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我来了!
正在屏幕前监视着书房的战凛亲眼见证了战狱醒來后一系列的暴力举动,听到战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战凛那颗坚硬的心也像被针刺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一些恍惚。 记忆中,战狱显少称呼他为“父亲”,小时候他跟战狱的关系不远不近,战狱对他始终抱着敬畏之心,两父子即使面对面,所谈话的内容也十分严肃。 长大后,战狱更是笑称他为“禽兽”,他也毫不在意。 但“父亲”这个词,从战狱的口中叫出來,却令战凛感到无比的陌生。 父亲是什么?是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一份责任。 战凛猛地摇了摇头,不行,他要坚定立场,绝对不能放战狱出去。 战凛关掉了屏幕,出了客厅里点了根烟,想把那些烦闷都抽走,却好像沒有什么用处。 见郁梓坐了过來,战凛碾熄了烟头,却依旧愁眉不展。 “让他去吧。”郁梓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一字一顿地道。 战凛猛地扭过头,“你知道了?” “路过你书房的时候,看到门被锁上了,还加了落地锁,平常除非你在里面,不然你连门都不关的,而且我也有几个小时沒看到御天了。”郁梓很聪明,也许年轻的时候他看不懂战凛那颗深沉的心,可相爱多年,战凛再也沒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战凛又点了一根烟,连手都在颤抖,“青爷也许会设下陷阱,喻驰这次太大意了,军火钥匙又涉及到你……” “那天晚上,御天问我,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后來我想了想,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爱,如果为了他自身的安全又或者我的安全,而令他失去了喻驰,令他恨我们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郁梓叹声道。 父亲,不要让我恨你。 不要让我恨你。 恨你…… 战狱通红的双眼,不断地在战凛的眼前闪过,那道熟悉的沙哑的声音,也不断地在战凛的耳边响起,战凛突然紧紧地抱住了郁梓,勒得他骨头都在发疼,战凛低声道:“不要说了。” 郁梓果然安静了下來,他知道战凛需要时间考虑。 最重要的东西,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军火钥匙,是战凛花了大半辈子一直在守护着的东西,而郁梓,是战凛决定要守护一辈子的人,当年将军火钥匙送给郁梓后,战凛早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他的爱一向强势霸道,不容人拒绝,所以军火钥匙承载着他的爱,戴在了郁梓的脖子上,那个时候,战凛从沒有想过自己会有儿子,在他和郁梓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不打算将军火钥匙从郁梓的脖子上取下來。 那个时候,从沒有想过如今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 战狱漆黑如夜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窗外的夜色,向啸恐怕已经行动了吧,以向啸对喻驰的重视,即使沒有自己的命令,也一定会去救喻驰的。 战狱拿起放在木桌上的小木钟,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前进,心,蓦然痛得难以呼吸,他颓然地抬起手,突然用力地将木钟砸在了厚重的玻璃上,木钟碎了一地,玻璃映照出满地的荒凉…… 比起战狱被困在书房里的无能为力,向啸此刻正争分夺秒地赶去喻驰所在的那间公寓,一路上汗如雨下,他却不觉得疲累,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喻驰,向啸浑身都充满了能量。 可却沒有人知道,此时的喻驰已经陷入了困境之中。 两天的时间到了,喻驰眼看着太阳落山,眼看着月亮升起,从希望变成失望,最后...绝望。 他相信战狱,相信向啸,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夜幕降临的脚步越來越近,喻驰渐渐觉得,自己是否已经被抛弃了。 战狱不会拿军火钥匙來换自己,也不会來救自己。 喻驰的手里捏着两块刀片,是趁青爷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从自己身后锋利的栏杆上硬掰下來的,掰下來的时候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手指,可喻驰却恍然未觉。 月亮如此残忍地挂在高空中,明亮得沒有一丝杂质,喻驰的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痛苦,随即又恢复了淡然。 门果然被人推开了,青爷脸色铁青地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來,喻驰向后蜷缩着身体,身上的伤势因为沒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有些加重,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喻驰因为之前被淋过好几次冷水,所以直到现在还发着烧。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在此刻却十分清醒,一点儿也沒有发烧的那种浑噩的感觉,而青爷就像一只恐怖的怪物,步步逼近。 “两天期限已过,你可真有胆子,竟然真敢耍我们,荒郊野外的树林根本就沒有什么军火钥匙!喻驰,我的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不是我不肯放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放过你自己!把他给我拽出來,扔进浴室从头到脚洗干净!”青爷狰狞着脸,得不到军火钥匙的他已经痛恨喻驰入骨,在床上,喻驰也别想好过! “是,青爷!”几个手下摩拳擦掌,一脸yin.笑地走向喻驰。 喻驰眼中闪过狠光,在第一个人进入到喻驰能够攻击的范围内的时候,喻驰猛地直起身,用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那个男人的脑袋上,“哇呀!”那个男人一阵痛呼,后退了几步,喻驰也因为太过用力有点儿头晕,晃了晃脑袋后机警地盯着他们。 又有几个男人陆续靠近,喻驰抬起被手铐铐住的手,将手铐卡在了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向后一拉,将他撞在了自己身后的墙壁上,那个男人甚至死不瞑目。 剩下的人见喻驰这么厉害,都不敢轻易接近,青爷冷哼:“沒用的东西,连一个行动受制的男人都搞不定!” 青爷上前一把掐住了喻驰的脖子,喻驰双眼一翻,险些透不过气來,青爷伸出另一边手大力一撕,覆在喻驰身上那早已经成为了破布的衣服不堪重负掉落在地,裸.露出喻驰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每一道伤痕却偏偏像有生命似的,令喻驰整个人看起來充满了一种禁欲般的美感,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SM俱乐部里那些被调.教过的玩具,青爷身后的几个男人眼中都翻腾起了欲望,喻驰绝对想不到,伤痕累累的自己更给人一种可以肆意凌虐的错觉。
“唔!”喻驰的胃里翻滚着恶心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來了,青爷的力道很大,喻驰用尽全力抬起手,将锋利的刀片狠狠地插入了青爷的右眼中,血顺着青爷的脸颊滴到了喻驰的手上、脸上。 耳畔传來青爷痛苦叫嚷的声音,喻驰却痛快地扬起了一抹冷笑,青爷的手渐渐松开了喻驰,捂住了自己的右眼,恐惧地乱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青爷……”黑胖子喊了他一声,青爷猛地转过身,几个手下看到青爷的脸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青爷的右眼上还插着一块锋利的刀片,竟已经沒入了眼球,只剩下一点边露出來,而他的右眼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 几个人后退了几步,沒想到喻驰这么厉害,早知道这两天应该再不间断地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不应该让他有休息的机会。 “我会瞎吗?!贱人,你这个贱人!”青爷转过身,一巴掌打在了喻驰的脸上,随即发狂般地踢着喻驰,喻驰却毫不在意,嘴边都淌了血,喻驰却还在笑,“瞎?瞎算什么?你、死不足惜。” “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青爷咬牙切齿地胡乱指着喻驰所在的方向,右眼传來锥心刺痛,青爷又不敢将刀片拔出來,害怕他的眼睛真会从此瞎掉。 什么军火钥匙他已经顾不得了,此刻不杀了喻驰,难解他心头之恨。 黑胖子连连点头,“是!” 向啸刚探头往房间里看的时候恰好看见黑胖子对着喻驰举起枪,双眼骤然睁大,向啸低喝一声,右手稳稳地举起枪,将黑胖子射杀了。 枪声震动了青爷,一个手下往窗边瞥了一眼,“青爷,不好!有人來救他!” “多少人?”青爷急忙问道。 “不清楚,看不见。” 青爷正想用喻驰作挡箭牌,左眼却刚好看到一颗子弹朝自己射了过來,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走到了自己的手下身后,倒在地上的人将会是他。 “先撤!”青爷气急败坏地道。 几个人护着青爷离开了房间,向啸立即迫不及待地翻窗而入,一个箭步來到喻驰身边,将嘴角还在淌血的喻驰扶了起來,“喻驰,喻驰,你睁开眼看看我……” 也许是因为身上太疼,喻驰闭着眼睛,令向啸有种已经失去他的错觉。 “对不起,我來晚了,喻驰!”向啸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灼热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肩膀上,喻驰在向啸的怀里微微动了一下,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向、向啸?”喻驰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名字。 向啸用力地点头,松开了喻驰,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我來了,你受了好多伤,我应该早点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