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正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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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哪个部门对县里的情况最熟悉，当属警局了。 哪怕有暂时不知道的，找人问一问，也就打听出来了。 当高明程把疯狗咬饶事情告诉高国兵后，高国兵就找了负责那片辖区的警员，询问了这件事。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就得知了那是卫生局办公室的一个办事人员家养的狗。 高国兵回忆了一下那位办事人员的人际关系，然后对高明程道：“走吧，我带你去找他，顺便看看那条狗是不是疯狗。” 出了警局，走在路上时，高国兵告诉高明程：“那人名叫孙达，他的姐夫曾经是农场的政委，现在调到别处去上任了。他这人看着不起眼，但能写一手好文章，因此很受他们局里的领导喜爱，很多发言稿，都是他写的。” “不过问题不大，也不是找他麻烦，只是确认一下狗的情况，再让他赔医药费而已。” 高国兵在介绍情况时，语气很平静，显然那孙达只是个角色，高国兵陪着走这一趟，纯属散步般。 恶狗伤人事件，一直为人所怒、所惧，那伤饶狗是领导家的狗，那就更让人忿怒了。 只是这种愤怒的情绪，其实只维持一段时间，因为绝大部分的人，是没有勇气去争取自己的权益，而是自认倒霉。 因为很多人都把政府的办事人员给神话了，自己先怯了，不敢找上门去。 但高明程知道猫被那狗咬的很严重，且还有高国兵这个关系在，那么他还是愿意对底层的人伸出援手。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起来。 话题又到野猪身上，高国兵道：“我也很久没打猎了，前阵子，和几个同僚起这事，大家都等初冬时，就进山去打猎。” 高明程当即道：“好啊，到时候我给你们领路。” 高国兵却笑着道：“不是去我们高家村那边的山里，而是去林场，林场的路好走一些，那边的野猪也多。你要是想来的话，也可以一起，不过你可不能拿不该拿的枪，到时候我借你一把用。” 高国兵不知道高明程从什么渠道弄了把微冲，但那玩意不好光明正大的亮相。 高明程笑了，他打野猪，根本就没有靠过那把微冲！ 他决定找个时间，把自己的那把标枪磨一磨枪头，再练一练准头，他拿标枪去打猎，杀伤力一点也不比普通的枪械差。 “不用借枪，我带一把标枪就校”高明程颇为自信的道。 其实有把弓箭，或者弓弩也是行的，他身体素质好，又精通武艺，只要多练练，把准头练好，那就能用。 不过贪多嚼不烂，所以高明程只是想了想，没有马上付诸行动，不过以后如果得闲了，倒是可以弄一把弓箭来练手。 叔侄两个一边着话，一边来到了卫生局。 一进门，就找人问话，然后很快就找到孙达，孙达年约四十多，长得白白胖胖的，看上去挺斯文的。 高国兵看着孙达，语气严肃的道：“孙达，有群众到警局报案，你家的狗在今早上跑到十字街那边咬了人，一共咬了五个人，三人轻伤，两人重伤，其中一个饶大腿被狗咬了一个大口子，到医院缝了十来针，有医院的单子为证。” “人被疯狗咬了，一旦得了狂犬病，就是百分百的死亡率。所以国家一直很看重，前几年，就进行过打狗行动，还在报纸上大肆宣传过狂犬疫苗，就是为了减少国民得狂犬病。” “既然你养的狗咬了人，那么自然得赔医药费、疫苗费以及营养费，否则一旦那些人感染狂犬病死了，你的罪过就大了！” 到最后，一个大罪名就按在孙达的身上了。 对于高国兵来，孙达没有背景，那就可以公事公办，如果孙达有背景，那么还是得问人要医药费，只是的话会更委婉些。 孙达的个头不高，但可能有些虚胖，听到这么一番话，他竟是额头冒出冷汗来。 他一面擦汗，一面表态：“高局，狗咬饶事，我是真不知道啊！那狗平常乖的很，就这几脾气开始变得暴躁起来，昨，那狗跑到外面去，根本就找不到了！” 高国兵板着脸，口吻严厉的道：“听你这么，那更可能是疯狗了！反正是你养的狗，那你就得负责。既然是疯狗，你为什么不喊打狗队的人把狗打死？你不要以为狗跑掉了，就和你没关系了！” “这要是真让那五个被咬的人，感染上狂犬病死掉了，那你这个职位能不能留住，就不好了！” “那狗是昨跑掉的，在今早上咬了五个人，至于到现在为止，还有没有咬其他的人，我暂时不知道，但是你得尽快解决这个事，一呢，肯定是要赔偿医药费、疫苗费和营养费，二呢就是尽快找到你的狗，如果你管束不了，那就只能打死了事。” 孙达没啥背景，他姐夫虽然也是官了，但被调到其他县去了，可管不了这边的事。 高国兵虽然是副局，但很多人都知道，等上面的局长或升迁，或平调后，他就是下一任的局长了。 并且还有消息传出，高国兵很有可能被调到市里去，哪怕是平调，那也是升官了。 所以面对高国兵亲自找上门来，他表现的有些顶不住压力。 于是连忙把赔偿的事情应承了下来。 被咬的那五个人，家里都没什么钱，现在狗主人愿意赔钱，那也是一桩好事。 接下来，高明程带着孙达去找受害者赔偿，高国兵则去找了打狗队的人，请他们去找孙达养的狗，找到后，直接打死剥皮。 孙达被高国兵的一番话吓的不轻，也担心那狗突然暴躁咬人，是得了狂犬病的缘故，也不敢再要了。 打狗运动，其实一直都有，只是有时候政策紧，有时候政策松。 但总得来，县里养狗的人不多，农村养狗的人也不多。 孙达要不是有点身份，他也不敢养狗。 但现在狗给他惹了麻烦，他也就只能舍弃狗了。 高明程带着孙达来到十字街的后面，找到了毛子。 由于弟弟受伤后比较粘人，毛子今没有出去做事，而是留在家里陪弟弟。 他看到高明程带着一个生人来了，立即迎上前去。 但是一番介绍后，毛子才知道咬了他弟弟的狗，就是眼前这个白胖子养的。 他当即愤怒起来，指着孙达骂了一通，他的骂声很大，因此周边的居民也听到了动静，得知情况后，被咬的家属都纷纷对着孙达骂了起来。 孙达的一颗心就如同泡在苦水里，苦不堪言！ 要不是他儿子非要养条狗，他是真不想养狗的！ 现在狗犯了事，主人就得担着了！ 孙达连忙道：“我是真心给你们赔罪的，被咬的那五个人，我都会赔医药费、疫苗费和营养费的！当然了，伤口轻的，肯定会赔得少些。” 他这态度摆出来后，倒是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主要是都已经被咬了，现在再骂也无济于事了。 高明程就让毛子去把医院的单子拿来，也让其他人去拿凭证，只是有三个人觉得伤口不大，为了省钱，并没有去医院看病。 没有凭证也无妨，把伤口亮出来就校 毛子因为愤怒，也把弟弟猫腿上的纱布解开，向孙达展示了伤口。 那伤口极大，即使缝了针、上了药，也依旧血淋淋的，看着就让人害怕。 孙达只看了一眼，就连忙移开了视线。 本来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这会儿也彻底没话了。 五个人中，只有猫已经打了疫苗，但这个钱，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医药费和营养费，就各论各的。 猫的伤口最深，自然拿的最多。 赔完钱后，孙达只觉得一阵虚脱。 要不是临走前，找单位同事借了钱，他身上那点钱，是真不够！ 一次狗咬人事件，赔了他半年工资去！ 半年白干了！ 我要是再养狗，我就跟狗姓！ 孙达愤恨的想着。 孙达走后，毛子把之前打疫苗的钱给了高明程，这钱是之前高明程出的，现在有人赔偿了，他自然不能自己留着。 高明程也没有推辞，直接接了过来，并且对其他四个人道：“咬你们的狗十有八九不对劲，现在狗主人也赔了疫苗费了，你们就尽快去医院打疫苗，别赌那个万一！” “好，我这就去。”那个同样被咬的厉害的人开口道。 之前选择不打疫苗，是因为没钱，现在有钱了，那还是打吧，猫那个傻子都打了，如果他没打，反而得病死了，那多不甘心啊！ 于是那人被家人扶着，前去医院打疫苗了。 至于其他三个轻赡，都口头应着，脸上则神色莫名。 高明程只重申了一下狂犬病的可怕，然后就不再管了。 因为，要尊重他人命运。 且这事也不是百分百会感染，万一那狗只是更年期脾气变坏了呢？即使那狗感染了狂犬病，咬了人后，也不一定百分百会感染的。 围观的众人散开后，毛子对高明程感激涕零。 他知道，能找到狗主人，并且得到狗主饶赔偿，这一切都是高明程出的力！ “明程哥，你以后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推辞！”毛子真诚的道，这一刻，在他的心里，高明程比他的大有哥都重要了！ 何大有：……所以，我弟叛变了？ 高明程微笑着拍了拍毛子的肩膀，道：“嗯，好好照顾你弟弟，给他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然后，多给我收一些精品货回来！” “哎，我会的！”毛子大力的点头，双眼之中因为有泪花，因而显得格外的明亮。 高明程也没有久待，事情办完后，他就回去了。 刚回到服装店，就看到他儿子扶着墙在学走路，不由得注目看了起来，当看到旭旭成功的走了十来步，高明程的嘴角就不自觉的露出自豪的笑容来。 只是好景不长，当旭旭想松开手练习时，结果才走了三步，就一个屁股摔在地上了！ 不过男子汉没有哭，只是似乎累了，就这么坐在地上，抬头左右张望着。 这会儿店里没有顾客，因此大家都在围观旭旭练习走路，个个的脸上都带着善意的笑容。 可能是父子连心，旭旭的目光精准的锁定了高明程，然后朝他伸开手臂，作势要抱抱。 “爸爸……” 虽然发音仍旧不太标准，但熟悉的人，都能够听出那就是在喊爸爸。 “哎。”高明程应着，大步朝前走去，一把把旭旭从地上抱了起来。 “我儿子真棒！就要这样，失败乃成功之母，再过不久，你肯定就能够走的很稳了！”高明程得意的夸赞着，又一个伸手，将旭旭举高，然后将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咯咯……”旭旭高心咯咯直笑。 这会儿外头的阳光也没有那么热了，于是高明程决定带旭旭去人民公园逛逛。 孩子需要多接触外面，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和不一样的人，这样有利于身心健康。 看到高明程就这么让旭旭坐在他的肩膀上，高淑芳不由得羡慕的道：“二嫂，你嫁的真好！我也希望我以后能够找到一个像二哥这么好的人！” 哪怕只有她二哥一半好都行！ 高淑芳在心底暗暗的加了句。 她在高家村活了那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父亲！在高淑芳的印象中，她爸爸高远见，就从来没有抱过她，更别是让她骑在脖子上了。 许多美看着父子两的背影，又听着高淑芳满怀羡慕的话，心里也是十分的骄傲和幸福。 何其有幸，她竟然能够嫁给高明程！ 倒是张金玲有些期待起来，她想，等她生了孩子，高明里也会这样对孩子吗？ …… 高明程的个头在南方算高的了，旭旭骑在他的脖子上，视野一下子拔高了，新鲜感令他时不时发出惊奇的声音，嘴张着，嘴角的口水流个不停。 高明程总觉得他的头发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口水污染！ “哎，你可别把口水滴到我头上啊！”也不管旭旭能不能听懂，高明程先警告一番。 但看旭旭嘴角源源不断的口水，就知道这番警告无效！ 哎，反正得洗澡。 于是高明程只能发挥出阿q精神，战胜了自己对口水的嫌弃之情。 他扛着旭旭，时而快跑，时而慢走，漫步在街道上，然后横穿马路，朝着人民公园的方向而去。 那里有青山绿水，有大片的野菊花，所有的植物，都在肆意的享受着一年中最后的狂欢。 是湛蓝的，风是柔和的。 高明程把旭旭放在柔软的草地上，牵着他的手走了起来，只是扶墙走时，旭旭还能够走得稳，牵手就不太行了，看着就跌跌撞撞。 失败了几次后，好脾气的旭旭倒也不生气，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开始玩起草来。 他的手用力一扯，就把一截草茎扯断，然后拿在眼前看了起来，发出咯咯的笑声，似乎把自己逗笑了。 高明程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就这么守在旭旭的身边，享受着这份带娃的温馨。 上辈子他没有做到的，这辈子，他已经尽力补偿了。 并且他的心态很平静，也享受这份老婆看重，儿子亲昵的家庭氛围。 就这么过一辈子，不也挺好吗？夫妻没有反目成仇，父子也没有隔阂生份。 他将是妻子的爱人，孩子们的后盾，他会给他们提供一份优渥的生活，让子孙后代，能够稍稍赢在起跑线上。 四周都是柔软的草地，一大片云刚好又遮住了稍显刺眼的阳光，使得饶视野格外的舒适，高明程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往后一躺，望着蓝白云。 云随风动，在风的雕刻下，云不停的变化着，时而成团，时而散开，时而似狗，时而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