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抉择
在那样的冲突之后，翠碧丝身边只剩下不到七人 虽然有传闻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妇女和孩子会死的很快，但事实上死亡是男女老幼皆平等这种令人不想去佩服的公正 三个女人，一个孩子，还有三个男人 出发时大概是有差不多快十七人那样，但是在那样的冲突后，他们连反抗都做不到，就那样死去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翠碧丝选择的藏身地很简陋，大概只有三十平米不到的一个小屋子，有一大半崩塌了，剩下的一般被灌进了雪和冰，虽然用布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挡了一下，可要是指望这些能挡得住天黑后的无毛人可真有点想太多了 虽然空间很小，但是麦欣扶着曦乃坐在沙发上后，几乎是所有人避开了这边 他们尽可能的远离曦乃，畏畏缩缩的看着这边。 “这样撑不过明天的……” “我当然知道撑不过明天……”比起刚才，曦乃看上去精神了很多，但是脸色和体温依然没有恢复过来“所以我压根没打算拖到明天再解决这个问题。” “你准备怎么做？”翠碧丝连忙问道，她看上去非常的着急 曦乃并没有立即回答道，而是舒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问道 “你的手还能动吗？” “手？”翠碧丝立即低头看向自己那被冻成冰疙瘩的右手，然后摇了摇头“还是很勉强，她的眼睛太强大了。” “哦是吗……也就是说，你也指望不上了。”曦乃冷哼了一声，挠了挠自己干枯的头发，伸手掏出了根烟 “我？你到底打算什么？你不是有了个计划……” “计划确实是有，你只要听着就行，不许顶嘴，不许多说哪怕一句话，听明白了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蠢话？” 曦乃并没有理会翠碧丝，而是把耳朵凑了过去然后敲了敲 翠碧丝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仍然犹豫了片刻，不得已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我明白了……” “那就好。”曦乃又靠回沙发上，现在的她总算看上去不怎么狼狈了，身上的血就好像开玩笑一般消失了 “让我们庆幸一下吧，他们大概是打算把我们一口气收拾掉，所以嘴巴上没怎么在意……不过这样最好，麦欣她听到了这里的只不过是个……” “是个失败作。”麦欣接过话头“杰克说了，这里已经不重要了。这种东西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所以这里实际上只是个……” “只是个陷阱，为了把飞进笼子里的虫子吃掉的笼草。”曦乃淡淡的说道“而我们就是那些蚊子……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才是那些蚊子。” “失败作？可是据我的调查……”翠碧丝刚想说些什么曦乃就立即打断了她 “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忘了？” 翠碧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曦乃自嘲般笑着，点着了烟 “真想喝瓶伏加特，喝了酒之后的我战斗力会翻倍……可恶。啊刚才说到那里，恩对了，是陷阱对吧。没错，应该是个完美的陷阱，敌人把我们所有可能行动的轨迹都算好了，他们料准我一定会来，所以才把你困在这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我才对。我就说我和麦欣进来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容易……我们都没料到这一点，栽了个大跟头呢。”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针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能先闭嘴吗？又忘了？”曦乃猛然间站了起来，虽然现在的她看上去很虚弱，但是魔力却让人无法直视的强大 “为什么要针对我，这种问题不应该问我，应该问那群蠢货，他们想杀你随时随地都能做到，但是他们放着你不管两个礼拜，这可不是什么仁慈，翠碧丝，他们是在等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把我拖进了这泥潭之中，连脱身的机会都没了……” “我……” 翠碧丝被呵斥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看着这个样子曦乃更加生气，可生气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我和你那么多年，这点事就不计较了。既然我们已经得知敌人想要做什么，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你到底要怎么做？” “方法太简单了，也很纯粹。”曦乃看向漏风的窗户，叹了口气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降临在屋子里的每个人身上，曦乃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但是麦欣已经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 只是，她想亲口听曦乃说出来， 仅仅如此而已，所以才不会点破 “我……由我，作为诱饵。这样就好了，方法简单易懂好cao作。不是吗？” 她一脸平淡的说出了令人无法承受的方案 “你……说什么？” “耳朵聋了吗？翠碧丝？我说的很简单啊……我来做诱饵，你们趁机逃走，趁着我争取的时间。这方案简单到三岁小孩都能听懂，你却听不懂？” “我不是没听懂而是……”翠碧丝猛然间站了起来“我不是没听懂……” “听懂了就应该不要提出异议，我说过，不许顶嘴。”曦乃平静的点着了第二根烟，琥珀色的眼睛稍微眯起看着翠碧丝“我呢，有着除去总队长之外最高权限，而现在的你准备反抗这一点吗？翠碧丝？” “不是……我……” “不是那就给我闭嘴，这里没个人都想活下去，但是这种情况下想要活下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要有个人付出……”曦乃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事情就是那么简单，我不做的话这些俄罗斯人倒无所谓，你们俩陪着我一起死太不值了，你们不应该死在这里，要死的话，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明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反过来不明白的人是你吧？！你真的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吗？” 翠碧丝想要反驳什么，却被曦乃反吼了过来 “你不该这么做……你的生命……” “决定我生命的人……才不是你！”曦乃的眼睛变得猩红，翠碧丝愣住了，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说服现在的曦乃 “不要，不要……” “你只知道这几句话吗？你应该知道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做的是什么吧？而且你也知道你应该去哪里吧……回答我翠碧丝，你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翠碧丝哽咽了，她晃动着那一头翠绿色的头发低声的回答道“我应该去……” “应该去哪里？” “应该回到我应该回到的地方……” 曦乃看着那样的翠碧丝，深深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她那一头柔顺到难以想象的头发低语道 “那样就好……那样就好…………” 然后曦乃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麦欣 “我以为你会是第一个想反驳我的人呢？怎么傻站在哪里？” 麦欣没有回答她，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和曦乃的这几个月里，她知道曦乃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一旦曦乃下定决心，那么就没有人能够改变她 只是，连这样的她都没法挽救的自己，有资格说什么吗？ 迟了很久之后，麦欣淡淡的说道 “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 “不，是你自己争取的……” “不管你怎么说，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很愉快……不，应该说，和你在一起的话，哪怕天崩了我都不会有一丝恐惧，如果可以的话……” “不行……”曦乃打断了麦欣的话“你不应该这么做，你还有应当珍视的人，你不应该陪着我一起死在这里……” “死不死，还没有确定……” “不，那是肯定的事……”曦乃很平静的分析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我尽了全力，也没能赢得过维多利亚，我接下来除了被她杀死之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你们要是继续在这里除了跟着我一起死之外没有任何路可走……” “就算是这样……” “你的命……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曦乃轻声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我都没能回去，艾妮乌尔他会怎么样？已经失去一切的他会怎么样？如果他再一次重演悲剧，爱莎她又要怎么样？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的挚友，求求你……” 麦欣摇了摇头 “虽然他们也很重要，但是唯独你……是最重要的。” 曦乃看着麦欣的眼睛，淡定的问道 “所以你不准备走了？” “不，我会走，我会活下去。”面对这个问题，麦欣却斩钉截铁的回答了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为什么，你会选择走呢？” “我……对于你这种人生，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你的一生最后落得这种下场……这是不应该的，我不能接受的……但这却是在我面前发生的事实。”麦欣冷静到自己都无法想象到的程度“我不会接受这个事实，我会尽全身的力量否定这个事实，你才不是应该死在这里的人……虽然那是你接下来要面临的命运……” “所以……” “所以……我会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能够替你复仇的机会，和你一起在这种地方毫无意义的死去……这是你也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吧……” 曦乃笑了起来，虽然眼角有颗泪水划过，但依然笑着 “你，也成长了不少呢……也会说出这种话来了” 麦欣轻声的问道 “这有可能是最后的见面，所以，有什么遗言就说出来吧……” 曦乃苦涩的笑了笑，她完全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仰起头想了一会后说道 “我的房子，就送给你了，然后呢……对爱莎这么说吧…”想了好一会后，却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就这样吧。” 麦欣看着这样的曦乃，右手不由自主的举了起来，朝着她敬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