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佝偻的老人
暮色里，小镇一处僻静巷内，一位清瘦少年正手持一根长棒，气势汹汹的向前走去。 黄昏照映出了少年的身影，同时也照映着两只正在觅食的流浪狗。 少年记得这两只流浪狗，甚至记忆犹新。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自己这方圆十里的范围内，竟还能看见弃犬觅食，属实颇感意外，但也不难从少年的面部变化看出惊喜更胜于意外。 吃了数日野草，早已对它俩惦记万分，没想到还真遇上了。天将垂暮，上天使他们相遇，他怎能错过对方。 狗的嗅觉很敏锐，它们嗅到了不属于同类的味道正在靠近，它们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足以震慑大部分威胁的低吼后又回过头，继续觅食，但狗脸已是变得更为凶狠。 看到这样，少年不由的露出笑容，想当初哪条狗见自己不是撒腿就跑，而眼前的两只狗竟对自己示威，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那种。不知是它们飘了还是自己提不动刀了，不过正合心意。 似乎感到少年离他们越来越近，两只狗突然间转身，露出了獠牙，面容凶狠的盯着对方，抖动的四肢似要随时发起进攻。 少年见状，反而乐了，他不怕狗凶，就怕狗跑。跑了就没美味了。 看着两只狗就会想着那一锅热气腾腾的香rou，少年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的身上有许多的伤痕，有被棍棒打的，有被热水烫的，但更多的是与狗的搏斗中留下的。 常年的激战，他对狗的撕咬已经麻木，在这个镇上的狗基本上都和他有过一场生死决斗，甚至还打出了经验，自创出了一套独门的打狗棒法，他吃过的狗恐怕比这两只狗加起来的岁数都还要多。 少年已收起那气汹汹的模样，站在原地，一只脚有意无意的轻微挪动，每过几息就会慢慢向前回移动一步。两只狗见状低吼声更胜起来，甚至这声音还出现了一种节奏感。 血红的眼睛，嘴边还流着唾液，见少年的样子似乎对他们很是畏惧，狗脸似乎露出了一丝傲慢。 两狗抬起脚一步一步的向少年靠近，它们也已饿了好久，此时这瘦弱少年就像上天赐予他们一顿美味的晚餐。 越来越近，当走到少年不到一米时，左边的狗突然一跃，扑向了少年。 少年笑了， 只要表现得害怕、胆怯的模样，对方就会上钩，特别是流浪的饿犬。 只是一个侧身，便躲开了狗的攻击。他一直留意着另一只狗，发现它悄然无息的走到了自己身后，心中有些意外，这两只狗竟然还打起了配合战。先扑向自己的狗只是个假象，而另一只来到自己身后的狗才是主力。 只见它快速猛扑，盯准少年的咽喉，露出獠牙欲要咬穿少年的咽喉，而刚才那只狗也再次跑向少年。 对面两狗夹击，少年心中一点不慌，反而觉得有趣。他抬起长棒，少年直接将棒子顶进了狗嘴里，又是临门一脚直接踩住了另一只狗头，狗发出了哀嚎，狗头内传来骨头破裂的声音。 见那只狗还死死紧紧咬住棒头，少年笑了笑，道：“畜生还是畜生。”双目一狠，猛地挥舞长棒，直接将狗的整个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狗被摔得老远，却立刻站了起来，当看到自己同伴已再无生息后身体猛地一颤，凶残的狗脸瞬呆滞的看着少年，随即翘起屁股转身就跑。 少年迅速追去，着急开荤的他怎会给它还生的机会，他的速度之快，追上后猛地一脚踩在狗的一只后腿上。 后腿被踩在地面狠狠挤压令狗痛生哀急，随着后腿发出‘咕’的几声，少年才将腿拿开，举起长棍打在了狗头上。 。。。 。。。 夜晚总是宁静，这份宁静是国家带来的安宁。有的人却不喜欢这份安宁，他们爱闹，爱惹事，别人的闹心在对于他们似乎就是快乐源泉，直至他们永远失去这份安宁才后悔莫及。 小镇很热闹，镇上的人更喜欢热闹，每当夜时小镇街上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充满着烟火气息。 少年走在宁静的小路上，他每走一段路程都会转头看向小镇，看着黑暗中那如星辰的光亮，他眼中没有向往而是愤恨。 他恨小镇上的一切，因为这一切本该是他的，也本该属于他。 他从小就爱热闹，因为他不喜欢黑暗。人在黑暗里时总觉得有着未知的东西在向自己靠近，让人很害怕。所以他的父亲就让整个小镇在夜晚明亮起来。 他姓陆，名晨，他本不是流浪的落魄少年，他家是小镇上的大户人家，所谓山高皇帝远，陆府在这里可以说是权势滔天，这里最大的官差见陆家家主就得叫一声陆爷，见到陆晨还得恭敬的喊一声陆少。 可就是这么一个大户人家，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家底被贼人洗劫一空，整个陆府，无论男女老少还是阿猫阿狗都无一生还。 那一夜，陆晨却恰好没在陆府，他与好友还在皇陵城游玩，直到他回到镇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到陆府时，陆晨很诧异的被不认识的阍人挡在自家门外。只见阍人手指了指上面，陆晨看去，才震惊的发现陆府两字竟变成了秦府。 他呆滞的看着自己好友，露出不解，因为他的好友就姓秦，秦独平。秦家家境贫寒，因与自己是好友他的父亲没少受陆府关照，日子还算滋润。 在陆晨茫然和不解的注视中，秦独平也看着陆晨，自己一步一步走了上去，那阍人竟未对秦独平又丝毫阻拦的意思，反而毕恭毕敬。 陆晨心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看着自己好友的笑容，明明是平时很常见的笑容，现在却像是在嘲笑，在讥讽。 难道对方一直都是在嘲笑他？他岂非一直都是个小丑？ 他不敢相信，儿时玩伴竟然把自己家占为己有。 秦独平的父亲秦岚春，平时穿着粗布麻衣，还是埋头做活毫不在意外表的老汉，却已是穿着锦衣面露春光，站在曾经的陆府门前。他扔给了陆晨五枚铜钱，并颠倒黑白的告诉他陆府以前本就欠他们家钱，念在旧情给这五枚铜钱，让陆晨自己去活来维持生计。 陆晨看着秦家父子的笑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曾大户人家的修养未让他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他虽然愤怒，但马上又变得冷静，十分冷静。 他想到最大的官是父亲过命的兄弟，找他帮忙一定可以。可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后来他去报了官，官差却叫他诽谤，还挨了十个大板，其中掌板的一个差人还将他身穿的金玉锦衣给拔了下来换上了破烂布衫。 一个人若没了权，又没了钱，那曾经想来攀识的人也都落井下石，甚至是如仇人一般。 他想报仇，但凶手是谁？秦家父子？陆晨一声长叹，他已经思考这个问题许久，就算是秦家父子，自己现在又能如何？ 握着狗腿的手握得更紧，五指甚至陷了进去，似乎想用这双手将一切事物碾碎。 一间荒废的古庙，虽已深夜，但有月光照进，不难看见庙内那几根未燃尽的蜡烛，这是陆晨在镇上悄悄顺的。他很熟络的走到一根蜡烛前将其点燃，就当微微烛光照亮庙内时，陆晨面色一惊，诧异道：“你是谁！”在他眼前正是一位白发的人坐在佛像前。 对于惊，只是惊讶一位穿着华贵锦衣的人，竟然会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来。陆晨赶忙走上前去看他的脸，是一位老人，头发乱得和陆晨有得一比，不过衣服却很整齐，很干净，也很好看，特别是上面那两颗金色的衣扣。 老人虽闭着眼，但仍能看出是面目慈祥的老人。随着陆晨的注视中，老人也睁开眼，眼中无神，似乎很疲惫，当他看到陆晨时忽然就笑出了声。 笑声嘶哑很微弱，像是咽喉处卡了一口百年老痰。他佝偻的身体，看上去也很微弱，似乎整个人都与那双眼一般无神。 “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竟然还能碰到一个小娃。”他的声音嘶哑，却说得清楚，而且声音雄厚。 “中了风寒？”陆晨呼了口气，把木棒放在了一旁，这才从佛前的桌底下拿出一个小锅和用木棍绑成的架子。使劲晃了晃木架，有些湿，但很结实，陆晨点了点头，放在了一旁。 在老人疑惑的凝视下，陆晨将两条狗的尸体拖到了了门外。看着陆晨拿着小刀对两狗尸体一顿cao作，老人抿了抿嘴，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没过一会，陆晨就用木板乘着一块块洗净的狗rou端了进来。 老人面露狐疑，说道：“你住这？” 陆晨点了点头，但没说话，他将火生起后又掺了许多干净的水。 老人看后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轻轻摇着头说道：“rou虽好，可没调料也是一股子的sao味，再好的rou也是浪费。” “谁说没调料？” 只见，陆晨从怀中拿出一个装得鼓鼓的小包裹，里面杂七杂八的啥都有，说道：“这是花椒。”他拿着在老人眼里晃了一下，就扔了进去，“这是大葱，这是姜，盐和味精，还有干橘皮呢。。。对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陆晨又跑到门外，回来时就见他手里多了一把韭菜。 老人有些懵，心想这哪里来的韭菜？不过又看向旁边那么多的rou，原本看着虚弱又疲惫的样子瞬间变得精神许多。 少许的柴火被点燃，再一点一点的将其他能染的东西放进火堆。没过一会水就沸腾起来，忽然外面传来水滴的声音。 “下雨了？” “嘿嘿嘿，下雨吃狗rou更好！” 听到这话，陆晨狐疑的看向老人，狗rou放进锅里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掉了！”老人急忙捡起地上的rou，拍了拍灰尘又丢了进去，发现眼前这少年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你不是中风了？” “我怎么中风了？” “。。。。。。那你也要吃？” “当然！”老人笑眯眯的从怀中拿出一小瓶酒壶，对着陆晨用手在酒壶身上拍了拍，略显得意，道：“好酒。”又指了指锅，“配好rou！好东西要懂得分享。” 陆晨无语的看着他，说道：“汤可以喝，rou不给吃。” 闻言，老人一瞪眼，道：“为什么？” 陆晨摊开手掌在老人面前晃了晃，说道：“想吃rou，拿钱来。” “钱？好说！”老人摸了摸怀里，原本兴致勃勃的脸又皱起了眉，抿了抿嘴，面容有些尴尬道：“哎呀，出门急了忘带了。” “那就是没钱？”陆晨看着对方，见没说话就笑道：“那就喝汤吧。” 老人沉默，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的香rou，闻着飘出来的香味。而陆晨则是警惕的看着老人，生怕对方吃一块rou。 片刻后，似乎锅里的rou快熟了，老人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开口道：“嘿，小子。” “不给。”陆晨看都没看对方一眼，拿着用树枝做成的筷子用力敲了敲手中的土碗，像是想用敲击声来驱赶一样。 “你听我说，我。。。” “不行不行不行！”不等老人说完，陆晨直接打断他，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钱和食物更重要。 老人眉头皱得更紧，有些着急道：“你那么多rou，你吃的完啊？而且你还没听我说呢！” “你不用说了，吃不完可以留着下一顿吃。还有除了钱或者是值钱的东西，其他的都别说。” 老人摇了摇头，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随意在地上抓起两根稻草，很快折叠起来。他嘿嘿一笑，内心想着：“小家伙不给我吃那就别怪我自己动手了。” 就在陆晨眨眼的功夫，老人手中的那两根稻草突然出现了一块rou，只见他放入嘴中一口香气腾腾的香rou已到了他的嘴中。 rou到嘴里后，嚼起来又想又十分软糯，老人连连点头，不停地发出“嗯~”的声音。 也不怕烫，咬了几口，便吃下肚，才满意的吧唧着嘴抿了一口小酒，大喊一声：“爽！” “你！”陆晨一脸愤怒，自从沦落至此他就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负与背叛，要说他对其他人可没什么好感，特别是抢自己东西的人。本来活着就困难，现在还出现个抢自己rou吃的老头，这哪忍得了！ 陆晨站起身看着这老人又夹了一坨rou放入嘴里，他又看向了老人锦衣上的两颗金色扣子，还隐隐闪着光。原本铁青的脸渐渐显出了怪笑，将放在一旁的木棒拿在手中。 这是庙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被雷给劈了，当陆晨看到那颗大树的中心没被烧尽，尝试着摸了摸，发现还是完好的，还不烫手，甚至摸着还有些冰凉，感觉很神奇。正好之前打狗的棒子断了，闲来无事的他想自己做一个，索性就地取材带回了庙里，慢慢的给他削磨成一个棒的形状。 棒约七尺，头粗尾细，还别说，这亲手削磨的木棒挺好用，不知那被烧的是颗什么树，柔性十足，挥舞时手腕巧妙用力，整个棒子还能弯曲后又收回来，就像一个坚韧长鞭。 陆晨用这个棒子不知在山里、小镇周边打死了多少条狗，手感极其的好，陆晨就给这棒取了个名字，叫‘打狗棒’。 此刻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老人，拿着打狗棒轻轻地在地上跺了跺，发出‘噔噔噔’的脆响。 老人有些疑惑的看向这跟棒子，面部却未露出任何惧怕，仿佛根本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只是问道：“这铁棒哪来的？这做工也太丑了，拿着不割手？” “铁棒？”闻言陆晨笑了笑，又跺了跺，点了点头说道：“这声音听着是像铁。” “难道不是？”老人眯眼仔细看，棒子是银白色的，棒身有着少许的黄色细小的条纹，应该是锈迹，那磨玉一般的表面隐隐散发着一丝光泽，这不是铁难不成还是木头？木头会散发光泽？ 陆晨突然如耍杂技一般舞起了长棒，长棒快速旋转中带着阵阵风声。老人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以为陆晨在给他耍杂助兴，笑了起来，又吃了一口rou，然后又是一口酒下肚时棒头已朝着老人头顶指来。 老人见状，呵呵一笑，他本没有动，但长棒却扑了个空。 陆晨一愣，心想难不成饿得眼花了？他手腕巧妙地向左发力，棒身猛地向老人打去。老人见此，左手抬起，却立刻停了下来。原本快要打到老人的棒也停住，但却已中心为点如蛇一般弯曲。 老人有些微微吃惊，他想不通一根铁棒怎么能弯成这样。看着侧面袭来的棒头，伸出两手指轻的一弹，给弹了回去。 接二连三的攻势下，老人一脸轻松，甚至还吃了口狗rou喝了口酒。 陆晨见此状愤愤不已，原本看对方身着尊贵，又是个中了风寒的遭老头子，想把他锦衣上那两颗金色的扣子拿过来当rou钱，可怎会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看着对方还吃个不停，陆晨心里急了，赶紧收回打狗棒，指着老人叫骂道：“你这死老头，你什么意思？！”虽然陆晨不会武功，但力气大动作快啊，可在不停的攻势下，老头面不红气不喘的，自己倒还累红了脸不停地喘气。 老人摇着头嘴里发出‘吱吱吱’的怪声，说道：“年轻人，体力不行啊。” 陆晨坐了下来，夹起了一块rou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塞到嘴里，努力的咽下去，他怕等会吃不到了。指着老人问道：“你会武功？你是谁？你想干嘛？” “我只是在这歇个脚，顺便吃了你一点rou的路人。” “你这不是抢rou？”陆晨有些微怒，说着他又吃了一块。 “抢？”老人似在沉思，片刻后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也可以这样理解吧。” “果然会武功的人没一个好人。”陆晨看着老人轻笑。老人有些好奇，说道：“你有故事啊。” “我有故事？” “我有烈酒！”老人把酒壶拿起拍了拍，又说道：“为什么会武功的没一个好人？” “没什么。”陆晨咬着牙，挤出一句话后低下了头，“我。。。。。。” “怎么？被会武功的人打了？”老人打断他要说的话，环顾四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被褥叠的整齐虽旧但干净，甚至还有寝衣等等，庙内破旧但也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这些稻草或许是用来取暖的。 “想来你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吧，被人抢去了财富，现在什么都没了。” 看着对方面色震惊，老人笑了笑，指向了那被褥底下露出来一半的玉佩，看上去价值不菲。 “东西都放不好。” 陆晨看了过去，神色波动，快步走去藏在了被褥中，说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的。”他有些呆滞的看着老人，面如死灰，道：“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他们会武功，不然不会一夜之间杀了陆府全家。” “陆府？你姓陆？”老人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双手甚至有些颤抖。 “怎。。。。。。” 陆晨刚要说，老人就站起来走到了自己面前，凑近细细的打量着那张灰扑扑的脸，微弱的烛光隐隐照在陆晨的脸上，少年虽然灰头土脸，但仔细看去那五官如此精致，竟如画中一般。 老人的神色露出一丝惊叹，心想：‘多俊的少年。’ 老人将一处衣角沾了些水又走了过来，在陆晨的反抗下老人用衣角在他脸上不停的擦，直到他的那衣角从暗红色变成了黑色，才将陆晨的脸擦得干净。再看去，烛光是照耀出了俊美的脸孔，甚是可爱，老人有些惊叹，他是自己此生见过第二个生得这般俊的人。 老人站起身，神色激动，一直喃喃道：“像，太像了。。。” 见老人这般，皱起眉问道：“怎么了？” 老人回过神来，又站起身坐到了之前的地方，叹了口气，说道：“陆笙是你什么人？” “我的父亲，你认识他？”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你说陆府被灭门，那他人。。。”老人声音有些微颤，眼圈变得有些湿润。 陆晨低下头，眼中满是悲愤，他不愿提及，但老人已经什么都明白。 老人仰头长叹，闭着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片刻后睁开眼，看着这个故人之子，说道：“我与你父亲算是忘年之交，他也是我的恩人。” “恩人？” 此时老人眼神中似乎泛起波澜，在自己眼前的少年好似心里所想的那个人，道：“许多年前了，那时他也还是少年，不过他已年少成名，名声显赫甚至不输多数的武林前辈，世人更是皆知他的青莲名剑一剑封喉。 “青莲名剑？一剑封喉？”陆晨大惊，他不敢相信自己那肥胖油腻爱喝花酒的父亲竟是武林高手？ 老人继续说道：“青莲名剑是青莲宗的镇宗之宝，也是在武林中享有盛名的名剑，也只有你的父亲才配持此剑。 当年武林至宝辉月神剑横空出世，正派与魔教争夺此宝征战数年，我与你父亲也是在那场大战之中相识。 那时青莲宗还在于世，他身为青莲宗大弟子首当其冲，可谓是一战成名。而我那时还只不够是一个小宗门的记名弟子。” “那你这小宗门的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怎么攀上青莲宗大弟子的？” 闻言，老人老脸一黑，硬是忍住了给陆晨一大嘴巴子的冲动，深吸口气，继续道：“大战中我被魔教追杀，是他救了我。”说着，老人脸色露出神往，他又看向陆晨，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什么。。。 “你没骗我？确定没认错人？但我父亲是做生意的。” 又被打断话的老人猛地一瞪眼，险些没忍住，有些没好气道：“哼！老夫骗你个小乞丐作甚？” “你确定？” 陆晨又是问了一句，老人恼将起来，再也不忍伸手就要给他脑袋瓜一下，可当看向他那被烛光照耀的面貌俊美，优胜陆笙少年之时，便收回了手，再回到原来的位置。。。 陆晨显然被吓得不轻，他方才回想起这老人用那两根稻草夹rou，那功力可了得！生怕再一多嘴惹怒了对方将自己一巴掌拍死。 “会武功的人并不都是坏人，你父亲当年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侠。为人仗义，讲义气，惩强扶弱。要不是你父亲被凌阳阁阁主吴仁子打得经脉寸断，现如今也。。。。。。” 陆晨努力想象，硬是想不出自己肥胖的父亲会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老人又叹气，目中似有悲愤，他拿起酒一饮而下，又吃了口rou，继续说道：“老夫不爱讲故事，你既是故人之子又未曾习得武功，那老夫就传授你功法，我的好友之仇和你的杀父之仇，就由你用老夫传授的武功去报吧。” “你叫什么名字？” “陆晨，您老要传我什么武功？” 闻言，老人露出笑容，道：“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功！”他突然跃起，立于空，在陆晨的震惊下，他两手直指陆晨的眉心，一束金芒呈现，似冲入陆晨的大脑。 脑海中，竟出现无数的人影展现着功法演变，络绎不绝。这一瞬间他的身体似得到了升华，他感受到了身体内那从未发觉的经脉，似有一股磅礴的力量重塑着全身。 “太玄神功，玄之又玄，打通各路经脉并使经脉扩张，内力生之又生，源源不断。自生金气，增强体魄，普通拳脚便有强大的威力，防御力也极其惊人。金气更是能转化诸毒，铸百毒不侵之体。 太玄神功有八套武功，乃八神技，剑法、拳法、掌法、腿法、轻功、隐蔽功、xue位之法、医术。若你有生之年能得到下卷，神功与八绝技大成，那你便可一世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