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棋局
村里唯一的一家农家乐，被卢鲤、陈复两人找着了。 两人相对而坐，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瓶二锅头。 许是客少的缘故，不久，菜便被端上了桌，几道小菜色泽鲜润、菜香扑鼻，有点出乎卢鲤的预期。 一口小酒下肚，再伸筷夹一坨梅花rou入嘴，卢鲤的味蕾得到了极大满足，并对此做出极高的评价： “嘶……没想到这家店的味道竟如此不赖，这钱花的真值！” “可不嘛，花的不是你的钱，白嫖的饭菜就是香哈。” 陈复的兴致并不高，因为菜钱是他出的，酒钱也是他出的，上个副本赚的百来马内全被糟蹋在这儿了。 饶是卢鲤也没想到，当他提出这顿饭由陈复请时，陈复竟会答应的这般干脆。 尤其珍贵的马内，其竟然就这样全花在了一顿饭上。 厚颜无耻地卢鲤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现在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嗯嗯嗯。” 卢鲤大口大口地干着饭，顺带敷衍地“嗯”了两声。 酒足饭饱，卢鲤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皮，打了一个响嗝。 陈复做着和卢鲤相同的动作。 虽说起初是有点心疼马内而导致没有胃口，但随着第一口入肚，陈复胃口渐渐大开越吃越来劲，颇有吃的若比卢鲤少就吃亏了的意思。 “啊~舒服了。”卢鲤靠在椅子上发出一声长叹。 见状， 陈复马上接过话头，并将话头步入正题：“那现在……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接下来的环节了？” 心满意足地卢鲤点了点头，而后指向隔壁靠窗那桌的客人，悠悠地道：“那个白胡须老头，瞧见了么。” 陈复朝卢鲤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里， 确实坐着一位白胡须老头，早在刚进这间农家乐时陈复便注意到了老头，因为其餐桌上摆的不是餐食，而是象棋，两盘。 两盘？ 等等， 不对！ 陈复记得刚进门时，那桌上明明只有一盘象棋，那这多出来的另一盘是何时多出来的？又意义何为？ 卢鲤猜出了陈复的不解，笑道：“不出意外的话，那另一盘棋应是特意为我们而置，走吧，过去瞧瞧。” 言罢，卢鲤提着剩下的半瓶二锅头朝那白胡须老头走了过去，陈复紧随其后。 没有礼貌的问候，更没有多余的词藻，到位后，卢鲤径直在老头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头默不吭声，手托胡须，双眼只容得下桌上这两盘一步未动的棋，全然没在意卢鲤和陈复的就坐。 沉默就这样持续了片刻，见老头依旧毫无开口的倾向，卢鲤只得放下姿态先行出声，道： “不知老先生已在心里将这两盘棋走到了何种地步？” 老头眼神轻微上挑，带点惊诧地望了一眼卢鲤：“依你看……我走到了哪种局面？” “依我看……”卢鲤沉思片刻，而后上气一松：“……看不出来。” “呵呵。”老头嗤笑两声，又道：“你这厚生倒是有趣，走两把？” 卢鲤微微颔首，谦虚道：“正有此意，不过厚生棋艺疏薄，恐与先生过不了几招。” “无妨，这棋不论输赢。”老头摆了摆手，转而又望向陈复：“一起？” 面对老头的邀请，陈复一时不知是该答应还是拒绝，因为此刻的陈复，还游离在状况之外。 这两盘棋就是村民的委托？看着不是很像呐，况且就算是，他卢鲤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虽心里有一万个不解，但陈复也清楚此刻不是求问的时机。 陈复转头通过眼神询问卢鲤，待得到卢鲤肯定的回应后，陈复面相老头露出微笑，道： “荣幸之至。” 一左一右两盘棋，老头以一敌二。 行左边棋盘的是陈复，陈复先行，先手拱兵，还是边兵，兵一进一。 这种走法，一看就是新手，事实也正如卢鲤心中所想，陈复的确是一个新手。 在象棋这块，“马走日相走田”是陈复会的全部。 陈复走完，老头很是随意的跟了一步。 不难看出，老头对陈复这盘棋并无半点上心之举，更多的注意力被他放在了卢鲤这边。 右边棋盘， 老头执的是红棋， 红棋先行， 却被卢鲤抢了先。 对此，老头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就像他自己先前说的那样，这棋……不论输赢。 卢鲤先行走的，是老头刚面对陈复随意走的那步，挪炮，炮二平五。 老头稍作停顿，后依旧很随意的跟了一步。 棋盘视野挪到左边。 陈复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老头的对手，甚至压根就不配做老头的对手。 因此，这第二步棋陈复欲继续拱兵送个人头，没准老头一开心就让自己赢了呢？ 就在这时，卢鲤俯身到陈复的耳边，轻声道：“别瞎走，在我这盘棋里那老头是怎么走的你就怎么走，你跟着他走就行。” 闻言，陈复眼睛一亮，茅塞顿开。 这哪是我在和老头下棋，这方面是老头和他自己在下！ 而我， 不过是大自然的一个搬运工罢了。 第二步棋，陈复听从卢鲤的话，走了先前老头和卢鲤对阵时走的那一步。 老头依旧很随意很快便跟着走出第二步，不假思索。 棋盘视野挪回右边。 卢鲤行的这第二步棋，和上一步一样，走了老头对阵陈复时随意走的那一步。 老头这时也看出了端倪，笑了笑，依旧未做出任何反应，继续随意地行棋。 就这样， 卢鲤、陈复二人如法炮制了十多个回合，这两盘棋局算是有了初步的雏形，攻守形势已然明朗。 左边陈复这盘棋里，老头主攻，陈复负守。 右边卢鲤这盘棋里则反了过来，老头负守，卢鲤主攻。 又这样陆续下了十多个回合，棋局陷入焦作之中，攻不攻，守非守，老头行棋的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 可这……还不够！ 卢鲤继续行棋，陈复跟着行棋，老头不得不跟。 一来二去又是十多个回合过去。 清晰可见，老头的脸上已是大汗淋漓，下棋的手更是带着颤抖，举步维艰。 反观卢鲤、陈复这俩初出茅庐的象棋菜鸟脸上倒是显得十分从容，毫不费力。 瞧着老头这副模样， 卢鲤笑了笑， 了然时机已经成熟。 卢鲤拿出那瓶还剩一半的二锅头重重地放到桌上， 指着桌上这两盘棋， 开口道： “敢问先生，先前在心里可是将这盘棋下到了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