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交流X协会X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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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交易没法做，不过你让我去当老师这种事我还是可以答应的，毕竟我接下来的时间里也无事可干。” 沉默半晌后，阿里卡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氛围。他对当老师没什么兴趣，但对方既然抛出了橄榄枝，阿里卡也就欣然接受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尼特罗问道。 “反正我现在也没找到工作，就随便玩下好了，我要教的学生是谁？年龄太大的我可不接啊！” “你要求还真多，不过猎人考试早已经结束了，那些通过的新人也多找到了老师，就剩一个。”尼特罗让豆面人递给阿里卡一张档案纸。 “这个新人资质不错，精神力挺强的。但因为要上医科大学，所以他的念教学老师还是空着的。这段时间里协会的猎人们也比较忙，干脆就让你这个‘新人’去教新人好了。” 阿里卡看着手里的档案资料，上面是雷欧力报名猎人考试时所填写的信息。雷欧力，是那个少年四人组中个子最高面向也最老成的那个人吧？阿里卡稍微思考了下，他对于雷欧力能通过猎人考试并不惊奇，毕竟那可是自己看好的新人之一。 “还有其他人吗？我记得他还有三个小鬼同伴吧？全都丢给我如何？这四个人资质都挺高的。” “没了，就剩一个。”尼特罗笑道，“而且他们只有三个人通过，那个白毛小子落选了。” “哦，真是可惜。”阿里卡淡淡表达了自己的心情，也没有深究原因。 “我也觉得可惜了，那小鬼是他们中潜力最大的。” “都一样。”阿里卡说道，“教学课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地点在哪？协会总部里吗？” “上门服务，你自己去找他。” “我可以不干吗？” “不行，你答应了，不当这个老师你就不能说出你所知道的东西。” “算你狠！老头！”阿里卡算是明白了尼特罗的把戏，绕了一大圈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尽最大的可能堵住他的嘴，或者说是逼阿里卡答应尼特罗的条件。 “既然我接受了这份工作，那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他从病床上起来，朝向绮多。 “唔，没什么大碍了。”绮多盯了一会，随后解开绷带上的念，绷带就像抽丝剥茧般掉到地板上。 “协会里有义肢专家吗？只有一只手臂很不方便的。”阿里卡活动下自己的身子，对着尼特罗要求道。 “有的，不过不知道人在不在，协会大楼就在附近，用不用过去一趟。”绮多提尼特罗回答。 “可以，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世界里的官方民间机构长得怎么样。”说话间阿里卡穿好了衣服，“带路吧，如果你们协会里有食堂那就更好了，免费午餐，睡了两个星期，我现在快饿趴了。” “……” 豆面人和绮多满脸黑线地看着阿里卡，然后默默地转身走出病房，尼特罗和阿里卡跟在后面。 “你说话好像挺喜欢把你自己和这个世界分开的。”绮多在前面说道。 “是吗？” “很多时候都是说话里总是你们世界你们世界，这是你说话的习惯吗？” “算是吧，也有可能只是在那个地方待久了所以被思维一下子转不过来，或者说这里对我而言只是个异地，我算是这里的异乡人吧。” 他们走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阿里卡又想起了在维拉利市的日子里，那时候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在街上瞎逛逛，观察着每一个人。人们低着头，行色匆匆，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快要到上班的时间了，没有谁会注意到优哉游哉的四人。 “到了！”豆面人说道。 四个人在一栋钢筋水泥的高大建筑前停下脚步，正对着街道那面全贴着落地玻璃，在太阳的照射下金光闪闪。阿里卡驻足仰视，这座大楼起码有二十层以上，其高度放在维拉利市也是排进前五的存在。 待门卡检测通过后他们走进大楼，直接坐上电梯。尼特罗轻车熟路按下十九楼的按钮，一股失重的感觉油然而起。 这边的人类世界也有电梯，那他们知道重力公式吗？又或者说如果他们能推导得出重力公式，为什么会对自己生活的地方一无所知呢？阿里卡陷入沉思当中，满脑子都是数学和物理公式。 “你怎么了？”看到阿里卡愁眉苦脸的模样，绮多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好奇为什么电梯能升上去而已。” “升上去？不是利用重力原理吗？只要是受过教育的人都会知道吧！”绮多疑惑道。 “重力原理？” “是啊，现在我只记得公式了，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绮多念了一串公式，阿里卡在心里飞快地记下来，又翻译成卡利阿利语默念一遍。这套重力公式与克莱因海的重力公式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使用的单位符号不同。也就是说这边的世界里物理和数学的发展还是挺可观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推导出来的，有时间的话要好好翻下他们的专业书籍了。 阿里卡没再说话，电梯里又陷入沉默当中，尼特罗和绮多都有很多问题想问阿里卡，但感觉对方有点碍事，所以也就没有开口。 几分钟后电梯停到了十九楼，尼特罗、豆面人和阿里卡走出来，绮多的办公室在十八楼，所以没有跟出来，她给阿里卡留了个电话号码，然后关上了电梯门。 “现在我们去哪？”阿里卡问。 “我有个朋友想见你，她是美食猎人，对尼托洛米很感兴趣。”尼特罗头也不回答道。 “行吧，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了。”阿里卡说句意义不明的话。 尼特罗把他领进一间会客室里，那里坐着位年龄很老的婆婆，他给了豆面人一个眼神，豆面人领会后便离开了，会客室里只剩他、阿里卡和他多年的挚友林聂·欧德堡三人。 “我叫林聂·欧德堡，是个美食猎人，你就是阿里卡？”林聂眯起眼看着站在她面前满脸是伤痕的青年问道。 关于他的事情她已经完整听尼特罗说过了，但林聂还是想亲眼见见这个年轻人，之前由于阿里卡昏迷的缘故一直没有成行，没想到今天只是来协会总部转转却碰到意外之喜。 “对，是我！阿里卡·帕里纳科塔，第287届猎人考试的合格者。”阿里卡毕恭毕敬地回道。 “听老家伙说你在猎人考试过程中放过尼托洛米……”林聂自言自语，颤颤巍巍的声音掩盖不了她的锐气，她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包塑封袋。 阿里卡盯着那被塑封袋包着的食材，虽然那团黑糊糊的不可名状之物已经完全散失了原本麻醉的香味，但阿里卡还是认出了这是放了多天的尼托洛米。 还真是把它当成了宝呢，他心里轻蔑地发笑，不过这还好，克莱因海那边的人连尼托洛米都没听过，当着他们的面拿出这种植物估计也只会当做是品性良好的粮食作物罢了。 “没错，这是我放的，当时我害怕被淘汰，所以就拿出来当调料……”阿里卡把当时的情景添油加醋后告诉林聂，尼特罗全城闭着眼睛，没有搭话。 “你去过那里吧？你知道你拿出这个东西意味着什么吗？”沉默半晌，林聂缓缓开口说道。 “虽然不是很了解，不过从网络上搜集到的消息大概了解到一点，目前这个世界封锁着那个地方的资料，更别说这个东西了，按照我的理解，这种作物估计只有V5国家储备着一点，民间的话别说有了就连听都没听过。” 阿里卡从风衣内兜里拿出两株金黄色的尼托洛米放到茶几上，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了令人沉醉的香味。 “如果这个真如我所说的那样，那现在全世界就只有我有尼托洛米。这东西的产地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拿的是西葡人送给我的。” “西葡人？” 林聂看着两株黄灿灿的尼托洛米，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这个被东·富力士描述的传说中能治愈百病、延长寿命的植物，在过去三百年间全世界付出了多少生命都没能成功拿回过一株。尼托洛米以及黑暗大陆的食材是她毕生的梦想，年轻时林聂也曾和尼特罗还有揍敌客家的杰格一起偷渡到那里，然而刚到门槛处就被那里的景象吓得灰溜溜逃回来了，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踏上过那个地方。 传说中的尼托洛米，传说中的顶级食材，这两者已经成了林聂的执念。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去一次那个地方，哪怕是在门口处伸头进去望望也好，但这个愿望似乎已经永远不可能了。这个世界上想去黑暗大陆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规则束缚着，比如金、比扬德等等，而制造这个规则的人居然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尼特罗。 林聂对尼特罗这个做法颇为不满，但考虑到尼特罗对黑暗大陆险象环生的忧虑，她也没说什么。她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抱着执念走完全程，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自从看到门琪从汤锅里捞出来的尼托洛米残渣后她又对人生产生了希望，以至于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待在猎人协会里，这是她在协会总部待的最长一段时间了。 “在黑暗大陆上生活的一个亚人种，算是我所见过的亚人种中对人类最友好的，我帮了它们一点小忙，于是它们就拿了点尼托洛米表示感谢。”阿里卡淡淡说道，他对尼特罗和林聂隐瞒了很多细节，比如西葡人的忙，尼托洛米的量等等。 “你身上有多少株？”受到香气的熏陶，尼特罗睁开眼睛，盯着茶几上一黄一黑的尼托洛米。 “还剩四株，他们送我十株。”阿里卡将总量除以二十后告诉给尼特罗和林聂。 “……” 尼特罗和林聂没有回答，他俩似乎并不完全相信阿里卡。 “这两株是我送给你的，你说你是美食猎人，那这种稀有的食材还是交到你手上好，物尽其用。”阿里卡把尼托洛米推到林聂面前。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收下好了。”林聂说道，直到现在她都是眼睛看着茶几上的稀有植物，并没有用手碰过。 “这东西能种植吗？”尼特罗发问。 “西葡人说可以种，选址在像沼泽这种过度湿润的地方，但具体怎么种我就不知道了，它们没说，或许你们可以试试……”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林聂问道。 “打算？”阿里卡错愣了下。 这是在问自己以后还去那个地方吗？阿里卡如此想到。 “可能会回家吧。”阿里卡望向窗外。 “回家？”林聂眯起眼睛。 “这老头没跟你说过吗？我是个流犯。” 林聂的目光转向尼特罗，尼特罗困惑地望着天花板，记忆里似乎阿里卡真没和他说过多少关于他的事情。 “这是你第一次透露你的身份，之前我们查了你的个人信息，完全是一片空白。”尼特罗说道。 废话，莫比乌斯巨大湖里怎么可能有他的资料，要查但庞大的外世界到克莱因海的卡利阿利王国才能找到啊！阿里卡心里揶揄着。 “这方面我现在不打算全部说出来，刚刚的情报也只是向你们展示我知道很多事情而已，所谓合作就是互相交换对方有利的东西，只要你们拿出同等份量的东西出来那我就继续说下去。”阿里卡说道。 “不是说不做交易了吗？” “附加强制要求的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但简单的合作我还是可以考虑。”阿里卡淡淡说道。 “你想要什么？”林聂缓缓开口问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可能拿不出等价的条件来。”颤颤巍巍的语气里透露着不容侵犯的态度。 “帮我消掉我脸上这个东西。”阿里卡揉着自己右脸颊处的刺字，“这是我回到故乡的制约，只要这个东西还在我就不能踏上故乡的土地半步。” “这是，神字吗？”凝聚在眼睛周围，林聂看到阿里卡的右脸颊处散发着微量的念气。 “我是个流犯，这是附加在我身上的刑罚，以防我偷偷踏上故乡的土地，当我进入到故乡的范围，这东西就会发动能力，然后我的脑袋就会炸掉。” “除念师不能解决吗？” “民间的除念师怎么可能解决得了，这可是最高级别的神字，集合了全世界的人才创造出来的东西，一个连神字都刻不出来的人怎么会解决得了。”阿里卡脱掉风衣，露出空荡荡的左臂，“还有我的左手，这团黑色念气也要除掉，这是亚人种干的好事，虽然现在没有影响，但我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作妖，右脸颊和左手臂，这是我开出的条件，如何？” “老家伙，你觉得怎么样？”林聂没有立即回答阿里卡，转而问向尼特罗。 “唔……”尼特罗沉思一会，“筹码太少了。” “觉得太少你们可以继续加，份量多大则是由我决定了，先声明一点，我不要钱。” “不，是你的筹码太少了！”尼特罗说道。 “喂喂！老头，出尔反尔可不是个优良的好习惯啊！泰柚人就是因为出尔反尔结果被曼尔日人给给屠城了，不过这个典故想来你也不可能知道。” “你以为区区黑暗大陆的故事就能呼风唤雨了吗？你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随随便便拿出一个食材就说自己去过那个地方——” “骗子连知道那个地方的机会都没有。”阿里卡打断尼特罗的训话，“而且你心里也不认为我是骗子对吧，从一开始你就想封住我的嘴巴，甚至想利用约定把我禁锢在湖中岛里，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吧？老实说你在害怕什么呢？” “灾难，灾难会毁掉人类的。你没有带灾难回来湖中岛吧？”尼特罗凝重地看着阿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