冲锋,也催马追随而来。

    关君执锐,所向无前。

    曹cao已经被这刚刚一幕给震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此刻见那绿巾头起身上马,才知道此人有多伟岸,再等其人冲阵,心神摇曳,此到底何等天人,如此勇勐绝伦?

    百步距离,关羽眨眼就到,汉骑中冲来三骑将,看肩章绶带就有身份,三将正待合击刺关羽于马下。

    那边关羽一夹马腹,突然加速,持矟一搠,一挑,一砸,三骑将跌落马下。关羽胯下所乘非是寻常马匹,而是国家刘宏赐给北中郎将卢植的大宛神驹,后来卢植赐给了校尉种劭,后来种劭在濮阳津被讨死,其驹就被张冲送给关羽。

    英雄配宝马,有此神驹,关羽如虎添翼。果然就在这,一战建功。

    后面从阵内冲来的数十骑也追上了关羽,然后并其一路,直向着持节的汉将冲去。

    持节的不是曹cao,却是他的部将第五儁。之前曹cao冲奔起了性,直接突到了前面,反将节杖留给了第五儁,而这下,这些就成了其人的催命符。

    关羽本就神勇,现在有胯下神驹,身边有数十勇士,直接就是秋风扫落叶,直杀到第五儁跟前。

    第五儁挺矛刺关羽,被关羽一把撅断,尔后他猿臂一伸就拎起第五儁,直接将其撞在了身后扈兵的矟杆上。

    被矟洞穿的第五儁,吐着血握住矟柄,怒目,然后头一歪,死了。

    不远处,曹cao隐匿在众骑中,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古今豪杰多少士,能几个真入千军中斩将夺旗?

    而今天,在他面前,这个绿头巾,做到了!

    真……真的是好汉子!

    曹cao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