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南征二
第二天清晨，攻城准时开始了。到响午的时候护城河被填满了。定军的爬城梯搭在城墙上开始了争夺战。只见梯子上密密麻麻的定军士兵，嘴叼唐刀，手脚并用，快速的向上爬去。不时有被滚石，镭木，热油击中的，血rou模糊的跌落梯子。定军的攻城弩战车推的更近了，给城墙上的守军造成致命的威胁。 跳上城墙的第一名定军士兵，被扑上来的四五名宁军包围。一把长枪插入定军肩膀，定军不退反进把手中唐刀狠狠插入对方肚腹，此时后腰又被一把腰刀插入，血流如注。定军抱着拿刀的宁军就一起跳下城墙，双双殒命。越来越多的定军爬上城墙与宁军血战在一起，可谓是一寸城墙一寸血，杀的血rou模糊，惨不忍睹。 城墙外正在爬梯的定军，正在撞击城门的定军，正在行进的定军，不计其数。 “大风” “大风” “大风” “死战” “死战” “死战” 两军的喊杀声，呐喊声，刀枪声，打斗声不绝于耳。 岳文枫坐在点将台上，看的有些于心不忍。要是有炸药的话……炸药……对炸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 “暮雪，火药有吗？” “有啊！难道烟花爆竹用的不是吗？” 对啊！岳文枫一拍大腿，自己真蠢。赶紧传令让后军收集，研究火药。 “小满，让我看看你们东临国的战力。” 诺！ 满承亲自带着五千东临步兵就向城墙而去了。搭梯上城，一颗滚石砸来，满承从这个梯子，跳向旁边的梯子。然后奋力的向上爬去，旁边不时有东临士兵掉落。满承面无表情，此时有一锅滚油倒下，满承勾住梯子倒立躲过，还是有几滴热油溅在手背上。嘶，咧咧嘴继续攀爬，满承终于跳上城墙，手中唐刀朝一名宁军就砍去，咔一声砍在脖子上，脑袋热滚滚的就掉了。后面不少东临士兵也爬上来，与宁军战在一处。 王毓刚捅死一名定军，旁边的亲卫就过来说道：将军撤吧！西城墙守不住了。王毓仔细一看身边的宁军寥寥无几了，西城墙大部分被定军占领了，还潮水般的向城墙两侧延伸。 王毓大手一挥，撤。向北城墙退却。 岳文枫马上部署葛三娃打东门，红娘子打南门，暮雪打北门。一丝一毫也不给宁军喘息的机会。 “小虎传令，军阵轮番进攻，一刻不停。” 诺！ 此时已经占领西城墙的满承率兵向北城墙杀去。 “承柱带人夺了西城门。” 诺！承柱向登城马道冲去。 登城马道上的宁军且战且退，外面的攻城车撞击城门发出咣咣的声音。承柱看着退向城门甬道的宁军。弟兄们给我冲，杀光他们。挥舞唐刀就冲了上去，一脚将一名宁军士兵踢翻在地，扑上去对准胸口就狠狠一刀，血溅的满脸都是。旁边一名宁军长枪刺入承柱左臂，承柱大叫一声转身唐刀就砍向长枪兵，噗一声头颅被一分为二，滚落在地上，倒地气绝。 “赶紧解决战斗，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诺！ 不一会就有七八名东临士兵抬起城门栓打开了西城门。 外面的定军速度把攻城车推到一边，像潮水一样涌入城内。后面的乃儿不花骑着战马带领骑兵进城而来。 “承柱将军辛苦了。赶紧下去包扎伤口，休息一下吧！” 诺！满承坐在甬道边，大口大口的喘着，左臂的贯穿伤口还在冒着血。 西城墙通往北城墙的通道上，满承飞起一脚把一名宁军士兵踹倒，拿上手弩噗一声弩箭插入对方嘴巴，从后脑勺穿出，将头颅活生生钉在地上。跳身一跃唐刀就向右侧宁军砍去，咯一声就砍在对方肩膀上，连肩带臂切下，血流如注，狂喷不已。 中军点将台，小虎过来一抱拳。 “王爷，满承将军已经攻下西城墙，打开西城门，乃儿不花将军带兵入城了。” 岳文枫心想这个满承看来不错啊！虽然是王爷之子，作战挺英勇啊！ “让东临国军队退下，换海狮国军队上。看看李媛的成色。” 诺！小虎去传令去了。 战斗依然从清晨打到黄昏，夜晚星光点点，四周的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在定军轮番上阵的猛烈攻势之下，宁军被迫展开了巷战，不得不承认这股宁军很顽强，没有一个人逃出城外。一街一巷，一门一户的与定北军展开了争夺。宁城大战也在璀璨的夜空中进入白热化。 宁城中轴线正街的一端王毓正在组织节节抵抗，外城已经失守，只能内城死战。只见鹿角，拒马，铁蒺藜铺在阵前，三排刀盾兵在后，两排弓弩兵居中，后面三排长枪兵，步步为营，严阵以待。 红娘子率领的定北野战第二军一部在正街另外一端。战马的嘶叫声，排兵布阵的脚步声，连弩战车的机械声，将官们的口令声，传遍整个正街。红娘子骑在一匹雪白的大宛战马之上，火红的戎装上有了些许深褐色血迹，一块一块的。手执两柄圆月弯刀，依然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刚刚大战不久，体力消耗很大。目视前方，手臂端平。 “进攻” “大风”“大风” 定军喊着口号就冲了过去。红娘子一马当先，马蹄已经包裹铁蒺藜对其危害程度微乎其微，一个拒马前一拉缰绳，大宛马飞奔而起就跃了过去，一个鹿角前突然转向两条后腿一蹬就把鹿角甩出去三四丈远，还压倒了七八名宁军士兵。手中弯刀一划，一名刀盾兵脖子一凉，鲜血就喷涌而出。旁边的一名刀盾兵持刀砍向马腿，红娘子凌空而起，嘎一声踹断了这名刀盾兵的鼻梁，倒飞到一名长枪兵那里，好巧不巧噗一声一杆长枪就穿透了胸膛。 两支弩箭射来，红娘子马上一侧翻就躲过去一支，手中弯刀飞出就打掉了第二支弩箭。半空中翻身上马，马蹄一翘就踹折旁边一名弓弩兵的腿。红娘子顺势收回弯刀。正要再次冲锋，余光扫到街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妇人拉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正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红娘子只好翻身下马，飞奔过去扶起这对母女。 小女孩涩涩的说道：谢谢大jiejie。 红娘子摆摆手示意不用。突然小女孩目光凌厉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捅向红娘子腹部，红娘子猝不及防闪身后退，旁边小妇人的匕首已经深深插入红娘子肩膀之中。噗！鲜血流出染红了一整条右臂，左手弯刀脱手而出准确的插入小妇人额头，小妇人瞪大了双眼噗通一声倒地。旁边的几名亲兵手弩连发把小女孩射成了筛子，血rou模糊。 “常将军受伤了，快救将军。” 周围的定军七手八脚的开始施救。 城外点将台上的岳文枫听到红娘子遇刺受伤，心急如焚向医护营奔去。现在的大风军部医药局尚书王芍药姑娘和王府长史任纯青，内史何咏姗正在阎峯的护送下，在后方的各行省巡视。检阅指导，粮草，后勤，民政，防务，医疗，运输等建设和完善工作。医药局侍郎彩古姑娘专职领导军医随大军南征北战，救治伤员，战地配药。 医护营驻地一间独立的房间里，彩古给红娘子喝了苗疆疗伤圣药，处理了伤口。红娘子小声的问彩古，伤口愈合之后，脱了衣服会不会看见伤疤。彩古奇怪的看了看红娘子，她不是未婚吗？脱了衣服给谁看。 “放心不会的，我们苗疆的药很好的。” 岳文枫挑起门帘大步流星的进来，看到红娘子脸色有点煞白，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其它还好，心中大定，还感谢了彩古一番。悄悄俯身在红娘子耳边：娘子，你还好吗？小岩子好担心你的。说完还在耳垂上亲了一口。 一抹红晕浮上红娘子脸庞。俏声声的说道：小岩子，我没事的。放心。还在岳文枫的脸庞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彩古在旁边看着两人，看起来两个人关系不错啊！侍女小佳才把听来的八卦，悄悄告诉她，红娘子早就是王爷的女人了，都圆过房了。只是一直在打仗还没明媒正娶。彩古木讷的点点头，王爷应该女人不少。 看过红娘子，出了房间岳文枫面沉似水，怒视前方，冷冷的说道：小虎传令，命乃儿不花率领第三军把我军攻城弩，连弩，投石车布置在城墙四周。开始屠城，格杀勿论，鸡犬不留。把王毓的尸体挂在大营辕门，告诉宁军我不介意把宁山行省全部屠为无人区。 小虎显然有些失神，王爷可没有如此残忍过。看来是红娘子的事激怒王爷了，第三军是国外友军执行屠城最合适。 诺！小虎抱拳大步而去。 当天夜里所有军械布置到位，第二天清晨定军全部撤出城外。乃儿不花横扫一眼大手一挥，弩箭像瀑布一样射向内城，投石车上的火油罐四处开花，内城熊熊的烈火焚烧了七天七夜，光弩箭就射出了五十万支。冲天的火光让二百里以内的城池清晰可见，宁山省府的王氏大员们吓的瑟瑟发抖，惊恐不已。 贵山行省边城遵城和宁城相距八十里，这里已经是定北军的后勤基地。贵山行省都指挥使杨照率领第六军一部正在这里驻守，调配运输大军所需物资，军需。 杨照站在城头上望着宁城的熊熊大火。旁边的副将黄傅轻声的说道：将军，宁城也是大风子民，怎么王爷屠起城来了。这可不是定北军的作风啊！ 杨照冷笑一声回答道：肯定是王家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呗！激怒岳王爷了，一群螳臂挡车的蠢货。放眼天下国内国外谁能抵抗王爷兵锋。自寻死路而已。 黄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杨照紧接着说道：老黄这次估摸着王爷损失，消耗不少。你赶紧催促一下把粮草，弩箭，火油等送往前线。 诺！末将领命！ 宁山省府桂城右偏将府邸，一老一少两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和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坐在上首的老妇人说道：老爷，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您只是琅琊王氏的旁系亲属。哪次剿匪，抵抗倭寇少的了老爷您啊！可得了好处，论功行赏的时候哪次有老爷您了。王群，王代凭什么能主政一省事务，不就是会溜须拍马吗？现在王家主也死了，琅琊王氏乱成一团，都抢着当家主之位的。老爷不给自己考虑，也得给儿子儿媳考虑考虑吧！莲儿还大着肚子呢？ 下首的小妇人接话道：是啊！公爹，娘说的在理。万一激怒凉王，给桂城也来个屠城，儿媳挺着大肚子，跑是跑不远，难道真的陪葬啊！您可还没见着大孙子啊！ “行了，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何况旭儿才十六岁，还有大好前程等着的。” 说话的这位将军就是出身琅琊王氏远亲旁支王延，目前任职桂城右偏将负责东，南两门的防务。膝下仅有一子名王旭，十六岁去年才成亲，现在正是南门守将。王延算是宁军比较能战善战的将军了，剿匪，抗倭，与南度大军交战。风风雨雨，一晃戎马都三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出身不高，早就身居高位了。两鬓斑白的老将王延目光如炬，独自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夜。 宁城外的定北军大营辕门，一具烧焦的尸体还挂在木杆上。乃儿不花费尽心思找到的王毓尸体，现在的宁城内城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满目沧桑，远处望去就是黑黝黝的一座城池，孤零零的待在那里。 岳文枫和彩古商量以后，封苗族莫利头人为宁山行省正二品布政使，擢升原定北军第九营主将岳晨为宁山行省正二品都指挥使正式接管宁城。重新规划，建设宁城，贵山行省出钱，苗疆出人重塑宁城，并且莫利头人会迁徙苗族百姓，协助岳晨组建大风军部第十一军。 宁城东南五十里河池城，只要拿下这里，离省府桂城只剩二百里了。河池城外定北军大营中军帐，岳文枫召开了军官会议。 “明天开始进攻河池城，第四军讫娃诉苦好几次了，没让苗族汉子上阵。河池城护城河宽三丈，第四军连夜做两个浮桥出来。明天强攻到护城河附近，最快速度把河填充到一人之高。然后苗族汉子铺设浮桥。两侧的连弩战车多多安置，必须压制住城墙上的守军。然后乃儿不花的极北战马骑兵迅速过桥，把炸药包放在东城墙下实施爆破。爆破之后第一军的葛三娃领军突击进城。大家都明白了吗？” 诺！领王爷命。 红娘子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看看众人，难道没她什么事吗？ 这时岳文枫才笑呵呵的过来说道：明天东城才是破城的重点。娘子，暮雪，李媛领军分别进攻南，西，北门把守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方便乃儿不花他们破城。因为东门是离定北军大营最远的。 果然第二天南，西，北三门激烈的强攻让守将手忙脚乱的，把城中的预备队都派上去了。打到下午快顶不住了，只好把东城守军调了一部分过去。 河池城东门外，讫娃一挥手连弩战车和扛着浮桥的苗族大汉就冲向护城河。 “嗖嗖嗖”弩箭的破空声开启了东门大战的序幕。三四百架战车压制着城墙守军的射击。轻骑兵一排一排的向护城河投着沙袋。 黄昏时分，天色渐渐黯淡。几百名苗族大汉跳进护城河里，开始肩扛两座浮桥。乃儿不花带领的绒帝国骑兵，踩着踏踏的马蹄声渡过浮桥，桥下的士兵汗水连连，咬牙坚持，肩上的浮桥起此彼伏，连连摇晃。 冲到东门下的乃儿不花，迅速从马背上拿出炸药包，旁边工兵挖开地面。顶着守军的弩箭，滚石袭击安放炸药。不时有士兵中箭倒下，也有被砸中的，附近已经被鲜血染红。 随着一声巨响，咣当一声。河池城东门应声而倒。硝烟还未散去，葛三娃带领第一军冲进滚滚烟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