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干净又卫生的地方

    城内景观还不错，看上去颇为繁华，毕竟临海还在河口，稍微发展一下就不会差到哪里去，美中不足就是来回走动的成队士兵有点影响观感。

    看着城内的情况这么压抑，他们也没在城市内四处晃悠，商船停泊在港口，大部分人都在船舱内留守，小队由人类和精灵组成的队伍原地找了个向导，前往海姆教会的分部。

    还是那熟悉的味道，海姆教会的教堂建在城堡之内，防卫森严，俨然就是一座小型要塞。

    带着博克的信件去和对方见面，自然而然地获得了接待，这边海姆教会的长官兴匆匆地和唐诏见面，同唐诏讨论武器装备的事情，然后立马派人去商船那边取货。

    【有些事情需要麻烦，最近银涛城内的情况如何？】

    “我们的职责是维护周边海域的秩序，对城内的情况不会过多干涉，但我们也能明显感觉到，最近的情况不太安稳，说是人心惶惶也没问题....”

    这里原本就是斯特林家族的领地范围，但不属于现在的这一支，现在这一批人想接管领地都需要用上一段时间，更别提还有暗流涌动，最近城内的治安状况也实在称不上良好，抢劫盗窃这种事件发生的频率飙升。

    逼得他们不得不把重心更多放在银涛城附近，配合一些斯特林家族新招募的治安队，勉勉强强能压制住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唐诏也绝了随便租处地方暂居的想法，而是向海姆教会提出申请，希望他们能帮忙找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为此他们愿意出一个合适的价码。

    众所周知，海姆教会的财政状况一直都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情况，唐诏刚给他们提供一批武器装备，因此这边的海姆教会倒也愿意卖个人情，唐诏如愿以偿，获得了一片城外的场地。

    原来是海姆教会的训练营地，高墙大院，很好防守，同时贴近银涛城的军营，安全性方面很到位，海姆教会象征性地收了十枚王室金币的租金，事情进展顺利。

    海姆教会的帮助仅限于此，后面的事情要靠唐诏他们自己处理，不能提供更多。

    带着船舱内的物资和金钱上岸，众人直接前往庭院，并暂时在其中驻扎。

    小队人类水手前往银涛城内的集市，准备去采购一些必要的物资，而唐诏则蹲在一名精灵的肩头，开始游览整个银涛城。

    尽管城内看上去人心惶惶的，但从居民的穿着和城内建筑物的状况来看，这无疑是一座很富裕的城市，在这种特殊时期，河面上仍旧有来来往往的商船，运输着奥兰全国乃至于全世界的物资货物。

    【我们先去斯特林家族的宅邸走走，然后你在河边把我放下去就行。】

    -------------------------------------

    斯特林家族的府邸在城市靠海的一面，建筑物高大典雅，不过现在并不对外开放，没有王都那边的直接命令，他们不接待任何外人。

    可以说是一种在混乱中自保的方法，也可以说是一种隐藏秘密的方法，没有事实的情况下，怎么说都有人相信。

    四周有几队巡逻的士兵，不过唐诏还是可以想办法钻进府邸，趁着夜色直接翻墙就行，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一条会变色的蜥蜴。

    只是现在还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在手里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太想招惹封建贵族，斯特林家族的宅邸可以算是最后一步，总之先去看看别的地方再说。

    其实唐诏也没搞懂，为什么诺顿会让他来做这种事情，一个在大陆最东边一个在大陆最西边，属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对这里根本就不熟悉，谈何“找出恶魔”，只是看在金钱的面子上答应下来，而且还会尽力帮帮忙而已。

    沿着宅邸的边缘逛了半圈，在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之前，唐诏和带着他的精灵就及时离开。

    精灵按照他的吩咐，将唐诏放入河中，唐诏在河水中游曳两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下水道出水口。

    既然诺顿说银涛城之内可能会有恶魔，唐诏就顺着对方的意思来，一点点把可能的地方都排查出来。

    很明显，尽管银涛城是不逊色于吕福德的大城市，但银涛城的下水道系统并没有吕福德来得先进。结构简单，线路单一，很明显单纯就是人类后来修建的东西，很对付差事。

    银涛城是在奥兰建立之后才发展起来的新城市，在此之前这里就是渔村和田地。既没有奥斯提亚人修建的基础设施，也没有狗头人为他们辛勤工作，原来更不是什么古老的精灵遗址。

    唐诏原来也钻过好几次下水道，可银涛城的下水道跟吕福德的有本质性区别。唐诏不介意脏乱，但这不代表他能忍受在答辩和不知名液体混合成的水中肆意遨游。

    在排水口踌躇了几秒钟，唐诏就涨大了自己的体型，来到四米上下。

    下水道的出水口被铁栅栏封死，他将身体贴近栅栏，稍微用上些力气，栅栏此时此刻却是纹丝不动，显然这栅栏应该不是很久以前安装上去的东西，而是新近才安上去的。

    比起用蛮力强拆，闹出太大的动静引人注目，现在他也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四肢并用，他爬到更高的位置，确保从下水道中涌出的不明物质不会飞溅到他的嘴里，然后他对准铁栅栏长大了嘴巴。

    他的上颌有两颗格外长而尖锐的牙齿，这是他的毒牙，上面有两个并不明显的小孔，能从中喷出毒液来，他现在也就是正在干这种事。

    淡绿色的液体从他的毒牙中喷出，直直地喷淋到铁栅栏上，经过两秒不到的反应时间，铁栅栏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如同遇上了强硫酸一般，开始被迅速腐蚀掉。

    毒蛇的毒液很珍贵，毒液量也不大，但唐诏不一样，他的毒囊很大，能储存相当数量的毒液，同时有再生速度加成，恢复的也比较快，只要进食足够的话，他基本上每天都能补满状态。

    这下铁栅栏就好对付多了，唐诏的爪子稍一用力，铁栅栏就应声而断。

    现在河上也会有巡逻的士兵，唐诏不清楚他们会不会检查下水口的状况，为了保险，他没有直接扯下整个铁栅栏，只是在铁栅栏上撕扯出来一道口子，能让变小之后的他比较舒服地钻进其中。

    巡逻的都是普通士兵，撑死了也就是三阶的战士，不贴近仔细查看根本注意不到这点儿缺陷，哪怕看见了，没受过相关训练教育的士兵也不会认为这种小口子能进去人。

    奥兰的施法者数量并不多，明面上对使魔这种东西的限制也很严格，正常人一般都想不到使魔偷偷潜入进去，更别说一条会自己思考的蜥蜴了。

    -------------------------------------

    唐诏认为自己想的很周全，但吊在下水道的墙壁上勉强攀爬了一段时间后，他明白自己大概率是想多了。

    因为这地方确实是不值得多少关注——又窄又矮，幸亏这里有点年久失修的感觉，下水道的砖石都已经开始脱落，露出泥土和坑坑洼洼的岩石层。

    这让唐诏的爪子能够勉强伸入其中，让他吊在空中，不至于落到下方，和那些不知名物体一起在下水道中畅游。

    不过尽管如此，这里的空气也已经完全不能让正常的生物呼吸，唐诏一直都在憋气前进。

    好在进化之后，他的憋气能力也有小幅度提升，现在跟鳄鱼差不太多，憋气三四十分钟都不会致命，完全撑得住。

    【确实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按常理来说，我现在差不多走出去两三百米了，还没走到下水道的主干道，这里还这么狭窄，又有沼气存在无法呼吸，正常生物根本就过不来。那道铁栅栏的存在就没什么意义了，安装的时候麻烦不说，还会阻碍下水道中的东西正常流出。

    如果是下水道设计之初就存在的东西倒也无妨，但那很明显就是近期才新安装上去的，做这种安装工作，背后绝对是存在什么目的。】

    用这种想法安慰自己，唐诏在漆黑一片的下水道之中继续摸索着前进。

    .....

    也不知道究竟在黑暗中行走了多远，唐诏终于是走出了管道，来到了下水道的主干道上。

    说是主干道，实际上也没多宽敞，空气也还是非常浑浊，只是短期呼吸不会把人活活呛死的程度。

    不过不管怎么说，唐诏总算是能把自己的体型变得更大一些了，这让他能更轻易地将爪子嵌入天花板，并且用更快的速度行动。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唐诏在下水道一连找了许久，终于是获得了一点线索。

    【从这个痕迹来说，对方的大小最起码也在五米上下，这不是一个正常生物该有的尺寸，这个力量表现也很可圈可点...】

    摆在唐诏面前的是被严重破坏的下水道墙壁，从痕迹来判断，破坏者使用的不是锄头大锤这样的常规工具，更类似于爪子跟利刃这样的东西。

    总之大概率是某种生物干的，是不是恶魔还要再看看，但绝对不简单。

    强忍着恶心和不适感，唐诏将头颅凑近痕迹处，细细嗅着，希望能从中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结果很可惜，痕迹已经有一段时间，而且这里的气味实在太浓重，彻底将残余的那点气味也给掩盖住了，以他的鼻子都闻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说到底在下水道靠气味找东西，这事情能不能成先别说，绝对是有点折磨自己的成分在里面。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痕迹中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在被破坏的墙壁上，存在一些淡黄色的小孢子，仔细看看，在一些缝隙中还存在一些乳白色的痕迹，像是某种液体风干之后留下来的印记。

    【可能是植物，可能是两栖动物，可能是水生动物...好吧这个可能性不大，总之先把证据带回去给人看看再说。】

    顺着痕迹找了找，他挑选出一块既存在孢子，又存在白色印痕的砖头，用爪子直接将它撬下来。

    带着这块或许存在重大意义的砖头，唐诏原路返回，离开了这处让他感觉颇为不适的下水道。

    ......

    从下水道再次回到杜瓦河口，唐诏没再四处晃悠，直接回到大部队驻扎的庄园之内。

    德鲁伊和施法者们第一时间就对这块砖头上的东西进行研究，虽说没有什么正经的化验仪器，但他们还是在短时间内得到了结果。

    这些东西都来自一只恶魔，准确点来说是一只狂战魔，一只同时拥有两栖生物和类人生物特征的大号怪物，在唐诏的认知中，大概就是“青蛙人”的样子，只不过身上有强健的肌rou组织，背上有鳞刺，在四肢处还长有不少含有病菌的小孢子而已。

    实力很强大，按人类的标准来说差不多是四阶，进化之前的唐诏需要经过一番苦战，哪怕进化之后这也是个需要认真对待的对手。

    “我们应该怎么做？现在把证据交给诺顿先生的人吗？”

    【不，还不到时候。他要的是和斯特林家族有关的证据，我们这点东西顶多就只能证明，银涛城的地下或许还存在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恶魔余孽罢了，不能改变什么事情的。】

    金币不是那么好挣的，随随便便找点证据，私家侦探都能做到的事情，还需要找唐诏做什么，他早有心理准备。

    【在城内打探消息的人怎么样了？】

    “有些收获，现在银涛城内并没有追随洛山达的牧师和圣骑士，同时城内的人口失踪现象比较严重。”

    【这里的居民有怀疑过什么事情吗？】

    “出乎意料，怀疑是恶魔所为的居民并不算多，但有很多居民都怀疑是另一种生物所为，当地的居民称呼它为海狼，似乎是一种海怪...”

    这人开始跟唐诏解释海狼这种生物，并不是梭鱼的俗名，而是一种存在于民俗传说中的生物，传说每到战乱饥荒的不详之年，这种生物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