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传说素材

    张三牵着索拉卡来到倒扣的空间壁前。

    里面的丰收女神已经形体溃散，化作一道翠绿与粉红纠缠的明媚流光，在缩小至真正碗大的空间壁里左突右撞，裹挟着崩解为粉末的神降符印。

    “早在丰收教会第一次分裂时，丰收女神的意识就已经消亡，而不是传言之中的伤重蛰伏。今生的我可谓博览群书，推断绝不会出错！”

    张三松手，索拉卡转而揪住他的校服一角。

    他摸了摸她的柔顺金发，捡起形变为圆球的厚实容器，转过身来亢奋到颤抖：“咱俩都是丰收女神的信徒，至少曾经是。

    既然某些信徒可以谋夺神之遗蜕，并且成功，咱俩当然也可以。

    你可是索拉卡啊，我也是穿越者，没理由会输给他们！”

    索拉卡捧着容器，看着张三蹲下来并指一划，撕下一条单边燕尾形的白色衣摆，然后下拉几下金色短裙，将她的小腹暴露出来。

    “四十九万年来，那些先行者凭此先后衍生出了自然教会、光照教会、海潮教会、暗渊教会、湮灭教会、爱情教会。而你将会成为第七个，以神之祭祀褪凡耀升为神灵的存在！”

    张三心念一动，显现出灵魂左臂，与右手一起抓住索拉卡的两只手背。

    在她的默默牵引下，两人合力将容器推向她的小腹，那里正亮着一枚艳红神徽。

    心形草叶拱卫左倾的麦穗，其与最初的丰收教会神徽，只有颜色这一点变动。

    “我会努力的！”

    索拉卡咬了咬牙，狠狠将停下来的容器拍向神徽。

    “你会是下一个新的丰收女神。”

    张三的语气不容置疑，两手已经先一步的分别凝聚出召唤契约与死亡之神神徽，与容器一同撞向艳红的神徽。

    超凡视界中，神徽的内部三方追逐。

    其一翠绿与粉红色螺旋纠缠，行进间隐约可见丰收女神的虚幻面孔，属于丰收女神；

    其二首先是淡绿色，正向青绿色转变，行进间时不时有虚幻的小星星洒落而下，然后是边缘沾染的翠绿与粉红螺旋纠缠，同样隐约可见丰收女神的虚幻面孔，属于索拉卡；

    其三灰色与黑色并肩而行，一脚一个踏于其上的张三幻象几乎凝为实质。

    灰色属于契约，黑色属于神徽，貌似两条锁链探向索拉卡的力量，被它不断本能躲开。

    索拉卡的力量则是与丰收女神的力量相互牵引。甫一碰面，索拉卡的化身突下杀手，被偷袭的丰收女神化身顿了一下，本能反击。

    “索拉卡，这里是你的主场，祂只是无根浮萍，不要怕痛，跟祂硬碰，磨灭祂的印记！”

    张三再次形变完成任务的容器，将满头大汗并站不稳的索拉卡仰倒放入人形的凹陷里。

    “疼……”索拉卡勉强撑开眼睑，挂着泪珠，楚楚可怜的还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唯有波动精神，以此意念传声：

    “神？张三？叫哪个好呢。要不还是算了吧，四十九万年才有六波人成功，我们……”

    “我们必胜！”

    张三同样意念传声，两手搭着她的小腹面色严肃：“乖，你做的很好，成功克制了本能，让我的神力碰到了你，帮你共同对敌。

    有我在，你别怕，别被疼痛打败！”

    索拉卡抽搐不止，下意识挣扎。

    张三唤出眉心的buff，死死按住。

    “每一次碰撞，我都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被狠狠撕裂，灼烧，碾挤，暴晒，冻结，炸碎……

    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身体，我真的顶不住了，太可怕了，我感觉到无限死亡……”

    “死亡？我是死亡的主人，没我允许，你不会死。所以尽情享受吧索拉卡，这是无数人求而不得的磨练，试炼！成功熬过便可成神！”

    “死亡……的主人？张三你是大骗子，你根本就不是神，帮我的神力平时看不出来，这时候亲身体会，看着它与真正的神力碰撞，才让我发现，它缺少某种重要成分。

    啊啊啊，疼死我了呜呜。

    唔，神性？不是真正神力的它，作用还不如我的力量，你会害死我的！”

    张三一脸紧张。

    正如预料中的那样，他俩在神徽里的力量迫于强敌紧紧结合，但也即将消亡。

    而祂的力量由两部分组成，首先是通常意义上的神力，仅比死亡神力强一点。

    其量可忽略不计，早早并轻松被两者合力磨灭。

    然后索拉卡口中的所谓神性，暴露出来。

    量大且质强，直接将死亡神力在对比中降格为伪神力。

    “那应该是神职的力量？”张三无视索拉卡的痛苦，思索的同时出着主意：“祂没有意识，只会本能反击。我们就这样在边缘恢复……”

    “不行不行不行啊，你看祂没了我们的纠缠又开始突围，想要回家。

    祂撞击囚笼，带给我的感觉更加难受。我好像一次次被震碎成灰尘跌落泥地，我……

    我真的在努力爬起来了，我真的撑不了多久了，你快点想办法啊张三！”

    “你还没有放弃我很高兴，既然祂没有意识，何不凭着你是祂的信徒，部分力量与祂同源，上去同化祂。

    一点点的，温水煮青蛙的敲掉祂的印记，取代祂，成为神性新主人！”

    “张三你是坏人，我一开始就想这么做，但被你否定。你只是拿我当消耗品！

    你的死亡力量已经在我体内。

    现在才去跟祂融合，去同化祂，被排斥的力度会更大，成功率更低。而你早有预料，宁愿这样也要先把我契约。”

    张三费劲的压着她，没有否认：“只是你的成功没有意义，只有咱俩一起成功，如此双赢才是真正的成功。

    别忘了这是你的就职，而不是你的成神仪式。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成功。你定会成为神的，会以神灵的身份成为我的祭祀！”

    索拉卡的意识更加模糊，措词更加混乱：“张三你是混蛋，我把自己交给你。自己的命运交给你，你就这样把我消耗在未知的试验里。

    不帮你了，我不想死，我还有新生活等着我。我要打你，想揍你一顿，我好疼啊？”

    张三皱眉，再次用守株待兔的容器，把逃脱的目标塞进千疮百孔的争斗空间：

    “你到底有没有在尝试，你是众星之子，呼唤众星的力量啊，真想死么你？还有别抗拒我的力量！”

    看着躯体与灵魂层面一同奄奄一息的索拉卡，张三急了：“果然是怜惜要不得啊，我给你准备的试炼不可避免……”

    索拉卡打断：“别再骗我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怜惜。濒死的我感知更加敏锐，你针对感知善恶念的屏蔽能力已经对我没有用了。

    你给我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你就是故意等到这时候，才会开启你的什么狗屁试炼。

    你已经把我安排好了，你在期待我掉落的什么东西？

    还有我不明白，你明明给我的亲切感还在，其中的善意仍是甜腻到我了，可紧随的恶意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善意越强，恶意就更强？你到底想让我在试炼中得到什么东西？”

    “呵呵呵。”

    张三眸中的焦急消散，暴露出冷静：“终于问出来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听好了，这可是由我的今生经历总结而出。

    想要拯救他人，想要改变世界，单凭理想是不够的，更不能天真、无脑、无规划的随意行动。

    这种救赎只会打断目标的自助，害得他在下一次的苦难中来不及再次自助，只能沉没。”

    索拉卡听出这是他的心声，难以置信的反驳道：“但那又如何呢，我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啊。

    我承认我的救人没有规划，遇见的苦难之人只要给我的感觉是好人，那就必须救。

    而你因此见死不救的举措，才是真正的天真和无脑。

    还有你的灭世即救世理论。

    如今看来，只有伪神力，并且没有任何神职的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半神，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你是骗子！大坏蛋！我怀疑你已经被虚空腐化了，你真正的目标只是单纯的灭世！”

    张三咧嘴一笑，松开面露死相的索拉卡。

    他起身看向不远处，透明壁与边界壁之间挤满了昏迷的亡者，密密麻麻。

    “索拉卡哟，不论你怎么想，真正的神之祭祀，我是要定了。”

    抬手一招，三分之一亡者崩解为蓝黄颗粒，如一条匹练飞向了索拉卡，灌入她的小腹。

    “要么成功觉醒众星之力，具有神性的神力那种；要么耗尽亡者助力后，后继无力的败亡于就职与成神道路上。”

    索拉卡捂着小腹，强撑着坐起来：“你竟然真的这么做了，把复活的希望种子彻底分解，赌在了一个不可能成功的试验，以及不知所谓的无聊试炼里？我看错你了，你是恶魔！”

    争斗空间已经破碎。

    她的神徽极度虚幻并绽放初裂纹，没有崩解全凭漆黑的重影作为骨架，将之黏连。

    那是所谓的死亡神力在吞没了张三与她之间的召唤契约后，所构成的个人专属神徽。

    属于张三与死亡教会，是阴影，也是誓约。

    守株待兔的边界壁容器早在第一时间形变，并回归了本身的不可见属性，得以穿透索拉卡的身体，将那一枚欲碎的神徽彻底包裹。

    索拉卡两手抱头，趴在地上翻滚不止。

    痛感如今被局限在脑袋与小腹，程度飙升。

    争斗空间里，索拉卡的力量任由目标破壁，只是专注于抗拒那些围追堵截的蓝黄颗粒。

    她带着哭腔，艰难出声：“什么……死亡神力！我是看……明白了，你那只是特殊一点的灵魂之力！只是不知为何……居然能够开辟一个异次元空间。我……隐约感觉到，它居然位于天上，位于层层叠套的三千星界？”

    张三搓着下巴环视四周：“难怪。

    这么说，我这死者领域还真是神域？出去逛逛的话，说不定还能撞见其他神灵的神域？呵呵，神灵！不过是实力强些的生物罢了。

    索拉卡，别再摆烂了，别再消极怠工了。

    等你成就神灵，我们一起去屠神好不好？把复活相关的神职全部凑齐，开始我们真正的救赎与肆虐并行的愉悦旅途！”

    索拉卡辨别出是真心话。

    亵渎神灵、屠戮神灵、凑齐神职，以及他那灭世即救世的扭曲理论与虚假救赎。

    这时，亡者的助力终于追上，将她的力量恢复，并增益了几倍，另外溢出的紧随身旁。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这些亡者终究是间接因她而彻底消逝。

    如果没有她的突然出现，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荒唐就职，他们还是待复活的希望种子。

    还有她的矜持与自私，如果不是一直刻意的忽略另一解法，他们或许……

    没有或许！

    索拉卡自我催眠不下去了。

    即便她先提出另一个解法，顶多改个顺序。

    亡者还是会作为试炼一环，既是为了让她明白一些自以为是的无聊道理，也是为了不知面目的掉落之物。

    而掉落之物究竟是什么？

    直接把还算有点救的张三推下无底深渊。

    还有他自我打上的玩家标签究竟是什么？

    直接导致他对她的善意有多少，因此生出的恶意就有多少，还随着计划不断额外增加。

    肆虐与杀戮带来的复杂情绪，诸如恐惧、痛苦、内疚等等，也被标签给直接遏制了，看样子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弭一大部分。

    最后是他深藏的迫不及待与期待，期待另一个索拉卡，另外很多个的索拉卡？

    由他亲自复现，或是魔改至每一点都契合心意的的索拉卡？

    英雄？原体？创生？克隆？

    索拉卡本来就疼的脑袋更加疼了。

    他还自称穿越者，屡屡提到今生。

    难不成他是从未来回到了如今的过去？

    可古籍的记载中，几位拥有时间神职的神灵，掌握的逆流时间神术都有范围限制。

    而开辟新的时间线，以此诞生出平行世界。

    丰收教会收藏的《神灵语录》里有讲：

    这是一种自私行为；这是一种削弱世界与降格世界的行为；这是一种刚付诸行动，就会被所有的神灵感应到的愚蠢行为；这是一种早已形成默契，必须制止的行为。

    可总不能是游戏玩家吧。

    他是先知，经历了未来的片段自称穿越者，并将之当成了游戏副本，另外自称为玩家？

    “到那时候，你完全可以只救赎，而不肆虐，你只是厌烦救赎中遇到的不理解与不配合，甚至是恩将仇报。我能感觉到你的反感与疲累倦意，看来你跟星守组队救赎过好多次。”

    索拉卡目前的思维活跃至极。

    然而胡思乱想了一大些仍是面红耳赤。

    以接话来违背本心的释放一丁点善意。

    同时作为提出另一解法的铺垫。

    对此，张三根据疯狂掉落的情绪类素材，大致判断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桥段。

    暗自可惜经历类素材在事件完结后才爆，不能用来预知的同时，一本正经的配合说道：

    “是的，我只是想早点行动起来，早点救下那些还没凑齐神职就死掉的亡者。于是我放弃了边救赎边凑神职，那样子只会互相耽误。

    不如早早的救赎与肆虐并行，但我怕迷失在肆虐相伴的无拘无束、愉悦、膨胀、傲慢等等里面，所以我才安排了你的就职与成神。

    就职是让你成为能够与我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同路人，成神则是为了能够早早行动起来而做出的艰难尝试，为此我甚至可以独享煎熬、痛苦、负罪感等等的负面情绪折磨。”

    索拉卡实在没有忍住，一脸鄙夷：“口口声声复活与救世，为了私欲献祭亡者毫不犹豫。你帮我重新定义了什么叫卑劣与厚颜无耻！”

    伴随着话语，一张素材爆出，包裹着灿金光芒。张三一脸兴奋的招来一看：传说素材！

    瞧其逐渐愉悦，索拉卡鄙夷之余很是嫌弃。

    但还是紧皱眉头走了过去：“变态来合体。”

    张三一愣：“这样骂我，难道是那种合体？”

    索拉卡红着脸很是不耐，将他推倒：“你的屏蔽该升级了，人渣！”

    张三也忍不住脸红，遥遥将边界壁上的两个鼓包屏蔽升级，一脸正派：“咳咳，你……”

    索拉卡打断施法，闭着眼行动迅速：“别咳，别你，人渣不用说话。我感觉到了，你想借这环节让我真切体会下什么叫人心险恶，什么叫弱者的首要任务必定是自助，什么叫……你推我做什么？瞪什么？我要补魔！”

    张三的绝大部分力量都在她体内，以其作为引子结合自身的力量，一同使出红莲与白莲祭祀，或污或不污的各种补魔与合体神术。

    甚至为了万无一失，确保他主动灌进来的力量无法收回，她一股脑将两人融合的全部力量，一次性攻向丰收女神的神性。双方相互消磨，她又以其中同源的力量带头牵引祂。

    张三见势不对，心念一动牵引来无数亡者。

    索拉卡当机立断，冷笑坐下。

    小腹新增的痛感相较于刚才一直忍受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嘶~”

    张三一激灵，突然失去对于亡者的cao控。

    看着索拉卡抿唇微笑，挥手将之送回原处。

    “一下子用这么多神术？你丧心病狂啊！”

    “终于发现了？呵呵，合体后双方都能cao纵这股融合的力量，但我的神实在太弱了，满足不了我一个个神术叠加积累起来的索求值，结果这份力量都归我cao控以后，你还倒欠我不少，然后才是你能够cao控的部分。如何？”

    “什么如何不如何的，无所谓，啊~”

    “你……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很憋屈，你大吼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不不不，我暗爽还来不及呢。”

    “可你失算了！即便这事真的避免不了，我也不会让你在各个方面都顺心如意。”

    “哦。我说索拉卡啊，关了吧，没意思的。”

    “你是说我的感觉？你不是很自信自己的屏蔽么？以我现在的敏锐程度，就算还天真又如何，你还认为我独身外出会吃亏？还看不上我冒险流转于坏人之间祸水东引的小把戏？”

    “别那么用力，我们之间没仇没怨……”

    “滚蛋，你都这样……”

    “想哪了，我是指丰收女神的神性。别那么用力，节省点儿力量，除非你还想亡者助力。”

    “那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么？别说刚才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全填进去也磨灭不了祂的神性！”

    “所以啊，你呼唤不了群星之力的话，好歹微调一下你的技能。

    感觉到没，我用意念把技能简介呈现了出来。q技能无所谓，w的加血别再损已利人的减自己的血去加别人的血，改成耗蓝加血，e技能则是改成回蓝。

    这样一来你又回血又回蓝的辅助我，我cao控那股融合的力量，放神性出来物理磨灭祂。”

    “我……我努力做到。”

    “不是，你让我起来啊，我这区区5点和61点的基础潜能值，真禁不住你造……嘶？”

    “你、不许怪叫。我只是把你定为受术目标，我在努力尝试着修改你说的w和e技能。”

    “停停停，慢点，别那么主动……你他妈！不要再释放那个狗屁的补魔神术了，加血又吸走是什么意思？就算你非得这样，先给我补满身体的亏空，吸的时候也多留一点儿！”

    “我不。你那亏空是救菲奥娜导致的，与我无关。而且你不是想扼杀我的懵懂情愫么，你做到了，我明白了自己当年的单纯。

    你五年前只是跟我说半句话，只是偷偷递给我一张记录着白莲所属的书籍名字，我居然记到了现在。

    而且你想看我绝情后的神圣样子，觉得那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但我怎么会让你如意？”

    “索拉卡啊，先停一下……卧槽，别搞我了成不，别再捉弄我了！这样子吸吸补补的死去活来，我这浑身上下估计比你刚才还更加痛苦！这是真正的销魂蚀骨滋味，字面意思的那种啊，还是无限次循环，我……”

    “别说话，把头低下来，你继续意念传声。”

    “我……只能说红莲祭祀恐怖如斯。索拉卡，真的，我劝你矜持点。”

    “反正~我是不会把主动权转交给你的，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