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某魔法少女的追忆（2）
而后……而后就好像奇迹发生了一样。 互相抱着的我们，没有一人死去。 很奇怪不是吗？按照那个男人的个性，所有人都应该吃下毒药，然后痛苦的死去。 没有，谁都没有死去。 是神的奇迹还是那个男人终于厌倦了这样的游戏？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在那种温柔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很正常的不是吗？ 终于能够取回欢笑，回到大家当中。 和大家一起欢笑，一起流泪。 那个男人偶尔也会从窗户，庭院或者其他地方带着笑容看着。 只是看着而已，绝对不会干涉。 就连家庭教师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在那种压迫下一定要承受很多压力吧，或许他们的压力更重一些也说不定。 时间仿佛变成了永恒，在那一段日子里，自己已经记不清楚的那段岁月，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法利亚，芙兰，娜比西亚还有自己，作为孩子中最年长的，理所当然的照顾着所有的孩子。 替他们补作业，辅导功课，传授礼仪教导的心得，更有时还替他们撒谎。 还记得因此没少挨打，有时掌心都被打肿了，但是很开心，很快乐。那个男人的阴影几乎都快从脑海里消失掉了。 大家在下课之后，玩游戏，喝茶，吃甜点——那个男人有时候还令人送来大量的甜点，这些都是很厉害的糕点师做出来的甜点。 一开始法利亚害怕那男人在里面放了毒药，不过芙兰才不会管那么多，她第一个吃了起来。而且还吃了很多。 没有毒药，里面什么都没有。 “泰德……你也来尝一个吧！” 虽然推辞，但还是被塞进了嘴巴里。 那股甜甜的滋味比晚餐时那遵守礼仪死板的餐点都好吃，好吃到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们都快忘记了，我们是呆在鸟笼里供那男人欣赏的小鸟。 我和她们三个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愈深。自己并不懂所谓的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是恋爱，而且这里也没有那样的人存在，可是我总觉得，我是爱着她们的，爱着她们每一人的。我喜欢拥抱着她们的感觉，我爱着和她们依偎着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知道我对她们是什么样的感情。 在这狭窄的鸟笼里，我爱着她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感情，我想这和恋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把她们当做家人一样爱着，当做最亲近的人爱着。 于是，在那一天晚上，下了课后，孩子们玩乐之后准备去晚餐的时候。 在那个小小的黑板上，法利亚低声的说 “我们……存在于这里吧？” 明明回答是很轻松的事情，但是我却顿了好久之后才缓缓的回答道 “没错，我们存在于这里。” 就算是那么接近于梦境，就算是无限的逼近梦，在这小小的鸟笼里，这一切都是现实，不是梦境。 大家不断的玩乐，在享受自由的时候都有着疑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不知道，也无法理解。 我抱着她们，她们也抱着我。互相依偎，互相拥抱 “我们……存在与这里。” 我们在那小小的黑板上写下了那段话 “法利亚，芙兰，娜比西亚，海瑟薇，我们存在于这里。” 所有的字母A均用了我最爱的符号，我们带着笑容，带着哭泣的笑容写下了那段话。 完全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们坐上餐桌，准备按照礼仪吃下那毫无味道的晚餐。 那个男人看着我们，笑着，微笑着。 我当时有种不妙的感觉，但是等到变成现实的时候，我后悔也晚了。 第一个倒下的是米娅，她是我们中最小的孩子 汤勺从她的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咦……”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然后在下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接着,就是一阵人和椅子一起翻倒的声音，她挣扎的声音就好像野兽的呻吟。 她不是唯一的，下一个佛朗，他也倒下了，脸庞变成了青色，嘴巴里喷出可疑的液体。 西斯也倒下了，餐厅里乱成一团，大家互相看着对方，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 我不知所措，我抱紧了脑袋，不敢看向大家。 “海瑟薇……”法利亚是最后倒下的，她抱着我，露出了最后的微笑 为什么你现在还能笑出来啊，你快要死了啊！ “你没事的话……就好了……太好了……” 死了，然后死了，尸体没有保持完整，化作一滩液体。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啊，留下的我要露出怎么表情呢？ 犹豫，彷徨，不知所措。 终于，就餐的那个男人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然后站了起来，悲伤的哭泣开来 “啊，我的孩子们啊，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要停止呼吸舍我而去呢？” 我直到餐厅回归于平静，我终于了解到。 ——果然,死了。 ——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那个男人在我耳畔低语“你是个温柔的孩子，我可以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你，海瑟薇啊，你是我的挚宝，我的骄傲。但是海瑟薇啊，我不许你把你的那份温柔给予他人，那么一丁点都不行，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啊。最稀有的,只属于我的宝藏。你是特别的。” 对于他来说，鸟笼里关了再多的鸟儿都没有意义，因为那其中只有一只鸟是他想要束缚，想要禁锢的存在。 咬紧牙关，怒视着他。 “你想要反抗我吗？反抗你的生父？”男人惊恐的看着怀中的泰德。 “你……”头一次反抗他，或许是当时渴求着一死“才不是我的生父。” “不，我是的……”他站了起来，然后朝我招手“或许是时候告诉你了。” “我要……” “想杀了我？杀了创造出你的我？”那个男人笑着看着自己。 “创造？” “没错，海瑟薇。你是我创造出来的最高结晶。你那灰白色的头发，你那银色的眼睛，你的一切都是我亲手打造……” “什么……” 那个男人逼近自己，淡然的说的。 “你没有母亲，也不会有母亲。你是我从试管中制作出来的产物，你的每一处都是我亲手打造的。你是人工生命体啊，我可爱的海瑟薇啊！” 愕然，但是在下一瞬间转为愤怒。 无论如何，怎么样也好，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杀了这个，夺走大家，夺走法利亚，芙兰，娜比西亚的男人。 “在那之后呢……” 哈维德挣扎着问道 “在那之后啊……我继续当他的笼中鸟，继续……不断的将仇恨埋在心里，装作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直到……” “直到？” 法芙娜缓缓的抬起头，任凭那眼泪划过脸庞。 “他开始教导我各种事情，其中包括炼金术……我得知了他真正的目的。” “真正的目的……” “他想要打造一个完美的存在，就是我……我是为了他的目的而诞生的” 为了成为完美，为了突破人类在生命树上的位阶，他开始研究契约者，想借此制作一个完美的存在。 “我最后获得了契约，获得了力量，获得了能把他彻底摧毁的力量，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复仇施展在他身上，对，毫不犹豫，把我能想得到的一切都施展在他身上，我看着他哀嚎，看着他哭泣……但是……” “但是？” “在他的最后一刻，他却这样对我说”海瑟薇·泰德呢喃着“我的挚爱啊，你的样子多么的完美啊……” 对，他知道自己会这么做，他很清楚自己一直压抑着复仇心。 但是他却没有掐灭在芽头上，他却持续到了最后。 作为一个魔法师来说，他真是个最后得到满足的存在 他打造了完美的存在……所以他无怨无悔，而自己，自己却一直在他的计划中，直到最后都没能够复仇……自己所求只是要她痛苦至死，可是连这一点都没能做到。 “现在你知道了……这一切就是这样……” 一切都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