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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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机场的时候，栗棠言才感受到了郑川以的不靠谱。 她一个人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熟悉的人影从里头出来。 面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之余栗棠言的脑海中还不停地回想着郑川以离开前对自己说的最后几句话。 ——糟糕，刚刚光顾着买礼物，我都忘了下午约了渺渺。 ——你知道的，我要是晚了，她分分钟能做出今晚让我睡沙发的举动。 彼时，栗棠言一边听着郑川以破绽百出的瞎话，一边看了眼手机里询问过后从徐渺渺那得来的否定答案。 心里不免冷哼了声： 回去我就让她甩了你！ 然而，郑川以压根没有给她来得及戳穿自己的机会，留下这么几句话以后就跟脚下安了风火轮似的，没一会就跑没影了。 飘摇的思绪逐渐回笼，栗棠言回过神来重新将视线投向前方。 百无聊赖间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两道熟悉的身影才在视线一扫中逐渐向这边走来。 温昭年和潘乐像是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一个因为突然来的信息正垂着眸看着，而另一个则是并肩走在他身边浅笑吟吟。 见状，栗棠言刚准备招手。 下一秒却因为潘乐的下一个动作而僵在了半空。 那头，只见潘乐突然拉住了温昭年衣摆的一角，而后在他抬眸看过去的瞬间顺势又往前靠了一步。 仰头间，脚尖微微踮起。 相称的身高差，男人唇角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浅浅弧度，加上两人足够吸引注意力的长相，在旁人看来便是般配至极的画面。 随后，栗棠言看着潘乐的唇动了动，像是在跟他说些什么。 但是此时，她却丝毫没有想要探究下去的念头。 心底就像是被落下的巨石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栗棠言看着那还揪在温昭年衣摆上的手。 吸了吸鼻子，想散去其间升起的酸楚，可却没曾想不一会连视线所能看到的都像是被蒙上了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视野。 不觉间，她已经往后退了一步。 转身的瞬间，葱白的指节已经将身前的背包带子陷出了几道明显的褶皱… * 温昭年刚从里头出来的时候，郑川以的信息正好发了过来。 【我可是冒着被我女朋友回去毒打的风险把人拐过来了，到时候记得请吃饭！】 他看着屏幕下方最后的一句话，脑子里不自觉便出现了一张白皙的小脸。 就像是已经忘了去S城前在栗棠言那吃的瘪，唇角在无意识间已经微扬了下。 与此同时，心里也开始有些期待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抬眼环顾四周，身侧，温昭年便感觉有人扯了下自己的衣摆。 侧头一看，便瞧见了潘乐那张带笑的脸。 “阿昭，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话间，她已经往前又靠近了一步。 瞬时间，一阵淡淡的香水味便顺着鼻间传了过来，像清新的茉莉花香，好闻，但却让他的眉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温昭年想拉开她的手，然而却发现潘乐手下力道倏地收紧。 脸颊微红，像是生怕被他就此躲开:“很快，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 温昭年默了两秒，视线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像是猜到了什么。 随后眼睑抬了抬，扫了眼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并没有从中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身侧，潘乐的声音还在继续：“学长？” 温昭年收回了视线，眼神清凌凌的，再开口时话里多了丝凉意：“走吧，这里人多，换个地方说话。” * 温昭年再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潘乐已经没有跟在身边了。 他重新返回到郑川以告诉自己的位置找了好一会，可是都没有看到栗棠言的半点影子。 随后，他又重新打了通电话给郑川以。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让自己等多久，很快便接通了电话，话里还带着隐隐的调笑。 【哟，怎么还有空打电话给我？难不成这么快就要请吃饭了？】 【栗棠言呢？】 这头，温昭年像是并没有心思继续听他调侃下去，视线又扫视了眼四周，话声不自觉沉了下来。 另一边，郑川以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问这个，当即也是一愣。 【诶不是，我很早就送她到机场了啊。你没看到吗？】 【不应该啊…】 电话那头，郑川以的话还在继续，然而温昭年却已经没空继续听下去。 说了声先挂了后，便切断了通话，随后很快就在通讯录中找到了栗棠言的名字拨打过去。 电话打过去了三回，都是还没等接通就被人给挂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女音缓缓传进耳朵里。 温昭年看了眼再次暗下来的屏幕。 身上就像是覆上了层透明的霜雪，周身气压渐渐低了下来，让路过本想搭讪的人都不由生了点退意。 等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收回了手机，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随即便转身往机场外走去… 温昭年最后是在栗棠言住的小区楼下逮到的人。 彼时，她手里正提着袋食材，荤素皆有，最顶上还搭着个火锅底料，看着应该是准备晚上和姚卿打火锅吃。 她低着头，像是在回什么消息。 等到再抬头时，便看到了就站在自己两步距离外的温昭年。 瞬时间，脸上笑容便僵了下来，栗棠言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上了点莫名的疏离：“你来干嘛？” 你来干嘛？ 当栗棠言的这句话传进耳朵里的同时，温昭年突然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闷声撞了一下。 喉间干涩得发紧，有一瞬间竟觉得自己恍若一个笑话。 与此同时，栗棠言也并不是没有发现他身上莫名生起的低落。 她看着温昭年那双漆黑的眸里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提着袋子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她想过上前，可转瞬一想却又觉得两人此时的身份又算是什么。 思及此，栗棠言已经抿了抿唇，不想再被那好不容易压下的负面情绪再次攻占心头。 她转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正常：“要是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身后，一阵沉默过后，栗棠言听到了温昭年向前走来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 随后站定。 金属质感的嗓音里带着难言的沉：“为什么都到机场了，还要走？” 温昭年的视线紧紧盯在栗棠言背对着自己的身上，有一瞬间，漆黑的眸里似闪过了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像是刻意忽略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以及最开始在她脸上看到的笑脸。 他以为栗棠言至少会骗骗自己说是临时有事，再不然就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 然而事与愿违，温昭年接下来看到的不过是她顿了下身子。 等再迈步时，温软的嗓音里未起半点波澜。 “能有什么为什么？” “本来我就是被郑川以骗过去的。” “累了就不等了，这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