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会宁伯于宫中搬弄是非
时间拉回到会宁伯宋真那边。 宋真在吩咐府里人好好救治小儿子后,便匆忙命人套了马车直奔重华宫,求见太上皇。 今日被宁国府弟子打上门来,宋真只能找太上皇诉苦。 到了重华宫宫门,递了腰牌,宋真在禁卫的带领下,来到重华宫承庆殿。 等内侍层层通禀,宋真在承庆殿外等了半个时辰,才被重华宫的内侍领进了殿中。 “陛下!陛下呀!请陛下替老臣作主啊!宁国府欺人太甚,宁国府的子弟打进老臣的伯爵府,将老臣的小儿打断了腿啊!陛下呀!” 甫一进殿的宋真,直接嚎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来到高台前十步远,半是跌倒跪了下去。 彼时的承庆殿里,高台两边云烟袅袅。 另一边是宫廷乐师在替太上皇奏乐,重华宫内廷总管夏守忠像个木头人一样侍立在太上皇身侧。 曾经的承安帝,如今的太上皇现年六十六岁。 上皇一身黄缂丝面儿衮袍,头戴乌纱翼善冠,双目微闭端坐龙椅,听见殿外传来会宁伯的嚎声时,眉头轻轻皱起。 四年前因太子作乱,承安帝一气之下病倒,养了大半年后身体不见好转,便将大位传给了皇三子张祐,也就是如今的崇德帝。 如今的上皇基本不出重华宫,除了炼丹,暇时便听听宫廷乐师奏乐。 宋真跪倒在地上,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经过,稍加修饰地哭诉出来。 宁国府贾玖如何嚣张跋扈、恣意妄为、目中无人、说着说着,贾玖就从他的口中描述成了一位十足恶霸、凶残乖张的人。 高台龙椅上的太上皇,眉头深深皱起,白脸露出了一丝无奈。 两边都是臣子,一边是开国元勋,一边是自己一手提拨出来的会宁伯,太上皇此刻还真的难办。 一时,承庆殿静悄悄的,连乐师们的奏乐都停滞了下来。 宋真的嚎哭声响,一时透彻承庆殿。 太上皇听完宋真哭诉,揉了揉太阳xue,事关宁国府,让他享乐的心情瞬间阴郁下来。 良久,上皇心头微微一动,说道:“朕已退位,朝廷的事朕已多年不过问,如今事涉两位勋贵,你且去找皇帝吧,朕年事已高,不想处理这些烦心事。” 实际上,太上皇很期待,皇帝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听了太上皇的话,宋真内心一喜,只要太上皇不相帮宁国府,那么大明宫里的那位,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因为宋真曾暗中得闻,大明宫的那位,一直不喜宁荣两府的承爵人。 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宋真的脸上却是摆出一副惨戚戚的神色。 太上皇见了,心里更加烦躁,最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朕上了春秋,这些朝事朕也就懒得管了,卿,且去大明宫寻皇帝替你作主!夏老货,你随会宁伯一同前往,一会将皇帝的决定回禀与朕。” “老奴遵旨!” 夏守忠躬身领旨,从高台走下台阶。 “还请会宁伯随咱家走一趟。” 闻听太上皇的话,会宁伯心中大定,只要夏总管一同前往,天子总会考虑一翻。 用衣袖拭了拭老泪,宋真俯地恭恭敬敬叩谢上皇,这才跟着夏总管离了承庆殿。 …… 殿外候传的夏守忠和宋真二人,得到陛下宣召,双双抬脚走进紫宸殿,一路来到暧阁。 等瞧见暖阁还站在十数位超品一品大员时,夏守忠和宋真脸色一愣。 这事已经满神京传开了? 莫非这些阁老和都督府的公侯们,正为会宁伯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否则,他们的眼神怎会如此怪异。 暧阁诡异的气氛,让夏守忠心下大为惊讶。 倒是宋真,原本准备一进入暧阁便马上开嚎,谁知里面还有五位阁老和五位超品公侯,喊到喉咙的嚎声生生戛然而止。 “老奴叩见陛下!” “臣、会宁伯宋真叩见陛下。” 等皇帝免了他们的礼,二人双双从地上起身。 夏守忠参见完崇德帝,便安静地侍立一旁。 宋真则是拱手环视一礼。“见过诸位阁老,见过诸位都督。” 崇德帝没有理会宋真,直接朝木头人夏守忠问道。 “夏总管,父皇那边可是有旨意给朕?”
夏守忠闻言,躬着身子回答:“回禀万岁,陛下差老奴过来旁听会宁伯一事,再将老奴听来的回禀陛下。” 瞧见皇帝抬眼望向自己,宋真眼角浮起一丝尬色,先是环视了一圈十位大员,随即快速地在心里思忖起来。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但今日之事,这些朝廷大员们迟早也会知道,反正他们也会看笑话,早笑不如迟笑。 一咬牙,宋真在心里快速想了下,只要自己卖惨一点,至少能够让这些大员们同情一下。 更何况,贾家小儿,打的何止是他会宁伯的脸。 他今日敢打进一座伯爵府邸,明日就会打进一座侯府,后日再打进国公府。 最后,他贾玖便敢打进亲王府邸。 这一遭,他是将满神京勋贵的脸面给打了。 看到五位国公侯爷都在场,宋真出奇地福至心灵。 旋即,宋真一双老眼挤出了几滴老泪,神色悲戚。 瞧见会宁伯的样子,诸位阁老面面相觑。 而公侯那边,则是非常默契地环首于胸,笑呵呵地准备看戏。 会宁伯等情绪到了,单手一撩衣袍,直接跪伏趴地,开始放声哭嚎起来。 “陛下呀!老臣没脸活了呀!老臣的的府邸被贼人给打了进去,府里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那贼人给打倒在地。 老臣回至府中时,满眼躺倒了一地的忠厚老实仆人哇!那贼人将老臣阖府的人打了不单止,还提着大刀进了老臣的内院,欲行那不轨之事。 老臣赶至内院时,那贼人还当着老臣的面,将老臣小儿的腿给打断了呀。 陛下!陛下呀!求陛下替老臣作主啊!” 哭诉罢,会宁伯‘嘭嘭嘭’地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一开始,诸位大臣勋贵们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听着听着,心里从开始的好笑至惊讶。 直至最后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