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闻道有先知

    通天教主趁着夜色来到天机派，只有天机派掌门一人作陪。

    通天教主裹着一身黑色大披风，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本座本以为这次来，会看到夏奈会接任天机掌门！”

    天机派掌门亦步亦趋跟着，道：“让教主失望了，他没有打破桎梏，还失了宝物，已经失去成为先天的可能…”

    天机派掌门也知道，失去先天可能的夏奈，已经完全失去了通天教主心中的位置。

    果然通天教主没有再谈夏奈的意思，问道：“你做天机派掌门有多少年了？一百年了吧？”

    “禀教主，任某担当天机派掌门有118个年头了。”天机派掌门叹了口气，“身体的机能日渐下降，已经渐渐力不从心了！”

    通天教主点点头，再问：“任家有没有推举出下一个继承人？”

    天机派掌门摇了摇头，答道：“禀教主，任家已经没有人了！”

    通天教主停住脚步，皱眉道：“怎么回事？”

    天机派掌门淡淡道：“是异魂入侵。”

    通天教主停步，转身盯着天机派掌门。

    天机派掌门道：“教主，只是灭了我任家一族，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想想当初，自己初为天机派掌门，先天有望，家族兴盛，意气风华。

    现在自己已经是暮年，家族就已经烟消云散，如何让人不感叹。

    不过天机派掌门修的是合道之路，再大的悲伤，被天地的庞大分散后，也就显得不再那么悲伤了。

    通天教主怜悯道：“本座收你为记名弟子，你争取避过大限！”

    天机派掌门不喜不悲道：“谢教主厚爱！”

    “还有一事跟教主禀报！”

    “何事？”

    “朱彦给其弟申请了中门。”

    “嗯。”

    通天教主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天机掌门也知道，教主这是答应了，朱彦这次知教主要来，花费了巨大代价申请的。

    所谓中门，取自讲道者为弟子公开讲道，就为中门，给特别弟子单独传授，则为后门。

    天机派掌门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全族被灭，才让通天教主动了恻隐之心，这才有机会听取中门讲道。

    所以这次机会，对朱尾不可谓不珍贵！

    ……

    春风吹，百花香，辞了锦衣入红蔷。

    “喝！”“哈！”

    道场内呼喝之声此起彼伏，自大雪山秘境取土归来以后，高门的伴学们相互之间的练习越来越多，也越发默契。

    为了最大的锻炼实战能力，大多是拿了前头绑上裹着棉花布头的木棍对练，有了这样不会伤人的武器，伴学之间就可以放开手脚锻炼了。

    耀海在实战中游刃有余，身姿飘忽不定，任一挥舞木棍每次都是“恰好”被耀海避开，身法差了太多，他只有硬着头皮攻击。

    差以毫厘失之千里，任一紧绷着神经，但是渐渐他发觉，就算自己再慢上几拍，耀海也是“恰好”，差距这么大嘛。

    晃神中，任一看到耀海眼神中那不含人情的冷漠，任一的心就像夏天淋了一场冷雨，“你用了醒神诀？”

    耀海确实用了“醒神诀”，因为此诀能让他大脑处于绝对冷静。

    扩大观察细节的能力，从而达到洞察先机的感官……

    这种状态，就像是克敌机先。

    用过一次，便欲罢不能。因为此刻耀海摒弃了人的所有本能，成为一只精算机器，所以他在与任一的对练当中才如此从容不迫，因为任一此刻在他眼中，就是破绽的集合体。

    任一看了耀海裤裆一眼，“你下身湿掉了！”

    耀海朝下一摸，果然有一股湿腻的感觉，手掌上也带着一股湿腻。这就是摒弃所有人类本能的坏处之一了，失去本能，导致失禁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惜耀海现在没有感情，所以不存在羞耻心，脸上冷漠没有任何变化，也让任一更加确认耀海处于“醒神诀”施展状态。

    “醒神诀”一般也只是少用在攻克功课、防御鬼怪方面，除非万不得已，基本不会使用。

    它的副作用太高。

    不过任一也警醒。

    耀海是他见过非常有天赋的人，修炼四十二形意几个月就能追上来，他自问做不到。

    这样有天赋的人，都如此急功近利，也让任一不无觉得，那些天赋远不如耀海的弟子，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呢。

    再过几天便是擂台赛了，那些弟子这样做的概率很大，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天机派的擂台赛不容有失。

    任一的心情此刻比较纠结，也失去了修炼心思，先将耀海支开，然后再仔细思量思量，于是他对耀海道：“先去泡个热水澡吧。”

    耀海微微点头，醒神诀确实越用会陷的越深，会产生不用醒神诀感觉自己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相比于自己在雷霆之眼上的进度、须弥印上的进度，失禁这等小事，也算不上什么了。

    在获得巨额利益的情况下，承受一点后果又怎么样呢，耀海觉得自己能承受这样的后果，因为道路是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自己脚下。

    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

    万古以来都是这么个理，大师兄朱尾能获得如此地位，并不是他的天赋真的冠绝天机，而是有他亲戚高层在天机派付出，而自己来天机的目的，也跟他那位亲戚异曲同工，为海澜后来的天才铺垫道路。

    在门派内还是实力说话的地方，成为门派前十是进入秘境资格的前提，在秘境赚取功劳兑换功法提升实力，是成为天机派长老的前提，成为一名长老后，才能为别人铺路。

    ……

    天机派澡堂在瀑布下面，在那里用石头建了一排屋子，用砍好的柴火烧水来洗澡。

    柴火都是道童杂役门弄好的，这些道童杂役也是穷苦人家，实在没有活命之法了，便送上山来。

    要去澡堂小屋，便要经过潮生场下去。耀海先去取了干净衣物，这才走过潮生场小道下去。

    “师兄过来洗浴啊？”

    “是的，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师兄换掉的衣物就放到木盆里……”

    跟道童杂役稍微说了几句，下一刻耀海就褪去一身衣服，沉入放好的热水里面，随着温度渐渐增加，醒神诀的效果也缓缓退去，身体与灵魂的感触重接，略有不适。

    耀海背靠着浴室墙壁睡着，渐渐入梦。

    “啊，我的鞋…坏了？”

    耀海拿起自己的鞋子，纯纸制造的鞋子上面的胶已经散开，上面的符文印记显露出一股愚笨的味道，让人看一眼，心底就生出难怪会坏的想法。

    鞋子坏是必然的事情，耀海已经不去纠结。

    ——但是，我是去做什么来着？

    提着鞋子，此处是蜿蜒向上的小路，上面围墙熟悉的缺口，上面是潮生场啊。

    耀海来到潮生场，看见空荡荡的潮生场，生出一股我果然在做梦的感觉，其实修炼术法之后，对是否做梦已经有了清醒的认知，但是醒神诀的影响，还是模糊了这种认知。

    “气有御，

    分攻与守，境界九等，

    于身，于物，于灵；

    气如水，

    如湖，如雾，如星河，

    气有神，

    吾似神，吾千变，吾永恒……”

    道音娓娓，余音绕梁。

    在台阶之上，有一存在端坐团蒲之上，正口若星河涟源不断的讲着自己的道，耀海听之，如醍醐灌顶。

    再观之，团蒲上是一巴掌大小雀黄小鸟，嘴里也是清脆啼叫之声，但是在耀海耳朵里面，就是娓娓道音。

    讲完御气，团蒲之上又有了大变化，变成一深邃幽团，有雷霆之音在里面传来，同时在耀海耳畔转换成道音。

    雷霆之眼术法的瓶颈在松动，耀海为之震动，知道自己遇到了了不得的机缘。

    之后团蒲上的存在又讲了几种妙法，但是这次耀海却听不到到音了，想必团蒲上的存在，可能也不想传授给他。

    这时候，耀海才发现，台阶之下，有个熟悉的背影端坐在地，看穿着好像是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