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梦醒人逝 10
(招收不死小强一名，请在评论区跟帖填写姓名、年龄、身型、爱好、特长、发展要求） 并州五原郡，曼柏度辽营。 在使人挥汗如雨的烈日下，上百名身型精壮的汉子在东校场不断的奔跑，他们鱼贯越过六尺到一丈不等的壕沟，猛的一纵，跃过高五尺的塞门车；又急速的侧身从一对插满利刃的长板间穿过，同时将手中的木棍向前面悬挂的沙袋一击，沙袋长三尺、宽一尺、重六十斤，要想使其明显摇动，非使大力不可；往前又有同样的刃板，穿过后则是劈打一个杠杆的一端，杠杆的另一端则是加载着沙袋。 场中，一名装备全副铁盔甲的军官手指执长棍，不断的喝骂、教训着这群士兵。 “快快！不得犹豫，冲过去！” “用力跳，吃太饱跳不动吗，今晚你不用吃了！”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怕，这枪林间隙足有一尺半，常人胸厚不过一尺，只要你按我教的滑过去，插不死你的！” “哎，哎，那个是谁？臭小子，跟我耍滑头！你是怎么么打沙袋的？我叫你们刺、要捅，谁教你横打的？重新来过！做不好，今晚你也不用吃了！” “你们这群坏小子给老子听好了，甭跟我耍滑头，要你刺就刺，要你劈就劈，这些都是老子从死人堆里抢来的法宝，娘的，谁要是不服，异日上沙场和敌虏较量时就别用，看谁先死！只要你按我的来，比敌虏伤得重，你找我算账！流血，我割给你；断手，我砍了赔你；死了，老子把头割下来给你当胡床坐！” 时过正午，周豪和秦虎来到东校场辕门口，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练兵场景，秦虎指着那铁甲军官说道：“周兄，你看，这个高顺真是个疯汉、武痴！不过也亏得他，军中才又多了八百强兵，将军大人真是好眼力呀。” 周豪同意道：“是啊，将军每有识人之能，那张文远不也是一名悍将么。我看不如这样，给高顺教练全营及屯田兵的全权，我们也好专心应付今年的防秋战事。哎，这回朝廷为对付黄巾贼抽调的边兵实在是太多了，将军带走二千，本月又征二千，营中老兵不足千人，若不是高顺又训练出八百，只怕连美稷的匈奴都镇不住。” 秦虎接话道：“是啊，现在离八月还不到三个月，得催促各县早收庄稼和牲畜，修缮武备。以现在的兵力，云中郡要全部南移退保，丁零的敕勒部也要南移，咸阳（非关中的）、沙陵，你说哪一个好？” 周豪答道：“沙陵吧，那里左河右泽，水草好，不够的话，还有庄稼杆和粮食。而且那里离曼柏更近，支援起来也方便。” 这时，只见那铁甲军官小跑来到两人面前，行军礼道：“度辽营东校佐军司马高顺，参见校尉（1）大人！” 周豪笑呵呵把他扶起：“高司马辛苦了，你如此勤力，令我等敬佩呀！待将军回来后，我们一定极力举荐！” 秦虎也笑道：“是啊，看看，我们都是轻袍款带，唯恐不凉快，人家可是六七十斤的铁甲挂在身上，这才是猛将本色嘛！” 高顺黑黑的脸膛也不看不出红了没有，只听他答道：“二位大人的夸奖，顺实在不敢当。某一定接着努力，磨砺尖兵。” 周豪颔首道：“我与秦校尉商议过了，从今日起，全营新兵由你训练，人员佐吏随你挑。还有，马上就到七月，各地屯田兵要挑选会cao，到时也由你全权督导。放心，我们和将军大人一样，都看好你！” 高顺悚然动容，拘谨道：“顺惶恐，日后还请校尉大人多多提点。” 秦虎摆摆手道：“客套话就不要说了，练好你的兵就是。诶，你今天是在练什么，兵好像少了点？” 高顺答道：“禀校尉，是属下挑选的陷阵士，今天专做地上训练。” “喔，陷阵士，怎么练，在这里，练马上的不就行了吗？”周豪提起了兴趣，问道。 高顺不假思索的回答：“练习快速接敌，以快速跳跃在长矛丛中穿插突进，猛力刺杀、劈砍敌人首腹。至于为何不单练马上，顺以为，以步制骑仍为对付鲜卑、羌胡的主要手段，故而特意加强。”说着抽出背上长刀抚看道：“周末群雄分起，齐有技击、吴越解烦、荆楚长剑、暴秦奋击，都是以彪悍轻捷之士持长剑、冒利刃，横行疾斗，于两军胶着之时陷阵先登。今仰攻马上之贼，虽势力有亏，但铁匠之艺也已改进，昔光武帝赐冯异七尺具剑，可断牛马，足以制骑。来到度辽营后，顺又见识了将军所制一丈三尺长的陌刀，深有所得。不过，此刀威力虽猛，却已不便于陷阵所用，宜于与长槊混用，刀主攻，槊主卫，密集其阵。若是快速突击，还是五尺到八尺为宜，因人身通长七尺到八尺，如此可不为器物所累。” 秦虎呵呵笑道：“子雄兄，不用多问了，你我以后只管临阵对敌罢。子雄兄，高司马，本旬的休沐日（2）到痛饮一番如何，我请客，哈哈哈。” 高顺连忙答道：“属下有幸，敢不从命。” 周豪拍拍高顺的肩膀：“好，到时一醉方休！”说完便与秦虎跨上坐骑，回帅府去了。高顺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不见人影，方才挺起胸膛重新走入东校场。 ========================================================================== 京师雒阳，濯龙园。 灵帝刘宏坐在临湖的水榭亭里，看着刚刚送到的战表和请功表章，喜不自禁的说道：“好，太好了，朱儁打得好！不过一月，又破南阳贼。如此，宗庙得安，朕终于可以告慰列祖列宗了！” 张让在旁眼珠一转，随即堆起笑脸道：“可不是吗，这都是陛下英明神武，感召前方将士个个奋勇杀敌。老奴虽然卑鄙，却也听说并州出了个小“票姚”张文远，万军之中取贼帅首级，京师士女可都是传颂呢！“ 刘宏一听，又仔细翻了翻表章，回想了一下，抚案赞道：“不错，是有这么个小英雄，才十六岁，是度辽将军李靖破格拔擢的。唔，阿父，朕记得这李靖也是你推举的吧，举荐的好，比那个卢植强多了！” 张让谨身陪笑道：“这都是皇上的鸿福，引得四方勇士来归，奴岂敢居功。要说举荐，也是大将军识人在先，老奴不过是传个话罢了。” 刘宏开怀笑道：“都有功，都有功。尔等替朕分忧，都该有赏。唔，那个李靖，到西邸（3）纳过捐吧？不错，不错，有才，有财啊！朝中那些个酸儒，说什么阻塞贤良晋升之路，根本是无中生有嘛。” 张让连忙接话：“就是，就是，所幸皇上英明睿智，不为宵小浅薄之言所惑。皇上，这回可得好好封赏李靖一番，改改朝中的那股暮气。” “嗯。”刘宏捻须道：“是该添些新人了，依汝之见，该当如何？” 张让一躬身，小心说道：“老奴斗胆，建议让李靖入京师担任左中郎将一职。左、右、五官三署乃朝廷选贤任吏之所，前者皇甫嵩已升迁，正可由李靖接任。卢植之职，不妨由河东太守董卓代之，董卓久历戎行，颇有战功，当会尽心进剿。” 刘宏思索一刻，颔首道：“可以，不过要等黄巾都平定再说。尔传令尚书台，敕令朱儁、李靖，修养完毕后即帅师北上，和董卓一并围剿张角！” 张让叩首道：“老奴领旨。” ============================================================================= 广宗，望着遗弃满地的兵器旗帜，张梁和数万浴血奋战黄巾战士高兴的嘶喊：“胜利了，我们胜利了。天公将军万岁！人公将军万岁！” 官军营，董卓挥鞭打在护乌桓校尉宗预的身上，大骂道：“蠢货，又折了二白骑！幽州兵就是废物，比我那凉州兵差远了！” 宗预把怨毒的眼神深深的埋进泥土里，暗骂道：“sao瘟的羌胡杂种，光知道猛打猛冲！你能耐，你去冲呀！哼，你那套，对付散骑，打打偷袭还可以，能当堂堂之阵，持久大战吗？” 董卓还不解气，正吩咐取军仗来，只听帐外忽传来一声尖细的唱诺：“圣旨到，董卓接旨！” 闰七月，南阳宛城东，金铺地中，官军重又开拔。 “呵呵，二舅哥，不用送了，多多保重。”我翻身上马向前来送行的太守秦颉告别道。 秦颉拱拱手，一脸凝重，诚恳的说道：“华安，那黄忠是你提醒我选拔的，这次北征，你还是把他带上吧。反正现今郡内已治，也不须猛将，倒是河北张角、张宝等，那可是黄巾主力，悍贼云集，多一人便多一份力啊！” 我探身答道：“兄长多虑了，河北已有北军五校、乌桓精骑和皇甫嵩大人的雍凉精锐，足以破贼。靖此番不过是去助战，看管辎重什么的。说不定我军还没到，逆首就已授首，我落得个捡枪拾刀的差事，清闲得很呢。” 秦颉稍放宽心：“还是要多加小心，如今你已功成，不必再如先前般拼命。” 我呵呵笑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走了啊，驾！”说完打马前行。 赵胜见我追了上来，同行良久，忍不住问道：“将军，那黄忠身手很好呀，骑射也不错，说真的，我真想多和他过两招。可属下不明白的是，将军既然慧眼识得了他，为何不将他提拔到度辽营中？” 我笑道：“这军中由你赵老爷子、文远、韩进不就够了吗，本将是不欲占尽好处罢了，再说秦南阳也确实需要良将辅佐，相信黄忠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赵胜听罢，仿佛明白了，便不再言语。而我耳边，重又响起前日李岱的话：“将军转迁，不入中枢，便是掌郡。彼时诏命一下，这些将吏便不复为将军之臣（4），与其朝夕结意，不如放手举荐，使他们感将军之德，以为后事做伏。鬼谷子论，君臣之间虽远实近，正是此理。” 旌旗猎猎，枪林逶迤，兵过新郑不久，一彪军中信使急奔过来，滚鞍下马，掏出羽檄和密信高声道：“行车骑将军令，请度辽将军接令！” 我在马上一乐：“喔。。。前日才接到朝廷换帅的诏命，我这还没到广宗交割，皇甫大人就急着发令了，难道不怕我少带兵马？”说着命韩进校勘尺符无误后，拆开泥封查看令信。 “哦，是这样啊。”我将信递给朱儁，说道：“皇甫大人命我立刻转东，然后从仓亭北渡黄河，从清河国方向，向广宗东面的界桥进发，堵死黄巾贼东窜的道路。” 朱儁边看边点头道：“好方略啊，巨鹿郡城尚在朝廷手中，隔断了广宗贼军与北面下曲阳贼军的联系。这样一来，义真兄是准备关门打狗了！义真兄用兵，飚发电举，不拘俗规，吾不及也。” 我惋惜道：“如此一来，便有不少日子不能在君侯身边蒙听教诲了，可惜呀。” 朱儁笑道：“来日方长。华安，孤在此祝你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我笑答：“谢君侯吉言！”说完后拨转马头，对韩进喝道：“传令，东发仓亭！”接着一扯马缰，胯下大宛马希律一声，人马皆立起，又轻巧的落下，扬尘东奔。 ============================================================================= （1）笔者早前的官职设置不当，周五晚将全改正。本案《后汉书。耿弇列传—-耿国》“又上言宜置度辽将军，左右校尉，屯五原以防逃亡。”后来理解，左右校尉应当不属度辽将军直辖，按照临事设置的原则，度辽将军只能暂时设置杂号校尉、都尉，事罢则废，标准编制只有长史、司马。 （2）本意是官方放假洗头、洗澡整理仪容的日子。 （3）卖官鬻爵的西园。 （4）史学界有二元君臣的说法，一是皇帝与臣民，二是恩主与门生故吏的君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