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直 灼灼烈焰,可燃邪魔
尸骸在因战斗变得温热的狭隘暗港,战壕,或堆积起来的地方腐烂,人工合成,重塑的空气反着种让人脑袋昏昏沉沉的气味,数小时的激烈攻防,腐败,死亡,成为了人们吸入的东西,泵着自己的血管的唯一动力。 为了防御敌人入侵,领主关闭了这里的照明供电,就如同正常时刻一样,光芒消散,一种漆黑落在这里,人们尽量闭目养神,只是零零碎碎摩擦产生的枪声和死亡依然如阴霾似的环绕不散。 这里千米不到的宽度已成绞rou机,当两股互相想至对方死地的力量如此用人命角力,能剩下的东西也只有这样的惨剧。 而这样萧条的漆黑地狱里面,走入那刀片核心,也就是防御最薄弱地点的那些勇敢忠诚者们,已摆好了阵地,重型伐木枪,厚重的沙袋,用木头搭出来的射击台,几个大功率的流明灯照明,还有士兵抵住地面的枪托,无时无刻不宣誓着其决心如何。 而其中最坚固之人,燃烧部队们,是代号帝皇所崇拜的圣洁也就是净化之炎的代表,这个近乎在漆黑的人类文明四十千年末期被滥用的符号,代表纯洁,处罚,近乎是帝皇仁慈的另一面,那些对于叛徒无休止的厌恶所具象化的代表。 他们早剃掉头发,戴着帮助呼吸的面罩或在面孔上绘上圣文,免得异端燃烧的不洁rou体进入自己的腹部污染其如烈焰似的,熊熊燃烧的内心。 他们和普通人不同,他们从加入部队开始到现在一直在燃烧,和普通人那种不完善的,不完全的燃烧不同,他们追逐的是在生命的某一刻化作完全雪白,燃尽的余烬,像雪花似的散落,因此这只部队没有退役之说,也没有撤退的概念,像群野兽,只知道用烈焰做牙齿,吃下更多欲求不满的血rou。 这只血腥的部队,的第三连总32人,大部分都在擦拭自己的喷火器,个别在进食,少数在添加燃料,正常情况下,为了保证其最大范围的焚烧,很快他们就会以三四人一组被分发到各处的连队帮助其清理敌人的尸骸,以免疾病或腐败,也会直接吐出火焰,燃尽帝皇的敌人。 可是今天他们所在地的战场太过狭隘,宽度不过千米出头的防线,汇聚了上万人的战争,关系百万人的生命,其激烈程度被恶性放大,他们也再没必要发散了,至此,甚至其队长都不认识的,仅听闻名字的诸多士兵才互相见面。 那种互相不认识却实际有一种社会责任互相链接的感觉很奇怪,不过他们并不抱怨,当纯洁的烈焰将其选中时,他们就命中注定将帝皇的炙热愤怒贯彻到生命结束。 而他们虽说是同部队,却也因为长时间分开和个人习惯不同导致服装差距颇大,如队长就是狂信徒或牧师打扮,经书纹于身体,颇具圣洁和愤怒同时宣泄的感觉,可队伍更多的人使用了厚厚的防毒面具,和克里格们的类似,准确来说,那种猪鼻面罩大量被使用在帝国卫队中,这样的私人部队可以拿到也并不奇怪。 这样的差距也使其出现了细小的隔阂,对于自己所信赖的信仰诠释方面,最后化作身上的设备,对于士兵或者宗教人士往往经常如此,如不是敌人随时随地可能袭击而来,一次辩经大概无可避免。 三连队长的目光因此不满于那些用设备避免和异端接触的人,如果他们对于自己燃烧后的灰烬依然恐惧,那么他的烈焰也不够温度,起码他个人的思绪是如此的,他借助着小型照明设备慢慢的擦着自己的燃烧弹手枪,给它上油,这个精巧的设备不适合上战场,机魂过于纤细,可其中的烈焰龙息弹,一种古老的弹丸设计可以高效燃烧步兵,其威力足够瞬间把成年人化作火人,然后那种烈焰会很快在接触中不断扩散,直到没有助燃物。 被其命中,血rou会翻滚,发烫,煮熟,也是烈焰燃烧部队只有连长能装备的尖端武器,那可怕的武器正面漆黑的枪身雕刻复杂的雕花,组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焰图标,代表着人类文明从被烈焰启蒙,到现在掌握温度的秘诀,以至可以用其处罚或审判。 他擦好枪械,吹干枪口,然后其思绪被自己那些不熟悉的手下们的抱怨打断,他能听到那些戴着面具的懦夫正在抱怨自己怎么在战场最中间,怎么和鞭挞者这样的怪物并肩作战。 没错,他的目光只需要稍微转移就能看到那些在掩体后的怪物,他们作为近战部队需要和那些家伙合作,烈焰燃烧部队算少数不支持这群怪物研究和制作的领主军团,因为他们不是燃烧,而是抹去自己的意识来逃避战争的恐怖,认为给出自己的rou体就是对于帝皇的尽职尽责,可他认为意志和行动才是帝皇苛求的忠诚,rou体只是他赐予我们,并终会消散的工具。 对于他来说那些肌rou怪物就是逃避者,用粗劣的改造取得和在战场上挣扎,焚烧的他一般的位置,而此刻他们如此接近,三连队长,那个符文之人已经能闻到他们身体上的尿酸味和口水气息,或者无穷无尽的药剂打入时的化学物味。 “让人作呕。”他评价着,在如今这个还未被袭击的阵地很清晰,他的士兵看向他,稍微用附和的话语赞同。“是的,这样的人应该被烧死!” 队长却突然骂到。“烈焰应该面对异端!就算他们如此卑劣,你也不能抹去其忠诚,士兵,他和你一样都为了帝皇而战,如果你蔑视他,就用比他更好的战绩表现自己,而不是想攻击他!” 那位士兵行礼,不做回答,厚的防毒面具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也是燃烧部队被其他人恐惧的原因,他们话语不多,模样模糊,只有战场上的烈焰可以概括他们,燃时壮烈不停息,灼灼逼人,只要熄灭就成为灰烬,再无踪迹… 他们就是燃料,而不是实际存在的活人,对于敌人来说是烈焰,对于同伴来说是工具,对于自己来说,他们是无留念的死人,只祈求烈焰净化自己,宛如一具具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行动的骨灰。 他们不见的比钷素高贵到那里,这是其薄弱的个人认识带来的视死如归,在如今这个疯狂的战场,也没有人比他们更加适合这个工作,保护鞭挞者,杀死异端,就如同其不断重复的事情,所做的事情,必然得心应手。 很快,在大概2标准泰拉时后,也就是午夜来临前后,准确来说应在凌晨一点,这个让人困倦的时刻,枪械的声音与喧嚣,流明塔的光芒或侦察兵的探索有了回答,他们来了。 “加上我们调度的时间,差不多了,物资才补给一批,不知能不能坚持住。”队长看着表,身体依附于战壕中,弹丸从他的头顶擦过,不过他却仿佛那些东西并不存在那般,他的目标是突破防线的敌人,那些异端触碰到了他们所保护的核心位置,因此,必死无疑。 他耳朵贴上地面,准确来说是战壕突出的墙壁,脚步声跟着他的心跳一般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近,他在冲锋,那个异端,大概4人,半个小队,一个画面,枪林弹雨中冒着黑暗前进的四个士兵在他的脑海闪过,直到声音到达巅峰,他站起身体。 他的呼吸闻到了那种异端的腥臭,当他们的信仰转变,身体就开始微弱的腐烂,而他能感觉到,那是长年累月伺候钷带来的敏感,他能分别这个世界最细的味道,用其可能已经被赐福的鼻腔。 他已无需眼睛,扣动扳机,漆黑的这里突然闪烁火光,烈焰灼灼,高温蓝焰照明空地,四个奔跑的疯子避之不及撞击上去,火焰几乎是实质性了,单纯的能量,正在空气中宣泄,尾炎最高温瞬间燃尽那异端躯体,可与平时不同,那些人没有癫狂的大喊大叫,然后本能试着跑开,反而迎着烈焰大笑向前。 很难想象这样的疯子可以作为军人被实际使用,敌人为了破开他们的防线已经疯狂了,燃烧的钷素气息,队长已经闻到许多次,这次他才感觉到那种恶劣的温度,一个火人突破了这里,他的眼球已汽化或者爆开,身体成为枯骨,像一条枯木落过来,纵火焰喷射器的射程比大多的人想象中更加远,这个可笑的画面依然出现了。
队长用穿着防火服的手臂砸向这个狂徒,碰的一声,像枯木落在地面,咔咔的碎片声,还有防火服上依然燃烧的人体组织残骸,将这个活人的死亡化作一次幻觉。 到底是谁在幻觉,是燃烧的人,还是自己,此刻没有人清楚,只见那些生命此刻就成为了幻觉,手臂一挥就消散的无影无踪,留下重新寂静的黑暗。 他念叨一句。“帝皇的利刃。”便躲回自己的战壕,可他的战友大概没有他那么好命,在一声敌人的惨叫后,他看到刚刚还在抱怨的士兵被连带的燃烧起来,脸颊被烧掉一半才用沙袋露出来的沙子覆盖而熄灭了火焰,他忍着那种剧痛,将随身携带的止痛剂和烧伤药抹在脸颊上。 燃烧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对于灼烧的痛苦已经习以为常,那个士兵调整自己的呼吸,拿起武器,他不能向队长一样分辨敌人位置,仅仅几米的距离就让队长没有被燃到,不过在这个复杂多变的战场,没有人可以判断的那么准确。 也许下一次就会是他燃烧起来,那些该死的疯子吃了太多药物,已经不再正常,扭曲的异端们,已蓄势待发。 或许下一次就是他们燃烧殆尽的时候,或者是手臂,或者仅仅是一块皮肤,那些燃烧的人没有怨言,他们就如同帝皇燃烧的剑刃那般,刺破敌人,杀戮,只是他们rou体凡胎,绝无那圣钢的宝剑那般无坚不摧,可信仰和源源不断的补充者会让这柄宝剑不断重复使用。 如果帝皇的剑是这个银河最坚固的宝物,那他们就是这个星区最厚重的武器,可以被战场一次一次打磨,用死亡,牺牲,燃烧打磨。 当黑暗中的脚步再次出现,他长长呼吸起来,拿起自己的武器,又一次焚烧开始了,在这个漫长的凌晨,他们要维持这件事到敌人退却。 烈焰在前线又一次重新,直到那些光芒被上校的望远镜探测到,在漆黑的这里,在搭载了夜视仪的望远镜光学组件眼中更加明亮,几乎组成一条可怕的光芒巨龙,吞咽帝国之敌,上校的脑海已经开始构思给pdF大规模安装烈焰喷射器,可他并不清楚,比起武器更重要的是使用者,帝皇之剑并不是燃烧的烈焰强大,而是其剑身,还有使用者。 他的想法必然落空,不过他的赞同是对于那些勇敢的人最好的肯定,他开口说。“太棒了,多亏那条烈焰墙壁,那些叫做燃烧部队的军团士兵不愧是帝皇的宝物,他们完全牵制了敌人,甚至压制,我们已经胜券在握。” “不需要鞭挞者们行动了!这里守住了。” 可野蛇却摇头。“大人,您忘了,虚空依然是敌人的,四台战舰在我们头顶,还有一只庞大的运输船,敌人完全可以用炮弹撕开我们的具体防御,这里的驻扎最多拖延时间,让敌人从登录改为攻击要塞防御系统。” “这里的牺牲纵然伟大,可远远没有您想象中的重要,不过我们并不是没有希望,其次。”他看向战场远方。 “敌人开始行动了,我能感觉到风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不满的恶心感觉,敌人要全军出动了,这次我们防御的仅仅是先锋军,按照我的估计,一只大鲸鱼的运输能力足够将两个帝国标准步兵团搬来!换句话说敌人的军力起码是我们的翻倍!” “上校,我问您,我们目前才对付了多少人!” 上校咽了咽口水。“不到一万五千,但是接近。” 野蛇此刻回答。“敌人还有四万五千人,如潮水那般,这也是为何他们有底气将这座要塞视作囊中之物,现在,我们只能乞求帝皇保佑把。”此刻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漆黑的战场,直直的看着虚空,而他,在等待着斯卡迪之主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