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说辞
石匠铺内。 看着手里的小银块。 王货郎脑海中冒出千百种说辞，但看着手里的银块又不禁伤脑筋。 这银的价值，对于知晓的人来说不用费心去讲，可对于不知晓的人来说该怎么说呢？ 而且目前能拿出来的银只有这么多，我总不能把它切成数块来回馈大家吧，再说大家也不了解啊。 但王货郎也确实不是靠天吃饭的，手里有自己的活。 一方面，继续从外部向合村输入同一批石材。 另一方面，将手中的银块切成几块更小的银块混入其中。 而且这次运来的货专门被分成数个小斗车内从村西的团田上一路走到村东的广场上。 一路上车队行进着也不停，谁都不理，谁都不采。 运到地方按位置堆好，用布遮掩上，设立开封日期。 这一切在石匠铺二楼的张石匠看的尤为真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跟随着车队到广场的人不少，但也没有上一次云集广场时的人那么多。 大家虽然看着摆弄的这些名堂挺新奇，不过那名堂下的东西大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随着时间的拉长，人群的兴趣也开始下降，虽然仍有不少人前来看热闹，但最先来的那些人逐渐开始散去。 直到开封之时的到来，人群逐渐又密集起来。 揭开布一看，还是那些东西，就好像自己买回去的东西又送回来了一样。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唏嘘和质疑的声音。 一部分人带着不满走了，一小撮人跟着跑了，一些人站在一边等着看王货郎的笑话，剩下的人俯身去看摊子上的石材。 那些最先走的人可能是拿眼扫一了遍就得出了结论；也有一些人拿起东西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然后抬头望去尽是这般东西，就没再继续下去也走了。他们大多是在上一批石材的买主，想要来看看这一批次会有些什么不同，结果失望而归。 那些跟在第一批身后的人或者是一眼都没看到，或者是第一排空了以后也就扫了一眼然后就跟着第一排的人走了。这些人大多是不花钱买东西的人，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走了，一部分留下了组成了下一波人。 这拨人就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他们中有上一批次买了石头的，也有没买的，也有一直在看热闹的。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交易中，但似乎他们一直能够从这场交易中获利，别人的嬉笑怒骂对于一时的胜负盈亏来说要有趣太多了，下场捞鱼的人不一定是笑的最灿烂的。 最后还能趴在摊子上的人怎么说，不好夸也不好讽，不同人之间关注的焦点也许从看到推车运石头的那一刹那就有了分歧，等到已经站到石头堆前面的时候早已形影相离了。这些人往往最能得到实在利益，同时也最容易受到别人的摆布。 于是这最后还在石头摊前留恋的人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这堆石头里有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就像是石头堆里射出的一道光一般耀眼，把它从石头中扒出来，只有一颗小碎石头那么大，可放在手上又能感受到超乎这小体积的重量，这也是石头么？ 但是跟石头混在一起卖的，所以挑石头的人就把这些闪着亮光的‘小石头’按石头的价格买走，卖石头的人也是按照石头的价格往出卖的。 如此一来最后留在摊子前的人也走了，广场上的石材摊除了管理人员就没别人了。 于是王货郎叫人再把布遮上，收摊。 回到石匠铺。 已备好茶水，石匠在那里喝茶。 “货郎，辛苦一天，来喝茶。” “石匠好雅兴，我这就来。” 一杯茶下肚。 “回来不见货郎苦色，看来货郎这回又是大赚一笔吧？” “石匠，这回你可说对了一半。” “一半？新进来的石货还剩下一半么？” “哈哈哈，石匠，非也。” “哦~，货郎看来今天胸有成竹，想必有好事发生，说来听听。” “石匠，还记得你给我的块银锭么？它已被我切成数小块，散布于我那批石料中，现在卖出的是那些小银块和附带的一些石材。” 石匠听到这里，眼睛放光了。 “诶呀，货郎，有如此计谋真非靠天吃饭的主，那接下来作何什么打算呢？” “石匠，这只是我卖货的第一步，我最终要把这批货全卖出去，所以刚才对石匠说只卖了一半而已。” “那接下来就看货郎的表演了。” “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定带给石匠好消息。” 说完辞了石匠朝楼下走去。 来到石匠铺的柜台，货郎拿出纸笔写了一则告示： ‘现面向合村征集银块，凡有持银块者，指盖大小的银块就可兑换一袋石材。’ 写完后交予石匠铺的手下人，打扮一番后差他带着一车石材到合村的团田上去立告示。 第二天天将明，手下人出发了，广场上的石材摊也早早的开张了。 合村的农夫像往常一样到团田上，发现有个人摆了一地的石头在空地上，空地上还立着牌子，贴着告示。 人们好奇走过去瞧，看过告示后大家都兴奋极了，只要那么点银就可以兑换整整一袋的石材，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 可大家还不知道什么是银，就纷纷问那人。 “你们都不知道银是什么东西么？” “未曾见过此物，我手里的铁器可以换么？” “不可不可，我这里只要银。” “可，可这银上哪去找呢？” “回去问问村里人吧，看看他们有没有，顺便告诉你银是一种闪着白光的东西。” 于是有不少人回去打听银的下落，至于银是什么东西，大家心里还是没谱，但能换一袋石材这个人们记住了，而且闪着白光的这一特征也很好传达，所以回去的人没走多久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带着各种闪着白光的东西前来准备兑换一袋石头，有的人带着磨得锃亮的刀就来了，有的人拿着自己光溜的陶器来的，还有的人带着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河蚌。 “反正湿乎乎的表面也照着白光呢不是？” 摆摊的人见到这阵仗属实心里有点慌，这一件件都发着白光，还得要自己逐个分辨。 “反正这个陶器肯定不是银，你这个河蚌我得给你扔回河里去。” 好在临走之前王货郎特告知了它，银不仅闪着白光，还可以用牙齿咬得动，最重要的是这次只收指盖大小的银块。 所以太大的东西他就装模做样看一眼说不是银，闪着寒光的刀递过来的时候改口了，仔细端详说这是铁做的，不是银。 “银是能用牙咬动的。” “那你咬咬试试嘛。” “这，我牙口不太好，要不你咬吧。” 那汉子咬了半天没咬动回去了。 一串人下来没有一个拿的是银的，大家心里疑，货主心里急。 这时走来一人，大家一看，此人正是村中的李货郎。 “货郎，什么风把您都吹到团田来了。” “这我在家里都能听到大家街前巷尾地说指块银能换一袋石材，我正好有一块东西，既来凑凑热闹，也来让这位先生看看我这块东西。” 说着李货郎走到货摊前，掏出了他说的那块东西，这东西只有指盖大小，托在手掌中闪着白光。 摊主一看大喜过望，都没询问李货郎就直接拿过来放嘴里一咬然后拿给大家看，这小东西上有一个明显的咬痕。 “这正是我要的银块，货郎是要来此兑换石材么？” “正是。” 摊主收好银块，拿起一旁的口袋就开始装地上的石材，装了满满一口袋石材后交给货郎。 “这是您要的石材，如还有银块的话尽可拿来与我交换。” 这一幕大家看的真切，那小小的一块银居然真的换来了慢慢一袋石材。 于是大家争相询问货郎银块的来历，货郎如实告知是自己从广场的石材摊上买来的。 听到这里就有人转身离去，离去一两个，惊动三四个；走了三四个，惊动五六个...... 大家都不约而同直奔广场，石材摊早就恭候多时。 先去的人在一堆石头缝里找闪着白光的银块，人越来越多以后就顾不得许多了，毕竟谁知道银是怎么来的，没准就藏在石头呢。 于是从一开始找银块就变成了抢石材，人们从石摊上拿走一两块石头付了钱就连忙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坚硬的家伙开始砸，一下、两下，四、五、六下说什么也要把石头给砸开，大块砸成小块，小块砸成粉末，就是没有见到银块的踪影...... 就这样没多久这批石材又卖光了。 当王货郎再一次与石匠在石匠在石匠铺见面的时候，石匠已经很难再用曾经的眼光来看王货郎了。 “货郎今天回来神采飞扬想必有事要讲。” “还是难逃石匠法眼啊，我特来复与石匠的约，这批新运到的石材又一次卖完了。” “这事我有所听闻，货郎这件事做的精彩但不漂亮。” “石匠此话怎讲？” “货郎没有把积攒起来的人气好生伺候而是把他们当狗一样的遛，这么做的风险极大，而且没有退路。” “非也石匠，我此番cao作并非牟利而在运营。” “友山有银而合村人尚不知银为何物此不可笑？” “我此番用心良苦只为将银在合村广而告之，也为我们的后续铺路，仅此而已。” “至于风险，这恰恰证明了合村是有潜力的，只是这次没用对地方而已，只要这股力量配上了正确的引导就能产生巨大的效益。” “到时候这风险就会化为慢慢征程上的不竭动力而已。”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着实是真理。” “好吧，货郎，看来接下来有必要到石泉走一趟了。” “且听石匠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