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血书
这头大家伙，看来不好对付啊!泽西斯心里嘀咕道： 至少其实力应该不逊色那株刚刚被自己摘取了果实的厄之罗莎~ 如果正面硬碰，估计要费许多力气~ 要怎么才能~ 对了！ 泽西斯将目光投向了山涧的下游，那里水流湍急，在出口处还有一个中流砥柱一般的巨石，露出水面约半米高，在出去就是山崖峭壁了~~ “吼——！” 妖犬头领见到那个人类似乎害怕得“失神”了，于是咆哮一声，身先士卒，领着妖犬们一起往泽西斯扑杀过来！ 泽西斯不但没有与它们正面相抗衡，反而是调头就跑，往水里跑。 而且他逃跑的方向并不是对岸，而是往山涧的下游，地势较陡、水势较急的地方跑去。 妖犬头领见状，心中更是大喜： 这个人类实在是够蠢的！竟然慌不择路，往地势如此险要的地方逃，那不是将自己逼上绝路吗？ 众妖犬见到泽西斯露怯，于是在头领的率领下，也纷纷下水，追得就更凶了。 山涧里响起了稀里哗啦的踏水声。 才眨眼的功夫，泽西斯就已经跑到了山涧的最下游处，眼见着就要靠近激流的出口了。 那妖犬头领的速度也是不慢，半是游半跑着，硬是距离泽西斯不过数米之遥。 片刻后，泽西斯在众多妖犬追击的情况下，还是来到了距离山崖最近的地方—— 那块中流砥柱般的巨石就杵在泽西斯的身前，将出口处的激流一分为二~ 激流在这里被分为两股后，立刻波涛汹涌地冲下了山崖~~ 如此险要的地方，水势不但急，而且还很深，早已没过了泽西斯的胸部。 不知道是不是脚底下打滑——泽西斯扑通的一声，竟然仰面倒进了激流中，沉了下去！ 对岸上的春才见到泽西斯遇险，再也顾不上身边那个快要奄奄一息的老兽人，也飞快地跃进了水中，急着前来救援。 妖犬头领本来距离泽西斯就不过数米，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如此不堪，心中狂喜，也不管泽西斯会不会被湍急的水流给冲下山崖—— 它只是后腿发力，一下跃出了水面数米高，朝前猛扑而去！ 就算那个人类不被激流给冲走，也一定会被自己逮到，撕扯成碎片——这是妖犬头领如是想到。 但下一刻，泽西斯的脑袋就探出了水面，他的后背紧紧地倚靠在激流出口处的那块巨石上，双脚朝天用力猛踹，正好踹在了妖犬头领的胸脯之上！ 在那一瞬间，身在半空中的妖犬头领，甚至还看到了那个人类冲着自己诡异一笑，然后~ 然后它那硕大的、有如黑熊一般的身躯，就被那股巨力给踹飞了起来，身不由己地做了一个前空翻的动作—— 与激流一起，落下了悬崖~ 一声混杂着不甘与绝望的哀嚎在山间、林间回荡着，经久不息！ 在解决了妖犬头领后，泽西斯就小心翼翼地攀着背后的那块巨石，重新站了起来。 原本追得正欢的妖犬们，见到如此的惊天变故，一个个都好似吓傻了一般，呆立在水中，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倒是春才，它的反应可是快多了： 在见到泽西斯安然无恙，并且还除掉了妖犬头领后，它瞬间欢欣鼓舞！ 当然，这是要用行动表明的。 于是它就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刺给露出尖来，舞动着獠牙，冲向了那些还呆立在水中的一众妖犬们~ “嗷呜~”“嗷呜~”“嗷呜~” 惨叫声此起彼伏，妖犬们要么直接被春才的獠牙与骨刺给刺穿，要么就直接被它给撞向了山涧出口处的悬崖，追随自己的头领去了~ 剩下几只机灵点的，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夹着尾巴，亡命奔逃了！ ———————— “好样的！春才！” 一人一兽，拖着湿哒哒的身子上了岸，泽西斯笑着拍了拍春才的脑袋说道。 春才只是哼哼了一下，好像是说：“那些家伙，根本不足挂齿！” 然后它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老兽人身上了。 泽西斯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救了一个兽人老者。 他赶忙跑过去，用自己的臂弯枕着兽人老者的后脑，将他扶了起来。 泽西斯刚刚因为需要应对那些妖犬，所以没太过仔细地端详着这位老兽人。 现在近距离一看，泽西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才发现这位老兽人身上的伤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其浑身上下，有老伤也有新伤，但就是没有一片完整的肌肤。 大部分伤痕明显是因为惨绝人寰的酷刑造成的，上面还留有刑具形状的印痕，但早已经愈合； 小部分伤则是新伤，但却都是致命伤。 特别是胸背上那几道，明显就是那些妖犬们的抓牙的杰作~ 深可见骨，隐约能够见到其体内五颜六色的内脏在张合蠕动！ 如果这些伤口再深一点的话，那简直就与开膛破肚无异了！ 没由来的，泽西斯突然觉得这位老兽人非常的可怜—— 无论是因为他所遭受到的这些悲惨的经历，还是他那即将到走到头的生命。 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这个浑身的血液都几乎流干的老者，竟然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虽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口鼻不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但望向泽西斯的眼神，却是异常清明。 “老人家，”泽西斯用兽族语，轻轻地附在老兽人的耳边说道：“还，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我有~有看到，你~ 你和三皇子殿下是这次任务才被带来的~ 你~你们是一起的吗？”老兽人硬撑着一口气，勉强把话说完。 “我们是一起被抓来的，我和瑞尔琪亚是朋友。”泽西斯轻轻地说道： “您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难道您认识瑞尔琪亚？” 老兽人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抬起了颤巍巍的手，指了指那个被他紧紧地绑在腰间的魔法保鲜袋，说道： “袋~~袋子~” “你要我把你腰间的魔法保鲜袋给解下来？”泽西斯问道。 老兽人点了点头。 泽西斯将那个魔法保鲜袋从老兽人的腰间解了下来，并且直接打开了。 虽然袋子外面是湿的，但内里还完好无损，并且装有一块皱巴巴的黑面包。 泽西斯皱了皱眉，疑惑不解地望向了老者。 可这时候，老兽人的胸膛却是剧烈地起伏了起来——大去之期看来已经近了。 他强撑着，急促地对泽西斯说道：“里面有~血~血书~” “血书？” 泽西斯赶紧将那个黑面包给掰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中空的，而且果然藏有一块布满了红通通血迹的破布。 上面用鲜血密密麻麻地书写了一些古怪的文字，泽西斯一个字也看不懂。 “求~求求你~ 帮~帮我转交给殿下~”老兽人的胸口好似破风箱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里面漏出所有的生气。 泽西斯见状，也只能赶紧答应道：“放心吧，老人家，我会按照你的遗愿，将这封血书带给瑞尔琪亚的！” “一~一定要送到~” “一定会送到！” “谢谢~~”说完这就话后，老者的胸膛已经不再起伏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似终于解脱了一般，安详地走了。 泽西斯不禁有些动容，心中更是感慨。 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兽人老者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厄尔索姆抓来，又遭受了何等的苦难—— 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老者在离世之时，已经释怀了。 他远离了痛苦，再无牵挂了！ 泽西斯将那封血书重新塞进了黑面包里，放入了魔法保鲜袋内，小心翼翼地绑在了自己的腰间。 他默默起身，和春才找了附近一块土壤松动的地方，将老兽人给埋了。 “看来，除了寻找罗莎果之外，也需要尽快找到瑞尔琪亚了。”泽西斯心里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