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你好像在骂我
“让我告诉你麦当娜的‘宛如初女’是什么意思，是一个女人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男人，那个混蛋就像大逃亡里的主角，非常强悍.....在服务生的字典里，就不该有‘太忙’这个词....快点给他们小费，什么？你不给小费，我不答应，你知道他们的薪水有多少吗？少得可怜....你做梦对我开过枪，醒来后最好向我道歉....” 吧台，杜卡一边翻看着《落水狗》剧本一边哈哈大笑。 这个剧本讲的是六个互不相识的强盗，白先生、橙先生、金先生、粉先生、棕先生和蓝先生，约好一起去抢珠宝店，中了警察的埋伏后，几人开始玩‘谁是卧底’的游戏。 剧本全是台词，唠唠叨叨，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半天，话题中充满着大量的荤段子，垃圾话，吐槽明星，吐槽政府等等，言语比较幽默，完全可以当成段子来看。 “杜卡，怎么样？” 昆汀手指敲着桌面催促道。 “你这是用暗喻讽刺的手法来写作吗？” “是的，cult电影就是这样，用嬉笑怒骂来点评热点人物、事件、政治话题等等，镜头语言带有强烈的个人观点、富有争议性....” 昆汀比划着跟他解释什么是cult电影，这类电影的拍摄手法是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为什么我从头看到尾，总感觉你在骂我？是我的错觉吗？” 杜卡皱了皱眉头。 “没有，绝对没有骂你，不止是你，其他人看了也会觉得我在骂他，这就是大家跟角色产生了共鸣。” “这样吗？” 杜卡点了点头。 呼~昆汀抹了把汗。 “这个金先生，就是以我为原型创作出来的角色？” 杜卡又问道。 “不完全是。” “什么叫不完全是，他是个杀手暴徒，暴力狂，色情狂，变态男，神枪手，这里除了神枪手，哪一点像我？这根本就不是我。” 杜卡不满地道。 “是的，我也觉得不是你，这根本就不是你，完全是我虚构出来的角色，除了神枪手这一点，要不我把神枪手这点删掉？这下就完全跟你没关系了。” 昆汀眨了眨眼睛。 “可以吗？将来接受采访的时候，你会不会对记者说是我逼你修改的剧本？” “绝对不会，我完全出于自愿，跟你毫无关系。” 昆汀严肃地说道。 杜卡点了点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拍？” “现在只有一个剧本，距离开拍还太早了，我另外还写了两个剧本《致命浪漫》和《闪灵杀手》，前一个被奥古斯特影业看中拿下，后一个我正在跟华纳影业制作部商谈，等剧本费到账，拍摄的启动资金就有了。” “一个剧本能卖多少钱？” “《致命浪漫》卖了5万美金，《闪灵杀手》还在谈。” “只有五万吗？” 原本他还想炒几个剧本，客串编剧，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抄剧本太费脑子，另外他也不想做个知法犯法的国际刑警。 “五万少吗？你在酒吧干一年也才5万工资？是什么让你觉得五万很少？是莎朗斯通吗？” 昆汀撇着嘴说道。 杜卡懒得搭理他，“拍摄《落水狗》需要多少钱？” “主要演职人员我准备用熟人，初步预算大约要100万，也许更多。” 昆汀想了想说道。 “如果需要投资可以来找我，我不差钱。” “你不缺钱？你哪来的钱？难道是莎朗斯通的？用她的钱来帮我拍电影，你的牺牲是不是太大了点，我有点感动。” 昆汀拉着他手臂说道。 啪~杜卡拍开了他的手， “我的钱当然是我自己的，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有必要，现在不隐瞒你，是不把你当外人。现在我正式介绍一下，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千万富翁。” “呵呵~我亿万富翁，未来的对吗？” 昆汀撇嘴道。 “你以为我在跟开玩笑吗？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没有钱，凭什么泡到莎朗斯通？” “难道...不是靠身体吗？” 昆汀眨眨眼坏笑道。 “....不解释了，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如果你需要钱就来找我，我能实现你的愿望。” 杜卡摆摆手，给新来的客人调酒。 昆汀托着下巴，瞄着他看了看，这家伙，难道真是个隐藏很深的富翁？ 那么他为什么要隐藏？他那么厉害，枪法如神，却住在破旧的公寓里，留在这里当调酒师？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魔鬼？ “这家伙好像越来越神秘了。” 最初见面的时候，这家伙是个热情的邻居、调酒师；熟悉了之后，他是个武功高强、枪法精准、身体极其变态的特种兵，现在这家伙又变成了千万富翁？ 那么他到底是谁？什么身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好人还是坏人？会不会是个外星人？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一百万念头，有悬疑、有惊悚、有科幻、有战争、有情色.... “嘿~昆汀，这就是你推荐的酒吧？” 有人在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昆汀回过头哈哈一笑， “蒂姆，你来了，杜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朋友蒂姆·罗斯，他才从伦敦过来，是个很有才华的演员。” 杜卡打量了一下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棕色短发，个子不高，一米七上下，头发油油的，穿着衬衫牛仔裤，有英伦男人的风格，以及九十年代特有的颓废气质。 这人他也认识，正是《落水狗》男主角之一蒂姆·罗斯，他参演过《低俗小说》，代表作品是《海上钢琴师》中的1900，主演的美剧《别对我说谎》也还不错。 “罗斯先生，欢迎来到洛杉矶，我叫杜卡，杜卡·金，你可以叫我杜卡。” 杜卡哈哈一笑，伸手跟他握了握。 “哈哈，蒂姆，别看这家伙一副土著的样子，实际上他也是个移民，不比你早来几天，这里只有我是土著。” 昆汀揽着小个子蒂姆罗宾的肩膀笑道。 “金先生你好，你可以叫我蒂姆。” 蒂姆罗宾彬彬有礼地说道。 “你们两个也不用客气，大家都叫名字。” 昆汀哈哈笑道。 “没错，蒂姆，要喝点什么，我调的鸡尾酒，绝对是你在伦敦尝不到的风味。” 杜卡轻笑道。 “这点没错，这家伙会很多种鸡尾酒，有很多是他自创的，味道非常独特。现在这家伙是这条街甚至是洛杉矶最出色的调酒师，你千万别错过，对了，今天我请客。” 昆汀笑道。 “哇，昆汀请客？这可不容易，蒂姆，你要抓紧机会多喝几杯。” “好的！我会的。” 蒂姆罗斯笑了笑，看了看酒单， “亚历山大可以吗？” “没问题，马上就好。” 亚历山大鸡尾酒来源于英国，用白兰地做基酒，加入可可利口酒和鲜奶油，口感温柔甜美，适合女生。 等调好鸡尾酒，他拿着放在蒂姆罗斯面前。 “蒂姆，请慢用！” “谢谢！” 蒂姆罗斯尝了一口，眼睛一亮， “确实很不错，配方也不一样，口感更丰富一些。” “没错，这是美利坚西海岸的味道。” 杜卡笑道。 “谢谢！” 蒂姆罗斯又礼貌道谢。 “杜卡，你觉得蒂姆演橙先生怎么样？” 昆汀摸着大下巴问道。 “你是导演自然你说了算。” 杜卡拿丝巾擦擦手。 “杜卡，你也是演员吗？” 蒂姆罗斯看了看他问道。 “不是，我是调酒师。” “是的，他的身份已经够复杂了，不能再是别的了。” 昆汀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蒂姆罗斯疑惑道。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你会明白的。” 昆汀哈哈一笑，又问起了蒂姆罗斯在伦敦的情况。 蒂姆罗斯在1981年出道，演过《英国制造》《虐你十年》，获得过英国电影学院奖最有前途新人奖，在英国小有名气。 只是他不屑于拍摄商业电影，在84年之后几乎无戏可拍，跑去欧洲大陆发展，结果很不顺利。 1988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睡下水道的时候，遇到了英国导演彼得·格林纳威，并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重新回到英国，他先后在《厨师·窃贼·他的妻子和他的情人》《梵高与提奥》等电影里饰演重要角色，得到业界关注。 但前不久又因为政治立场的问题，他被赶出英国，来到好莱坞发展。 目前在好莱坞还是个无名小卒。 “没关系的，我们都是无名小卒，但将来我们一定会是大人物。” 昆汀举着酒杯说道。 “说得不错！” 杜卡碰杯笑道。 蒂姆罗斯也微微点头，笑得有点抑郁。 之后几天，昆汀忙着卖剧本，没时间在酒吧闲坐，吧台前少了个凶恶的大汉，却多了个忧郁青年蒂姆罗斯。 蒂姆罗斯在北美没什么名气，暂时没接到好的剧本。 平时他除了去看舞台剧，剩下的时间经常来吧台坐坐，也不说话，只是对着酒杯发呆。 鉴于他品酒的水平不错，每次调制了新酒，杜卡会邀请他尝尝。 蒂姆罗斯酒量不大，两三杯烈酒就醉，醉了之后有时会嘀嘀咕咕，或者一个人傻笑，或撑着额头哭。 闹过了就趴在吧台上睡觉，等到下班的时候杜卡会叫上他。 他也搬进了罗斯莫尔社区那栋旧公寓楼，在昆汀的强烈建议下住在了三楼。 蒂姆罗斯也曾疑惑地问，二楼还有两间空房，为什么不能住二楼？ 昆汀笑而不语，只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杜卡对这家伙的恶趣味表示无语。 ——